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将门虎女

引语：

“当那位自称杨志妹妹的红衣女子持枪闯入小院，我才知李师师的布局远不止朝堂。她笑着为我挡开致命一击：‘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八妹，我们未来的骑兵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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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风向骤变的消息，通过特殊渠道陆续传到东京。聚义厅上反对招安的声浪，宋江的进退维谷，卢俊义日渐强硬的态度，以及众头领间微妙的关系变化，都印证了燕青那封密信的威力。童贯方面似乎也收到了风声，再次派来的密使语气更加谦卑，甚至暗示愿意在"保障梁山利益"的前提下重新商讨"合作"细节。

燕青的小院，俨然成了风暴中的一个情报枢纽。她每日要处理来自梁山、童贯、漕帮等多方的信息，与李师师商议对策，还要小心避开蔡京等其他势力的眼线。身心俱疲之际，肩头的旧伤在阴雨天里仍会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一路走来的艰险。

这日午后，燕青正伏案梳理各方情报，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石秀的厉声喝问："什么人？！"

未及回应，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院门竟被一股巨力从外撞开！木屑纷飞中，一道火红的身影如旋风般闯入，手中一杆亮银枪直取燕青面门！

"狗贼！纳命来！"

来人身手极快，枪法狠辣，带着战场搏杀的惨烈气势。燕青猝不及防，眼看枪尖已到眼前，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素白身影倏然而至。李师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玉手轻扬，一柄团扇看似随意地搭在枪杆上。那雷霆万钧的一枪竟被她轻轻一带，偏了方向，擦着燕青的耳际掠过，将身后的窗棂刺了个对穿。

"八妹，住手。"李师师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红衣女子一击不中，收枪后退，怒视燕青："师师姐，为何拦我？这厮害得我哥哥好苦！"

直到此时，燕青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只见她约莫十**岁年纪，一身火红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眉目英气逼人，手中银枪寒光闪闪，俨然一位巾帼豪杰。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宇间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竟与记忆中那位"青面兽"杨志有七分相似。

"杨姑娘？"燕青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

"正是你祖奶奶杨八妹！"红衣女子柳眉倒竖，"燕青，你在梁山时便与我哥哥不睦，如今又蛊惑卢员外反对招安，断送我哥哥封妻荫子的前程，该当何罪！"

原来是她！燕青顿时了然。杨志在梁山位列马军八骠骑，素来重视功名，对招安最为热衷。自己反对招安的举动，确实触动了杨志的根本利益。

"八妹，你错怪燕公子了。"李师师缓步上前，轻轻按住杨八妹持枪的手，"招安本是死路，燕公子此举，实则是救了梁山上下，包括你哥哥杨志的性命。"

"胡说！"杨八妹激动道，"我哥哥武艺超群，若能招安为将，必能光耀门楣，重振我杨家声威！"

"然后呢？"燕青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直指要害，"被调往西北边陲，与西夏铁骑血战？或是南下征讨方腊，在马革裹尸？杨姑娘，令兄的武艺我素来佩服，但你可知道，朝廷对招安之将，从来都是用之即弃？"

她取出那份兵部文书的抄本，递到杨八妹面前："这是兵部拟定的方略，白纸黑字写着要将梁山兵马分调各处，借刀杀人。杨姑娘若是不信，尽可拿去细看。"

杨八妹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书，越看脸色越是苍白。当她读到"择其骁勇者充边军，择其桀骜者寻由处置"时，持枪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童贯亲笔所书的方略。"李师师轻叹一声，"八妹，你杨家满门忠烈，到头来落得什么下场？你哥哥杨志当年押送花石纲失利，被迫流落江湖，难道还看不清这朝廷的嘴脸吗？"

杨八妹怔在原地，银枪"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想起杨家历代名将的悲惨结局，想起哥哥杨志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眼圈不禁红了。

"可是...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难道要一辈子做草寇吗？"

"谁说我们要一辈子做草寇？"李师师扶起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八妹，你可还记得你祖父杨老令公的遗志？可还记得你杨家枪法的真谛？"

她指着燕青，语气铿锵："这位燕公子，正在为梁山寻找一条真正的出路。一条既不仰人鼻息，也不玷污祖辈英名的出路。八妹，你一身武艺，难道就甘心在这小院里使性斗气吗？"

杨八妹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困惑："真正的出路？"

"不错。"燕青接过话头，"梁山需要改变，这个世道更需要改变。但我们不能指望朝廷的施舍，而是要凭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新天地。"

她走到杨八妹面前，郑重一礼："久闻杨家枪法冠绝天下，杨姑娘更是将门虎女，武艺超群。若蒙不弃，愿请姑娘助我一臂之力，共同为梁山，为这天下，寻一条光明大道。"

杨八妹看看燕青，又看看李师师，犹豫良久，终于弯腰拾起银枪："若真如你们所说，我杨八妹这条命，就交给你们了！但是——"她枪尖一指燕青，"你若敢骗我，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李师师轻笑出声，挽住杨八妹的手臂："好了，既然说开了，就是自己人。八妹，你带来的那些人马，可都安置妥当了？"

燕青这才知道，杨八妹并非孤身前来。她这些年暗中聚集了杨家旧部百余骑，都是精通骑射的好手，一直在等待机会重振杨家声威。

"都在城外候着。"杨八妹抹了把眼泪，又恢复了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只要师师姐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进城。"

李师师满意点头，对燕青道："八妹和她麾下的骑兵，将是我们下一步计划的重要助力。有他们在，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燕青看着眼前这对并肩而立的女子，一个清冷如月，一个炽烈如火，心中感慨万千。李师师的布局，远不止朝堂争斗、江湖势力，竟然连杨门遗孤这样的将门之后都在她的棋局之中。

这个看似柔弱的青楼女子，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

窗外，夕阳西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燕青知道，随着杨八妹的加入，她们手中的力量又壮大了一分。而接下来要走的棋，也将更加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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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