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釜底抽薪

引语：

“当我发现粮仓里的米袋都变成了沙土时，就知道宋江要动手了。‘去查漕运，’我对石秀说，‘有人要饿死梁山数万弟兄。’深夜的码头上，刀光映着月光，比水泊的浪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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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擂的余波在梁山回荡数日，燕青的威望空前高涨。原本摇摆不定的头领们开始主动向她靠拢，就连一些宋江的亲信也暗地里示好。但燕青清楚，这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正在汇聚。

这日清晨，她照例巡视各营。行至西山粮仓时，守仓的头目神色慌张，引起了她的注意。

"打开仓门。"燕青淡淡道。

那头目支支吾吾："这个...没有宋头领的手令..."

燕青不再多言，示意身后的石秀上前。石秀一把推开守仓头目，利斧劈开仓门大锁。

仓门开启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只见本该堆满米袋的仓廪内，只有表层零星散落着几个米袋，下面露出的竟是沙土！

燕青瞳孔骤缩，快步上前撕开一个米袋——黄沙从破口倾泻而出。

"其他粮仓！"她厉声道。

半个时辰后，统计结果让所有人面如死灰。梁山八大粮仓，有六仓被调包，存粮不足三成，仅够全军半月之用。

"好一招釜底抽薪。"燕青冷笑。难怪宋江这几日如此安静，原来在这里等着。

聚义厅内，宋江听完禀报，拍案大怒："岂有此理！粮仓重地，何人如此大胆？"

吴用捻须沉吟："此事蹊跷。粮仓日夜有人值守，要调包这许多粮草，绝非易事。"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燕青。谁都知道，粮草供应一直由宋江一系把控，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最大的嫌疑反而成了刚刚执掌部分权力的燕青。

"小乙，"宋江沉声道，"你近日常去粮仓，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这话问得诛心。燕青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弟确实常去粮仓，正因为常去，才发现守仓头目多是生面孔。若公明哥哥允许，小弟愿亲自调查此事。"

"不必了。"宋江断然拒绝，"此事关系重大，还是由为兄亲自处理。"

燕青早料到如此，也不坚持，只道："那还请公明哥哥早作决断。数万弟兄等着吃饭，耽搁不得。"

离开聚义厅，杨八妹低声道："他们这是要栽赃给你。"

"不止。"燕青目光冰冷，"他们要饿死梁山。"

是夜，燕青秘密召来石秀："你去查漕运。特别是最近一个月，所有运粮船的记录。"

石秀领命而去。这个沉默的汉子如今对燕青死心塌地，办事最是可靠。

三更时分，石秀带回消息：最近半月，本该到的三批漕粮都无故延误。更可疑的是，负责押运的都是张清、董平的旧部。

"果然如此。"燕青冷笑，"传令下去，明日凌晨，我要亲自查验漕运。"

次日天未亮，燕青带着石秀、杨八妹以及二十余名好手，悄悄下山，直奔梁山泊最大的码头——金沙港。

晨曦微露，码头上雾气弥漫。几艘漕船静静停泊，船上人影绰绰。

燕青示意众人隐蔽，自己带着石秀、杨八妹悄悄靠近。

只听船上有人低语："...今晚必须运走，宋头领吩咐了..."

"...放心，都打点好了..."

燕青眼神一凛，正要行动，忽听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小心！"杨八妹银枪疾点，打落数支弩箭。

雾气中冲出数十名黑衣人，刀光闪烁，直取燕青！

"保护燕青哥哥！"杨八妹大喝一声，银枪舞动，拦住来人。

石秀更是勇猛，双斧翻飞，瞬间砍倒三人。

燕青却不恋战，身形一晃，直扑那几艘漕船。流云步施展开来，在刀光剑影中如鬼魅般穿梭。

船上的人见势不妙，急忙起锚欲逃。燕青足尖在船舷一点，翩然落在甲板上。

"哪里走！"她清叱一声，长剑出鞘。

船上押运的也是好手，立即围了上来。但见燕青剑光如练，在晨雾中划出数道寒芒，转眼间已有数人倒地。

这时她才看清，船舱里堆着的根本不是粮食，而是兵甲！

"好个宋江！"燕青怒极反笑，"不仅要饿死弟兄，还要栽赃我私藏军械！"

就在这时，岸上传来喧哗声，只见宋江、吴用带着大队人马赶到。

"燕青！你私藏军械，意图不轨，该当何罪！"宋江厉声喝道。

燕青站在船头，青衫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她看着岸上的宋江，忽然笑了："公明哥哥来得正好，也省得我去请了。"

她弯腰从舱中取出一套兵甲，掷到岸上："诸位请看，这兵甲上的标记！"

那兵甲落地，露出一个清晰的印记——正是童贯麾下西军的标志！

全场哗然！

"这...这是..."宋江脸色大变。

燕青冷笑："公明哥哥，你要裁赃于我，也该用点心思。童贯的兵甲，怎么会在我手中？"

她目光如刀，直刺宋江："倒是你，宋江！你与童贯暗中往来，调走粮草，私运军械，是要将梁山卖给朝廷吗？"

这话如同惊雷，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吴用急忙道："小乙休得胡言！这些军械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燕青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童贯写给你的亲笔信，约你在金沙港交接军械，要不要我当众念出来？"

这信自然是李师师早就准备好的，此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江面如死灰，连连后退："你...你..."

"诸位兄弟！"燕青转向岸上众人，"你们都看见了！宋江私通童贯，调走粮草，是要饿死我们梁山数万弟兄啊！"

李逵第一个暴怒："宋江！你这厮好狠的心！"

武松、鲁智深等人也面露怒色。就连宋江的亲信，此刻也都动摇了。

燕青知道时机已到，纵身跃上岸，长剑指向宋江："宋江！你还有何话说？"

晨光破晓，照在燕青身上，青丝飞扬，英气逼人。在她身后，是愤怒的梁山群雄。

宋江看着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兵刃。

金沙港的晨雾渐渐散去，梁山的天空，从此换了一片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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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