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声音传来,它身体一激灵,快速往外面跑,可是为时已晚,他的头被什么套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毫无用处。
低低呜咽着,眼里满是惊恐,男人顺着杆子朝它走去,隔着网子将他的脖子掐住。
蓬松的毛发下陷,男人的手轻而易举就能将它的脖子拧断。
它嗷嗷叫,不断蹬着腿。
“昭昭要养!赶紧放开!”王大嫂的声音传过来,男人掐着小狗脖子的手一松,但很快又掐住。
他拎着小狗出去,李寡妇听见王大嫂的声音也从屋子里出来,见到小狗眼下湿漉漉的,她于心不忍地撇开头。
小狗一见到王大嫂出现,眼睛蓄满水,王大嫂那个心情哟。
过去就把小狗接过,抱在怀里连连安抚,瞪着男人和李寡妇,“这狗崽子昭昭要养,我带走了。”
男人接收到王大嫂责怪的目光,挠了挠头,也没多说,转身回去。
李寡妇目送她们离开,欲言又止。
昭昭才走到半路,王大嫂便抱着小狗回来,当一团柔软的“毛线团”放到她手上时,她连忙收紧。
单手抱着,一只手抚摸它,手下的小身体在颤抖,昭昭低头凑到他耳边柔声安抚,“我不会伤害你的,以后就跟着我吧。”
小狗畏缩地睁着双大眼睛望着王大嫂。
“以后你就等着昭昭了,她会对你好的。”王大嫂也摸了摸小狗的头。
大概是没有从昭昭身上感受到敌意,它在她手心蹭了蹭,将头埋在她的臂弯处。
昭昭的手不小心摸到它的某个部位,小狗神情微僵,眸子里闪过一丝羞赫。
她抱着小狗回去,时君砚看到她怀里的小东西,瞳孔剧烈收缩。
昭昭主动解释,“我想养,就把它抱回来了,你要抱抱吗?”
可是小狗才递过去,时君砚的脸色在顷刻间冷凝,像是覆满白霜,让人不敢靠近,仔细看,却能在他眼中发现隐藏的凄涩与沉痛。
她虽看不见,但敏锐地有所察觉,收回手,重新把小狗抱紧,“还是算了。”
或许时君砚不喜欢小狗。
绒绒是昭昭给它取的名字,小狗讨好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她看向屋里的水壶,里面的地瓜应该已经熟了。
不小心触碰到滚烫的壶盖,快速将手收回。
被阴霾笼罩的时君砚被她的惊呼声唤醒,动作比脑子快,几步过去,伸手去提壶把,昭昭伸手过去时,正好抓住他的大手。
男人手指微蜷,抬眸看她。
小姑娘有些怔愣,小脸上的那一抹红好像将他心中的黑色的阴霾一点点驱散。
时君砚将视线挪开,提着裹上布条的壶把,去水槽边倒掉开水,滚烫的蒸汽一下升腾,差点将他的手给灼伤,但他恍若未觉。
他去拿里面水壶里面的地瓜,滚烫的感觉让他嘴唇抿紧,等放冷了些才递给昭昭。
昭昭给了绒绒两个,她自己吃一个就能饱。
绒绒在啃着昭昭手心里的地瓜,吃得最边上全沾满地瓜泥,吃完两个还意犹未尽,身子一倒,窝在她的怀里。
晚上她抱着绒绒一起睡,小东西趴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胸口处,小被子拱起来一团。
昭昭抱着他,身上更热乎了。
万籁俱静之时,绒绒突然睁开眼睛,一双剔透的黑色瞳孔在黑夜中闪着绿光,它渐渐往下,在昭昭的小腹处贴着,细小的灵气流动,它闭眼再次睡去。
而时君砚,这夜,却如受酷刑。
第二日,昭昭带着绒绒去了好些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就和它说这是哪里,又和它说自己看不见,以后让它带着自己。
她走到老槐树下,听见旁边菜地里种菜苗的大妈大婶,热火朝天地讨论胖墩儿要去北华宗的事情。
站着听了会儿,原来胖墩儿去镇上的测试台测出了灵根,而且还是上品火灵根,不仅是村里,连镇上都传遍了,上品灵根啊,有灵根都实属不易,更别提是上品。
“北华宗可是第一大宗门,胖墩儿能去得了吗?”虽然村里消息闭塞,但对名震人界的北华宗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测试胖墩儿的人正是北华宗的弟子,说只要报他的名字,便妥了。”
听坐在田埂上的胖墩儿她娘这么说,大家皆是感叹,运气这玩意儿还真说不准,现在人家是要翻身了。
看了看手里的菜苗,几个大婶叹了口气,弯腰种菜。
昭昭听完,准备回去,揉了揉绒绒的头,“从家里过来的路绒绒记得了吗?以后我若是和绒绒说到这里来,绒绒要带我过来哦。”
本来没想它第一次就能听懂的,但它却点点小脑袋,在昭昭手心里一蹭一蹭的。
“绒绒真聪明!”
大家循声望过来,看到她一只手上抱着的狗崽子,互相对视了两眼,“昭昭还真养了这条狗啊,我还以为李寡妇开玩笑的。”
想起方才昭昭和狗崽子说的话,一人笑骂道:“你和它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还指望一个小畜生听懂不成。”
“现在你自己都……再养条狗怕是不容易哟。”
绒绒转身用屁股对着她们,昭昭安抚地摸着他的小身体,“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它的。”
她正想离开,绒绒却突然从她怀里挣脱,手中的木棍子也被带着掉到地上,她忙唤道:“绒绒,你去哪儿?”
大家见此,瘪嘴摇头,“你看吧,就是个不通人性的畜生,你养它干啥。”
话才落下,昭昭便感觉裤腿被绒绒咬住,它扯着她走,正是家的方向。
她蹲下身问:“是带我回家吗?”
绒绒摇摇尾巴,发出一声“汪”。
大家见此,有些讶异,难不成真能听懂,她们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昭昭莫名信任绒绒,没用小木棍,跟着它走,停下时,它撅起两条短腿儿在门上拍了拍,她们正站在屋子门口。
她惊喜得抱起绒绒,在它的脸上重重亲了两口,“绒绒真的真的好聪明!”
绒绒被毛发掩盖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它的短腿扒拉了两下,将头埋在昭昭怀里,一会儿后抬头瞅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昭若是能看见,定是乐得咯咯笑。
寒冷的冬季这便是彻底过去,现在的天还泛冷,再过几日,便会换下厚衣服,地里这时候油菜花开得很好,金灿灿一片。
油菜花的味道在和煦的春风里洒满整个村子,是温暖的味道。
昭昭已经接近四天没有洗澡,虽然会勤换贴身衣物,但还是不太舒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充满仪式感地翻箱倒柜,将稍微薄一些的衣服拿出来。
注意到她动静的时君砚看过去,目光接触到她手上拿的那件水红色的小衣裳,多看了会儿,似乎在思考这么小件的衣物到底是穿在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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