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生死擂

引语：

“当董平在演武场上向我发起生死挑战时，我知道这是宋江的试探。‘比什么？’我问。他冷笑：‘就比你最擅长的相扑。’全场哗然中，我解开发带，任青丝披散：‘好，但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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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义厅舌战后的第二日，梁山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表面上一切如常，暗地里却暗流汹涌。燕青清晨推门而出时，发现院门外多了两个值守的喽啰，说是奉卢员外之命前来保护，但她心知肚明，这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果然，日上三竿时，传令喽啰来报，说宋江哥哥请所有头领到演武场议事。

演武场上早已人山人海。除了一百单八将，还有各营各寨的骨干头目，粗粗看去不下千人。场中央搭起了一个三丈见方的擂台，四周旌旗招展，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宋江与吴用端坐主位，见燕青到来，宋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小乙来了。今日请众家兄弟前来，是要商议一件大事。"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昨日小乙提议与朝廷谈判，此事关系梁山存亡，不可不慎。为兄思前想后，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燕青心中冷笑，知道这是要反悔了。

果然，董平第一个站出来："公明哥哥说得是！谈判之事太过凶险，万一朝廷翻脸，我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错！"张清也附和道，"况且燕青兄弟所言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万一中了朝廷的反间计，岂不是自取灭亡？"

场中顿时议论纷纷。昨日被燕青说服的众人，此刻又有些动摇。

燕青正要开口，董平却突然转向她，抱拳道："燕青兄弟，你在东京数月，口才倒是长进不少。但不知武艺可曾落下？"

这话问得突兀，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燕青不动声色："董平哥哥何出此言？"

董平冷笑一声："我梁山以武立寨，若要领军，须得武艺服众。董平不才，想向燕青兄弟讨教几招，也好让众兄弟看看，你是否有资格领军谈判！"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要在武功上压服燕青。谁都知道燕青"伤病初愈"，而董平却是梁山马军五虎将之一，号称"双枪将"，武艺高强。

卢俊义脸色一变，正要开口，燕青却抢先道："不知董平哥哥想要如何比试？"

"简单！"董平纵身跃上擂台，"就比拳脚！你我在这擂台上见个真章，生死各安天命！"

"生死擂！"场中一片哗然。

梁山虽然常有比武，但生死擂非同小可，这是要见生死的！

燕青看着董平眼中的杀意，心中雪亮。这绝不是简单的比武，而是宋江一系的精心布局。若是她不敢应战，自然威信扫地；若是应战，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多半要死在董平手下。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燕青身上。李逵急得直跺脚，想要说什么，却被武松拉住。杨八妹手按银枪，眼神冰冷。

在千百道目光注视下，燕青缓缓起身。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步走向擂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来到擂台前，她并不急着上去，反而转向宋江："公明哥哥，这场比试，您可准许？"

宋江没想到她会直接问自己，愣了一下，才道："这个...既然是董平兄弟提出的，为兄也不便阻拦。"

"好。"燕青点头，又看向董平，"董平哥哥说要比拳脚，可是当真？"

董平傲然道："自然当真！就比你我最为擅长的相扑！"

这话更是阴毒。谁不知道燕青相扑功夫独步梁山？董平偏偏要挑她最擅长的，若是赢了，自然大大打击她的威信；若是输了...董平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燕青做了一个让全场哗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束发的发带，任一头青丝披散而下！

"好，我应战。"她的声音清晰传遍全场，"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董平皱眉。

燕青缓缓登上擂台，青丝在风中飘扬："若是你输了，不仅要承认我有资格领军，你和张清哥哥还要亲自去向卢员外赔罪！"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想起，昨日董平、张清确实对卢俊义多有冒犯。

董平脸色一变，咬牙道："若是你输了呢？"

"若是我输了..."燕青微微一笑，"我燕青立即离开梁山，永不回来！"

"好！"董平大喝一声，"就这么说定了！"

卢俊义猛地站起："小乙，不可！"

谁都看得出来，燕青这是在赌气。以她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是董平的对手？

然而燕青却对卢俊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擂台之上，两人相对而立。董平脱去外袍，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摆开相扑的架势，气势惊人。反观燕青，青衫素雅，身形单薄，怎么看都不是董平的对手。

"请！"董平大喝一声，猛地扑来！

相扑讲究贴身肉搏，董平这一扑势大力沉，若是被他抓住，恐怕瞬间就能分出胜负。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燕青并没有硬接，而是身形一晃，如同柳絮般飘了开去。她的步法诡异，竟似毫不着力，董平志在必得的一扑竟然落空！

"好身法！"台下有人喝彩。

董平一愣，随即大怒，再次扑上。这次他用了十成力道，双掌带风，直取燕青胸前。

燕青依旧不硬接，身形再转，青丝飞扬间，已经绕到董平身侧。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竟带着几分舞蹈般的美感。

"燕青！你就只会躲吗？"董平气得大叫。

燕青却不答话，只是继续游走。她的身法越来越快，青衫飘飘，在擂台上留下道道残影。董平虽然力大，却始终碰不到她一片衣角。

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相扑？分明是猫捉老鼠！

吴用轻摇羽扇，眼中闪过疑惑。他看得出来，燕青用的不是梁山武功，倒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轻身功夫。

转眼间数十招过去，董平已经气喘吁吁，燕青却依旧气定神闲。这时她才第一次主动出手！

只见她身形突然一顿，右手如电般探出，不是攻向董平的要害，而是轻轻在他肩头一拍。

这一拍看似轻柔，董平却如遭重击，整个人踉跄后退，险些跌下擂台！

"这是什么妖法！"董平又惊又怒。

燕青依旧不答，身形再动。这次她不再游走，而是直取中宫，双掌如穿花蝴蝶，在董平周身要穴连拍数下。

董平想要抵挡，却发现自己动作越来越慢，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最后燕青轻轻一推，这位双枪将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全场死寂！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燕青竟然在十招之内，徒手制服了董平！

燕青站在擂台中央，青丝垂肩，面不改色。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董平，淡淡道："承让。"

这时众人才发现，董平虽然倒地，却并未受伤，只是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妖法！这是妖法！"张清跳上擂台，扶起董平，对燕青怒目而视。

燕青却不理会他，转向宋江："公明哥哥，这场比试，可还作数？"

宋江脸色铁青，半晌才道："自然作数。"

"那就好。"燕青点头，又看向张清，"张清哥哥，别忘了你们的承诺。"

张清咬牙切齿，却无话可说。

燕青不再多言，飘身下擂，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路，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杨八妹迎上前来，低声道："好俊的功夫！这是什么身法？"

燕青微微一笑："这是我在东京时，一位异人所授的'流云步'。"

她自然不会说，这其实是李师师传授的保命功夫，源自前朝宫廷，最适合女子修习。

经过这一战，燕青在梁山的地位彻底稳固。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资格。

然而燕青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宋江一系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当夜，她收到李师师的第二封密信，上面只有四个字：

"小心粮草。"

燕青看着这四个字，眉头紧锁。粮草是梁山的命脉，若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立即起身，向卢俊义的住处走去。有些事，必须早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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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