除夕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房间时,赵粤莓早已醒来,心情雀跃地在梳妆台前忙碌了将近个小时。
望着镜中面若桃李眼眸晶亮的自己,终于满意地弯起唇角。
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发泛着健康的光泽,一侧别着一枚红丝绒材质的精致蝴蝶结发卡,平添几分俏皮。
耳垂上点缀的,正是贺政柏送的那对珍珠耳钉。身上是触感柔软的酒红色毛衣,搭配一条活泼的A字条纹短裙,过膝的堆堆袜在小腿肚堆出柔软的褶皱。
她想着出门时换上那双小巧的玛丽珍皮鞋,今天的OOTD堪称完美!
或许是她打扮的时间久了些,下楼时,贺政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更令她惊讶的是,客厅里的男人今日竟也穿了一件毛衣,深炭灰色的羊绒衫,质感高级,与她身上的红色毛衣莫名有种默契的呼应,只是色调更为沉稳。
他腰间系着一条素色围裙,正微微俯身摆放餐具。
赵粤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流转,从轮廓分明的侧脸,到线条流畅的脖颈和喉结,再掠过毛衣下隐约勾勒出的、恰到好处的胸肌线条,最后落在那双正熟练摆放刀叉的、骨节分明的手上。
柔软的羊绒面料因他弯腰的动作,上半部分妥帖地覆在身上,隐约透出底下的坚实轮廓。
啧,赵粤莓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回放出前几次被他拥入怀中的触感,她的脸颊恰好贴在他胸前,那份温暖与柔韧的踏实感。
如果……
她猛地咽了下口水,用力晃晃脑袋,试图驱散那些越来越危险的遐想。
清醒点赵粤莓!
美色误人!真是美色误人啊!!
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贺政柏抬眸望去,视线捕捉到那个从旋转楼梯款款而下的红色身影时,明显顿了几秒,眼底掠过毫不掩饰的惊艳。
他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声音带着晨起的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老婆,吃早餐。你今天非常漂亮。”
目光扫过她耳垂上那对熟悉的珍珠耳钉,他唇角不动声色地向上弯了一下,低头掩去笑意。
“贺总今天也很帅!”赵粤莓坐下,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眼睛弯成月牙,“而且做的饭超级好吃!”
换好小皮鞋准备出门时,贺政柏的目光在她光洁的腿部短暂停留。
他深知她偏爱这类穿搭,但即便广州冬日的寒意不似北方凛冽,这般出门也极易受凉。
劝阻的话语在舌尖转了几圈,终究还是不忍扫了她的兴致,默默咽了回去。
看着一旁似乎有些走神的男人,赵粤莓好奇地歪头:“贺大总裁,在想什么?换鞋出门!”
贺政柏回过神,点点头。赵粤莓先一步出了门。
他迟疑片刻,转身从玄关柜子里抽出一条柔软的薄毯,塞进了随身带的托特包里。
上午的步行街熙熙攘攘,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浓烈的年节喜庆。
赵粤莓看着沿途不少互相拍照的情侣,心里痒痒的,很想让贺政柏帮自己也拍几张。可又有点犹豫,怕他嫌麻烦,也怕直男审美拍出黑历史。
正纠结着,身旁的男人却像是能读心般,自然而然地开口:“要不要帮你拍几张?”说着,竟从那个看起来颇为实用的托特包里拿出一台复古的佳能CCD相机。
赵粤莓又惊又喜:“你居然还有这个?!”
周围甜蜜的氛围或许真的能传染?
她压下疑问,开心点头:“要!”
她找了个背景不错的角落,抱着新买的玩偶,摆出几个活泼的pose。
贺政柏举着相机,神情专注,找角度、按快门,动作竟显得颇为专业。
当他将相机屏幕转向她,翻动着一张张成片时,赵粤莓忍不住发出连连惊叹:“哇!贺政柏你也太会拍了吧!这构图、这光线!堪比专业摄影师啊!!”每一张都精准捕捉了她的灵动与笑意,远超预期。
贺政柏被她毫不吝啬的夸赞捧得嘴角微扬,心底暗自得意前段时间抽空研究的拍照技巧没白费。他压下上扬的嘴角,语气却带着宠溺:“老婆喜欢就好。”
趁他低头假装翻看照片的间隙,赵粤莓飞快地掏出手机,迅速调成自拍模式,对着两人“咔嚓”偷拍了一张合影,又做贼似的迅速收起手机。
她没注意到,CCD漆黑的屏幕上,清晰倒映出身后男人那抹了然又愉悦的弧度。
路过一家饰品店,赵粤莓一眼就被墙上琳琅满目的贝雷帽吸引,拉着贺政柏钻了进去。
她目标明确,取下一顶早就看中的红色粗花呢贝雷帽,戴在头上,对着镜子微微调整角度。
贺政柏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倚在货架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忽然,镜中的女孩转过头,像只狡黠的小狐狸,笑眯眯地望向他:“贺政柏,怎么样?好看吗?”
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撞入他心底,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旋即笑着点头,目光真诚:“很好看,很衬你。”
赵粤莓满意地转回去,对着镜子又照了照,决定买下。目光一转,瞥见旁边陈列的无框眼镜配饰架。她看看眼镜,又扭头看看身旁气质清隽的男人,灵机一动。
她走过去精心挑选了两副,贺政柏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但仍耐心跟上。
赵粤莓忽然转身,拿起一副眼镜在他脸上方比划了一下,随即蹙眉:“贺政柏,你低一下头嘛,我够不到。”
贺政柏立刻从善如流地俯身,将整张脸凑到她面前,配合得不可思议。赵粤莓小心翼翼地为他戴上眼镜,冰凉的镜架和她的指尖无意间擦过他温热的耳廓。
“嗯……”贺政柏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赵粤莓的注意力全在“作品”上,完全没留意到这细微的反应,只顾着欣赏。
啧,无框眼镜配上他深邃的眼眸和立体的轮廓,禁欲又斯文,简直不要太搭!她又兴致勃勃地换了几副不同款式的,每一副都像为他量身定制。
当她拿起第五副时,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这位日理万机的贺总当成了免费的人体模特,顿觉不好意思,赶紧打住:“就、就这些吧!”
一直安静配合的男人却微微挑眉,眼底含着戏谑的笑意,低声问:“不再多试几副了?”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赵粤莓被他看得脸颊微微发热,心下暗恼:这人怎么总能轻易让她脸红心跳,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
她有些慌乱地摘下自己头上的贝雷帽,连同挑好的几副眼镜一股脑儿塞进他怀里,试图用行动打断他那恼人的注视:“别看了!快去付钱!”说着,轻轻推了他的手臂一下。
贺政柏接过东西,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眼底笑意更深:“好的,老婆大人。”
走出温暖的店铺,室外温差让赵粤莓不自觉摸了摸光洁的膝盖。
贺政柏见状,立刻从那只哆啦A梦般的托特包里掏出事先备好的薄毯,递给她,同时自然地问道:“差不多到饭点了,找家餐厅坐下吃点?”
赵粤莓接过柔软的毯子,心里那点小疑惑瞬间被暖意取代,原来是哆啦A梦的口袋!
在餐厅落座后,她把毯子盖在腿上,瞬间暖和多了。抬眼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看着自己,本以为会迎来一番关于“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谆谆教导。
却听他语气温和,带着纯粹的关心说:“以后万一我不在身边,天气冷又想穿裙子出门的话,记得自己也带条小毯子。车上或室内可以披着,坐下就盖腿上,别冻着了。”
这番话像一股暖流,悄然注入赵粤莓心田。她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贺政柏,你怎么这么好?”
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捡到个绝世大宝贝?
“你是我老婆,”贺政柏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真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赵粤莓心里甜滋滋的,却故意眨眨眼,逗他:“那谁知道呀?贺总想对谁好,我哪管得着?”
“只有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啊?”恰逢旁边一桌客人离席,有些嘈杂,赵粤莓没听清,“你说什么?”
贺政柏看着她懵懂的样子,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快吃吧。”
“哦,好吧。”赵粤莓虽有点好奇,但也没再追问,低头享用美食。
下午,赵粤莓直奔卖春联福字的店铺,精心挑选了不少烫金福字和窗花。
在她看来,只有贴上这些红彤彤的喜庆装饰,家里才有浓浓的年味,才有家人团聚的温暖感觉。
贺政柏始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认真挑选的侧脸。这些年在洛杉矶,春节于他而言早已淡化成日历上一个模糊的符号,没有家人,也无需庆祝。
或许,从遇见她开始,那些缺失的温暖和仪式感,正一点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里。
从春联店出来,贺政柏看了眼时间:“现在去超市?”
赵粤莓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昨晚报菜名时那股兴奋劲。上汤焗龙虾、糖醋里脊、糖醋排骨、尖椒酿虾滑、酸辣娃娃菜……简直是把酸甜口进行到底。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那个贺政柏,我昨天是不是点太多菜了?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贺政柏转着方向盘,语气轻松,“你想吃的都可以做。就我们两个人,每份量做少一点就好,都能尝到。”
听到他这么说,赵粤莓立刻笑逐颜开,小嘴像抹了蜜:“辛苦我们家大厨啦!”
贺政柏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在超市里,贺政柏推着车,熟练地在生鲜区挑选食材,手法老道地判断着龙虾的鲜活度、里脊肉的质量。
赵粤莓跟在一旁,看着他专注的侧影,暗自好笑:看来初中看的那些霸总小说不全是对的,不是所有霸总都不食人间烟火嘛!她身边这位,分明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顶配!
这次她破天荒地没在零食区流连忘返,心里惦记着赶紧回家贴对联,以及围观“霸总”化身“家庭煮夫”的精彩现场。
结账后,贺政柏两手拎满了沉甸甸的购物袋,赵粤莓想分担,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走出超市门口,旁边有不少临时摆卖的年花摊位,娇艳的鲜花为节日增添了不少色彩。赵粤莓进来时就注意到了,出去时,目光不经意与一位抱着花束的小贩对上。
小贩立刻热情地凑上前:“先生,买束花送给太太吧?新年讨个好意头!”
赵粤莓期待地看向贺政柏。
却见男人神色平淡地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一瞬间,小小的失落像细微的电流掠过赵粤莓的心头。她眨了眨眼,努力掩饰那点情绪。
贺政柏将她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忽然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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