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患者是急性白血病,她有过造血干细胞移植的经历,目前需要做二次移植。但她一直都在做保守治疗。我们通过造血干细胞捐献中心联系过之前的捐献者,对方也表示愿意做二次移植,但患者却拒绝了。”

程淑仪听完医生的话,联想到她捐献的那名患者。对方也是在联系她之后,拒绝了……不会这么巧吧?

“那个…可以给我和钟晴做个配型吗?”程淑仪小心问医生。

医生听的一愣,“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妻子。”

“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造血干细胞的配型成功率极低,就算是一家人也未必可以配上。”医生说完,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开个检查单,你去试试吧。”

程淑仪离开医生问诊室,心情忐忑的去做检查。

病房里,钟晴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还是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阿姨,你醒啦?”乐乐趴在床边看着钟晴,大大的眼睛跟程淑仪一模一样。

“你妈妈呢?”钟晴没有看到程淑仪,想着她应该是去找医生询问她的病情了。

“妈妈说,一会儿就回来,让乐乐在这里陪着阿姨。”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

钟晴看着他,没来由的笑起来。她摸了摸乐乐胖嘟嘟的脸,说:“你叫乐乐,应该有五岁了吧。你爸爸没有跟你们一起回国吗?”

“乐乐没有爸爸。”小家伙摇了摇头。

钟晴觉得好笑,“怎么会没有爸爸呢?难道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但是仔细一品,这孩子不会是程淑仪捡来的吧。

她记得程淑仪是最怕生小孩的。当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愿意生,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国外去生?

乐乐抓着钟晴的手,轻轻摸着她的戒指说:“我妈妈也有一样的戒指,下飞机的时候不见了。”

钟晴突然很激动地问乐乐:“你妈妈一直戴着这个戒指?!”

“嗯,天天戴着。”

病房门响了一下。

王雪推门进来,担心地问:“钟总,您好点了吗?程总通知我的时候,把我吓坏了!这孩子是谁啊?”

“你程总的儿子。”钟晴顺口一说。

“……”王雪一时不知道是该震惊儿子的事,还是担心说错话的事。

“上次你查她的航班,没发现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王雪低着头,心说这事怪谁?还不是您跑的快,我都没说完。

“是我疏忽了。”王雪认错。

钟晴看这孩子久了,有点儿看不出来,她想王雪第一次见乐乐,应该比她看的准,于是问她:“你觉得这孩子…长得跟程程像吗?”

王雪:“??”您要干嘛?

王雪低头看乐乐,乐乐也仰着头看她,大眼瞪小眼半天,她反而觉得这孩子--

王雪的视线移动到钟晴脸上。

“怎么样?”钟晴问。

王雪扭捏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就说什么……哦,避着点孩子。”

“这小孩的眼睛倒是挺像程小姐的,但是大样一看,我觉得他好像……跟您更像。”

“咳咳咳咳--”钟晴差点儿把肺咳出来。

王雪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钟晴以为她在拍马屁,可惜没拍到点上。

“算了,当我没问。这小不点也不可能是突然冒出来的,你去查查他的出生证明。”

王雪不明白,“为什么要查他呀?”

钟晴看了乐乐一眼,“因为他说,没有爸爸。”

程淑仪一个人做完检查,回到病房。见王雪已经来了,抱起乐乐,说:“我先走了。”

王雪看了看病床上的钟晴,又看了看程淑仪和孩子,觉得自己非常多余。

“还是我……”

钟晴打断王雪找借口离开的话,“天快黑了,让小雪送你们回去。”

“??”王雪发出单身狗的咆哮:钟总,这个时候要示弱才能留住人呀!

“程小姐,我们走吧。”王雪给程淑仪拉开门说。

程淑仪抿了一下嘴唇,对钟晴说:“你早点休息。”

“好。”

王雪把程淑仪母子送到酒店后,又折返回医院照顾钟晴。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钟晴没有把住院的事情告诉家里,程淑仪似乎跟她心照不宣,只把王雪找了来。

“明天去找个房子,距离公司近一点儿,生活交通便利,能随时入住的。”钟晴吩咐王雪,“她带着孩子住酒店不太安全。”

“我知道了。”王雪点头。

“您让我查乐乐的出生证明,是怀疑孩子不是程小姐生的吗?”

“我不知道。”钟晴看着床头的点滴,“一开始见到这孩子,我没多想,直到他说自己没有爸爸。”

王雪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线索,表面谦恭内心吐槽地说:“也许是离婚了呢?”

钟晴对离婚这俩字天然的敏感,她瞥了王雪一眼,“那你顺带把她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也一起查了。”

王雪:我嘴欠!

第二天,钟晴出院后再次去了酒店,正好碰上在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的程淑仪。

“你都收拾好了,正好去看房子。”钟晴接过程淑仪手里的行李箱。

“看什么房子?”程淑仪愣住。

钟晴弯腰去抱孩子,回头说:“你退房,不是要换地方住吗?”

“阿姨怎么知道我们要搬家?”乐乐搂着钟晴的脖子问。

钟晴看了程淑仪一眼,才对乐乐说:“因为你妈妈舍不得扔下生病的阿姨啊!”

乐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乱说话。”程淑仪红着脸去抱乐乐,却被钟晴趁机往怀里捞了一把,贴着她的脸说,“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给我留个一家人的念想呗!”

程淑仪被她满嘴胡说八道气的说不出话来,抱过乐乐噔噔噔出了门。

“等我一下嘛!”钟晴拉着箱子跟上。

王雪找的房子在市中心商业街附近,出行购物都方便。户型不是很大,一百五十平,带孩子住正好。

“这套房子太大了。”程淑仪说。

钟晴才不参考她的意见,抱着乐乐去儿童房,问:“乐乐,喜不喜欢你的房间?”

“喜欢。”小孩子是最诚实的,一屋子的新玩具瞬间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钟晴放他一个人去玩,才能抽出时间跟程淑仪聊聊大人的事。

“我住不了多久,用不着这么大的房子。”程淑仪见钟情从儿童房里出来,赶紧跟她说清楚。

钟晴走近程淑仪,二话不说拉着她进了旁边的房间,把人推到门上,压着嗓音问:“乐乐是谁的孩子?”

程淑仪对上钟晴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她很快平静下来,说:“我的。”

“你结婚了?”

“没有。”程淑仪没法对她撒谎。昨天只是知道她生了孩子就进了医院,她不能再刺激钟晴。

“没结婚就生小孩?”

程淑仪想了半天,才编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我不小心有的。”

这个不正常的理由,倒是把钟晴的各种怀疑串联起来了。所以乐乐才会说,他没有爸爸。

有了程淑仪重组家庭的刺激在先,钟晴对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倒是格外好接受,至少她们之间不存在第三个人。

钟晴压着醋意,“他是什么人?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这种事情能在哪?程淑仪绞尽脑汁,才想起一个“酒吧”。

“你们认识多久?”

“419。”程淑仪完全没想到钟晴会问这种事,她竭尽全力在脑子里搜索不属于她的生活经验来应对钟晴的逼问。

“一夜情吗?”钟晴苦笑一声,“你们在哪儿做的?”

“……??”

程淑仪被她直白的问题问的瞬间崩溃,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哪个正常人会问的这么详细啊?!

接下来她是不是还要问你们做了几次?对方的技术怎么样?

程淑仪抬起头,看着钟晴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钟晴,你没有权利审问我。”

“是吗?”钟晴轻笑,拉着程淑仪的手给她看,“程小姐,你的戒指去哪了?”

程淑仪心里一惊,忙看向自己的无名指,那一圈淡淡的痕迹,是常年戴戒指留下的。

钟晴伸出戴戒指的手,笑着说:“要不要戴上我的戒指,对比一下痕迹?”

程淑仪恼羞成怒的抽回手,背在身后,“我…我在国外胖了,戒指摘不下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后来取下来后,这个印记就消不下去了。”

多好的理由!钟晴差一点儿就信了。

钟晴把手搭在程淑仪身后的门上,把她圈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有过别的男人也好,为他生下孩子也好,我都不在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淑仪咬着下嘴唇,不知所措的攥着手,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姐姐。”钟晴叫了她一声,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只要你别走…”

乐乐玩了半天没见妈妈,抱着小汽车从儿童房跑出来,挨个房间找程淑仪。

“妈妈!”

程淑仪听到乐乐的声音,故作镇定的推开钟晴,说:“…乐乐找我了。”

钟晴没有放开她,她在等程淑仪回话。

乐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拍了拍卧室门,“妈妈你在里面吗?”

钟晴按着门把手不让她开门。

“妈妈…”乐乐的声音带了哭腔。

钟晴看到程淑仪因为心疼孩子着急了,最终还是妥协了。她转身走到窗户前,听见卧室门打开的声音。

“乐乐不玩了吗?”程淑仪抱起乐乐问。

乐乐眼泪汪汪的看着妈妈,鼻子抽了一下,“我以为妈妈走了…”

“妈妈在跟阿姨说话呢!”程淑仪给乐乐看站在屋里的钟晴。

钟晴捏了捏眉心,整理好情绪转过身来,笑着说:“以后乐乐就跟妈妈住在这里,阿姨有空就来看你们。”

钟晴出门前,掏出车钥匙放在桌上,“还是有辆车方便些。”

说完就走了。

程淑仪看向桌上的车钥匙,竟然是她当年开的那辆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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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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