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秋日,中秋前夕,宫里来消息进宫里头设宴,皇亲贵族、世家官员都被请了去,那传消息的宫人还特意传了皇帝的口谕——务必请迟听澜前去参宴。
白煦辰接下旨,待那宫人离去后,又将那皇旨扔到迟听澜怀中,讥笑道:“非得要你去呢。”
迟听澜卷好皇旨,随口问道:“要不我装个病?”
白煦辰有些不快,往屋里头走去:“等他派太医来给你瞧了,没发现什么大病,你这就是欺君了,想死啊?”
迟听澜追了上去,伸手揽住人的腰,凑到白煦辰耳边:“我有一身本事不叫他们发现异样。”
“那还是算了,宴会上皇帝发难了,我也没那么容易脱身,你跟着去也没什么。况且,那天白煦风也会来。”
“真只是叫我去护着你那么简单?”迟听澜压低嗓音说道,“而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事?”
白煦辰倒也不否认,抬手一巴掌拍在迟听澜的脸上,免得人靠得太近:“随你怎么想,别在我耳朵边吹气!”
中秋那日,宫里歌舞升平,众人按着高低次卫落座。
宴会上,白煦风的确是出现了,看向白煦辰的眼神有些怨毒,但很快又收了起来,独自坐在位置上酌饮。
白煦辰不仅设计害得他被禁足,连带着他原本说好亲的准王妃突然暴毙身亡。
都这样了,他的亲哥哥居然只是将人禁足了而已。
另,皇城中早就有了迟听澜归来的风言风语,只是一直没见着人,都或信或疑。
直到今日宴会上见到了白煦辰身后的人,才一应证实迟听澜归来这一消息。
本打算只坐在一处安静吃东西的两人,不巧有官员前来认人,皆是来问这人是不是迟听澜。
白煦辰懒得应付这些人,喝了一口迟听澜给他倒的酒,全做是听不见。
边上的迟听澜像以前那般,嘴角噙笑的代白煦辰的嘴替,之前与迟听澜交好的官员泪落满面,就差当场大哭。
酒过三巡,一直隐忍不发的江济走来,在迟听澜身边席地而坐。
他酒已上脸,红了一片,看人的眼神也不太清明,转瞬间两行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迟听澜拿出帕子,放到江济手中,示意人擦擦泪。
两人一直没说话,只是相对喝了两杯酒,晚一步来的江磐本来是站在一旁,见着真的人时,两腿一软差点给迟听澜行了大礼。
“你真的是人?”
白煦辰撑着脑袋,露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迟听澜面对江磐,向来都是信口胡诌:“我不是人,是迟听澜的鬼魂。”
白煦辰挑了一下眉,瞧见江磐变幻莫测的脸,出言把江磐胡乱飞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别信他的鬼话。”
江济含泪笑着,两杯酒下肚,离开前对迟听澜说:“有时间聚聚。”
迟听澜暂且应下,江济这才拎着江磐离开。
不知是谁将风声传进了后殿,林若花扮作太监的模样,端着酒壶来到迟听澜身边。
林若花低着脑袋,像寻常宫人一样换了桌上的酒壶,又顺带给白煦辰和迟听澜加了酒。
她不是惯做下人活的主,那坐着的两人很快就认出了她。
迟听澜淡淡一笑,低声说:"你一个女眷不在后殿吃酒,作这副装扮跑外头来做什么?"
林若花仰脸,对着白煦辰友好一笑,这才与迟听澜说:"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活了过来。"
迟听澜咽下一口酒:"这风言风语都传了挺久的了,我不行你不知道。"
碍于有一众男人在,林若花只好规规矩矩的跪坐在迟听澜身边与人低语。
"几年不见,我那不是想见见老朋友嘛,何况,我和公主才刚回来。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你真的死了,都准备给你的葬礼风光大办了,但是小殿下不给,也好在小殿下不给,不然你回来就能见到自个儿的灵位了。
嗯......我这么想想都觉得好笑。"
白煦辰坐在一旁被狠狠呛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去瞟林若花。
林若花对着白煦辰眨了一下眼,又努了努嘴,没个正形。
迟听澜一边给白煦辰顺后背,一边拿着和林若花说话:"那场景的确是挺好笑的。诶,怎么没见着你哥,他人呢?"
"在国师殿祈福,他本来是想在宴会后,邀你去国师殿赏月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过,我有一点好奇,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不继续做摄政王?今后只在小殿下身后吃喝拉撒,什么也不干?"
"这有何不好?"迟听澜声音又低了些许,"帮皇帝做事很累人的。"
林若花嗤之以鼻道:"那你之前还说什么为国为民之类的话,我可一直都给你记着呢。"
"那不是忽悠皇帝别给我塞什么人嘛,若是再过分些,皇帝都想把自己塞给我。"迟听澜揩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奈,"我这该死的魅力。"
林若花险些将在后殿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了住。
虽说迟听澜的确是倾国倾城,但这不要脸的行径也是无人能敌的。
林若花微微歪了脑袋,瞥见白煦辰暗沉的脸色,心里已经有一秒钟在可怜迟听澜了,剩下的五十九秒用来嘲笑以及拉踩。
林若花正了正脸色:"听人说,你们准备去漠北了?"
迟听澜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酒,仰头一饮而尽,再说话时,语气都不是很好:"是啊,再过两日就要启行,说是去接那漠北国的公主来联姻,我这做义父的,按着朝阳的礼仪,也是要跟着去的。"
林若花一时间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的观察着迟听澜的脸色。
这仔细一瞧,过真在迟听澜脸上看到了浓郁的,掩盖不及戾气,连那眼白都攀上了血红丝。
"诶,你也别太难过,那漠北国的公主也不一定是要嫁小殿下。"林若花故作玩笑的说,"万一人一见了你,到要嫁你这个义父呢。"
迟听澜啧了一声,没说几句就把人赶走了。
再去看身侧的白煦辰,那人脸色淡淡,自顾的吃着东西,像是没听到方才的对话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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