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四部:《梨花如玉》流水落花春已去

晴儿剖腹产生下了一个女儿。婆婆的脸拉得老长。在医院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原以为你会为我们家传宗接代呢,没想到生下一个女娃。我身体不好,你自己带孩子吧。”镇平那天和朋友们唱歌去了。打电话也不接,一直没有露面。

只有妈妈在医院里照料她和小孩。她的泪像决堤的大坝一样湿了又干,她不甘心。她由那样美好的女子沦落成了生育工具。稍不如意就被夹枪带棒的刺激,她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从这以后,她对自己的婆家人只有心寒,再没有一丝的爱意!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没有父亲,没有完整的家!晴儿累得要命,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妈妈总是长吁短叹的,埋怨自己命不好。埋怨晴儿不争气,怎么会生了一个女儿。晴儿听得更加心烦意乱。这就是我最亲的人,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晴儿泪光点点,内心苦不堪言。但她不会认输,她要振作起来。

晴儿恢复得很好。转眼间,女儿已经快满月了。婆婆来看了两次就销声匿迹了,镇平更是彻夜不归,妈妈只能住到晴儿家照看他们母女。

偶尔镇平回来一次,看看女儿,连抱都不抱,又漠然的出去。晴儿更是被视若空气。

孩子满月后,她就住到了娘家,娘家人多,也好帮忙照顾她们母女。女儿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像晶莹的水晶。见人就会笑,粉妆玉琢的可爱。

女儿四个月大的时候,她见过光华一次,她邻居家的大哥哥要结婚了,光华作为哥哥的好哥们儿当然要过来一趟。光华顺便到她娘家看她。看到她的女儿,高兴得不知所以,抱着小孩看了又看,赞不绝口。她突然想起来了。老同学小杰说的一句玩笑话——爱屋及乌。她黯然伤神,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光华的孩子比她的女儿还要大半岁。光华每天处在水深火热中。妈妈和妻子老是吵个不停,光华像灭火器一样忙的手忙脚乱。早没有了当年的镇定从容,不知何时眼角也爬上了沧桑的皱纹。再次见面,没有惊喜,没有亲近,只是徒增了莫名的伤感。更让她恻然的是镇平一次也没抱过孩子。反倒是光华如获至宝一样看待她的女儿。

她偶尔也回自己的家,永远是冷冷清清的。她要照顾宝宝的衣食住行。每天忙得目不暇接。在自己家痛苦了,回娘家住几天。在娘家烦了,回自己家里清净几天。就像一个四处逃难的非洲难民一样,内心的凄楚不言而喻。

她没有倒下来,看着孩子一天天的成长。她的心里萌生了新的希望。

这几天婆婆总是过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给孩子带昂贵的婴儿用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晴儿没有功夫多想。

孩子病了,晴儿在医院里忙碌得不可开交。给镇平打电话,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用说又是在喝酒。镇平责怪她是个笨女人,连个孩子也看不好。要她有什么用?她气得挂掉电话。婆婆过来了,没好气的抱着孩子。脸色就像从北极过来一样阴晴不定。好像是晴儿弄坏了她们家最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场面不提也罢。晴儿的心中早没有了和煦的春天,只有秋花惨淡秋草黄的凉意。流水落花春去也,蓦然回首,真的是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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