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门派的人不禁回头,瞳孔中满是骇浪。
任谁都不会想到此次探查竟还会含有彻髌冰谷此地。
彻髌冰谷,四季皆为寒冬,无法力者若无意踏足,不出三秒之内便成冰雕,深谷内极其窒息,即便是无伏魔一族,也是凶险至极。
听曾经前来的修士说,彻髌冰谷内有一幻境——醉梦幻境
能忆到自己生平最美好与最黑暗的过往,反复梦回,直至将人逼疯。堪称是冰域一带最凶险的冰谷。
云渊派来到彻髌冰谷前,一步之差,便可入谷。
慕凌轻咳了两声,回头望着众人说道:“大家不要害怕,入谷后不要与队伍走散,我与维故师弟会即刻为大家设下金刚咒,我们会平安出谷的。”
随后便对维清序猛使眼色。维清序知眼下正是军心紊乱的时刻,便道:“没错,大家定会平安的。”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听完二人一番发言,大家终于定下心神。
可维清序却不禁想:此去若真遇不测,你们可会怪罪于我?
经过一番商讨,最后决定留下三位弟子在谷外放哨
后,一行人入谷,谷道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人,众人只好一一排好前进。
约一炷香后,终于看到尽头的光芒,众人向着前方的光芒进发。
维清序出谷后便被漫天的风雪迷了眼,缓慢睁开后,眼前的光景便深深的摇动了他的心。
眼之所及千里冰封,往远了瞧是高不可攀的雪岭。无一处不透露着空灵之感,此地又雪意涔涔,颇有种漫天皆白的架势。
这般如画的佳景,任凭他人怎样说,维清序也是难以轻信,这竟是个极其凶险之地。
目酣神醉过后随即而来的便是内心的钝痛,维清序顿时脸色煞白,那场噩梦的一幕幕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那日,又何尝不是风雪飞舞,在那破败的山洞中,他正为闲庭包扎伤口,却有伏魔余孽闯入。
他们是那么的渺小无力,最后被逼到角落,闲庭为救他而死。
身旁的同门注意到维清序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便忍着出入谷内的强烈不适问道:“清序师兄,你还好吗?莫非是术法失效了?”
表情与语调中似是有些诧异这个平日里几乎无差错的师兄怎会出这样的小问题。
“我并无大碍。”维清序回道。
心病与术法又有何干系呢。
不过如多位修士所说的严寒与窒息,维清序却丝毫没有感受到。
许是因金刚咒?可维清序的神识也未曾感受到。
他默默的想着:看来往后不可再道听途说。
可正是这样想着,便看到周围人皆是面如土色。
莫非你们心中也有什么伤心事吗?
可没等他细想,就见冰面上竟有一只洁白的鹤在悠闲行走!
奇怪的是……那白鹤却好似有所缓解他心中郁结
白鹤显然也意识到了除他之外的存在,侧回过头一望,后便化作一团烟雾。
雾散,冰上赫然是一位活生生的人。
还未细看,骤然冰面碎裂,碎冰向上涌起形成根根冰柱,而白鹤少年便落座在正中间的冰柱之上。
柱上的白鹤少年一头墨色长发不做任何束发肆意披下,前边两缕青丝各堪堪遮住半只眼眸,一身妃红流云长袍外着赤色斗篷,脸颊覆半边耀眼金面,竟有傲雪寒梅,不染尘世之气。
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只此一眼,强烈的悸动感冲上维清序心头,随即猛然遍布全身,如全身被捆住不得动弹,唯有心脏不受束缚如擂鼓般跳动着。
他曾经可是见过此人?可就算见过,反应也不该如此之大。不过维清序似有所感,面具下的那张脸绝对是美艳婉转的。
很莫名,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想。
此时那白鹤少年却向维清序望了过来。
眼眸相对。
维清序的胸腔突然不受控制的起伏,像是涨潮时的海浪此时要从他体内涌出来。
白鹤少年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维清序竟感到一丝窘迫,却不知自己为何不愿撇过头去。
莫非是冰谷,他反应才会强烈至此吗?
如此一鸣惊人的出场方式,周围人反应过来皆是满脸心惊。
“在下慕凌,字绝鸿,还请问阁下是何人?”慕凌急忙试探性的问道
同时把手放到身侧的剑柄上,做出准备拔剑的姿势。
维清序看着周围人惊慌的模样,努力缓过神来。心下了然。
天下所有辨识伏魔一族的书籍维清序全部倒背如流,这里根本就没有伏魔族!
而他定了定神后,明显的感受到这里并无邪恶气息,就是一片无垢的冰原,而白鹤少年身上的气息也很让人舒适。
天地世间向来划分严格,转忆冰域却不属于仙人魔任何一界,就连这里的主人也未曾露面,他们本就擅闯他人地界,既没有伏魔族,他们便该走了。
维清序巴巴的想:此地虽无伏魔一族,但至少可以先把这里没有邪祟魔物禀告于掌门。
不过维清序很不解,大家这是怎么了?都感觉不到这里没有邪气吗?还在这里白白消耗时间,该走了。维清序当即喊道:“走啊!”
众人虽不明所以,却也没发现这次任务的首要目标——伏魔族,见师兄发话,纷纷向出口飞去。
白鹤少年却依然紧盯着维清序,不知为何,他心中突如其来生出一股怪感,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个所以,最终只好作罢。
不过令他更加疑惑的是,此人的仙感神识并没有被这座冰谷封住,怎会独独对他失效呢。
虽说这人身上迷雾重重,但他也懒得去深究。最后懒散一笑:“闯入别人的领地,想走就走啊?”后便不给他人作答机会抬起手弹了个响指,周围瞬间烟雾缭绕。
维清序顿时觉得头昏脑胀,来不及想些什么,双手便强忍失重感催动法力将众人推出谷外。
等维清序自己想施法飞到谷外时,腿脚却迈不动步。
后,维清序沉沉的陷入梦境。
而那白鹤少年却到维清序身边。
啧,他的术法对这人也比别人奏效的慢。
天朔七年
谢闲庭与维清序在雨中定情后,便携手回到家中。
因二人家中是世交,除夕自是要一同庆贺的。
二人回到谢府时,府中已开始庖膳除夕夜的佳肴及为除夕进行府上修饰。
二人则来到聚灶君准备帮些忙,谢闲庭庭看着维清序因面粉而弄花的脸,便凑近维清序说道:“小花猫?”
维清序抬头对上眼前放大的面孔,不禁呆滞,而后则是对他温柔的笑道:“逗我好玩儿吗?”
说罢便抹了一指面粉点到谢闲庭的鼻尖上。
而谢闲庭却因肢体触摸偷偷红了耳尖。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后转移话题道:“我与你一同做梨花糕吧?”
“好啊。”
完成梨花糕的步骤极其复杂,适用材料也与其他糕点不同。
……
二人用了将近一刻钟才制作完成。
维清序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梨花糕,已经能感知到梨花糕那白色糕体在舌尖慢慢化开的美味了。
谢闲庭看着他面色痴迷的样子,不禁凉凉开口道:“我们的父母应到了,我们去院中吧。”
听后维清序兴致冲冲的开口:“那便让我们去享受美食吧!”
谢闲庭端起放着梨花糕的琉璃盏,二人便往院中走去。
谢府的后院很是诗情画意,枝繁叶茂的花团,风吹过发出嗽嗽声的柳树,以及那时不时的鸟鸣声,无一不叫人为之动容。
维清序还记得幼时常与闲庭在此地打闹。
闲庭幼时总爱与他说:“我长大以后要成为剑客!护黎明百姓,守天下苍生!”
他的闲庭当真好极了,维清序思及以往,又想到往后能与如此好的闲庭一直在一起,便不禁微微扬唇。
“又想到了什么开心事?”谢闲庭询问身旁的人。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到幼时的你长得粉雕玉琢的,别人我不知道,但特别招我喜欢。”维清序认真的回答道
谢闲庭强忍着脸热试图缓解自己的被动,便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说:“等等……现在的我莫非不招你喜欢了吗?”
维清序听后回身一边向谢闲庭的方向走去,一边直盯着谢闲庭的桃花眸认真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不过若是说情爱方面,先前我不敢确定,但如今我敢肯定,在情愫上,我最喜欢你了。”
似是怕谢闲庭不信,后又停下脚步对谢闲庭字正腔圆道:“自发现我喜欢你,从那一刻开始,每当见你时身心会剧烈悸动,带有痴迷的目光除你以外再无他人,会发觉自己对你不止友谊一种情感!!”
谢闲庭怔怔的看着维清序,心脏如同被银河倒泻的甘霖侵占。滂沱绵延不绝,将他淹没,永不停歇。
停吗?不。只会更加猛烈。
到这时候,谢闲庭却仿佛失了智,说不出来半个字。
维清序试探性的拉起谢闲庭的手,可刚一碰触,便被谢闲庭一把握紧,但不久便放轻了力道,只是拉手在空中缓缓荡了荡。
维清序忍俊不禁:“走啦。”
院中央的大理石制圆台满是被提前布置好的佳肴美酒。可谓万事俱备,只等君。
不久后,二人父母也到了。
父母们看上去似乎也因除夕这一天而喜笑颜开。
等大家都坐在圆台后,谢父谢闻枢便站起身乐呵呵的道:“今日除夕夜,维家到我府上做客,万不可拘谨。”
后便拿起一旁的樽,一饮而尽。
“这杯酒不仅是为了庆贺除夕,更是为了我们两家的情谊长存!”
听后大家皆赞同不已。
而谢母穆春雪这时也站起身来,道:“我身子不行,以茶代酒。”
后又说道:“今日可别拘谨了,定要在府中过得舒坦啊。”
维清序作为小辈,以示尊敬的低下头。
可一撇头,便见谢闲庭冲他展开明媚的笑颜,笑意直达眼底。
好吧。
此时维寻回敬。
“是啊,是啊。”
众所周知,长辈与小辈是聊不到一块去的,尤其是逢年过节。
维清序便忍不住用长辈们听不到的声音与谢闲庭低语。
……
饭后。
维清序带谢闲庭来到自己的寝室。
谢闲庭看着维清序的背影,只见维清序从画盒中拿出一卷轴。
维清序将卷轴交到谢闲庭手中,谢闲庭好似猜到了些许,身体紧绷,但眼中却泛着期待,十指匀长的手小心翼翼展开卷轴。
卷轴是一幅山水画,画中是一片竹林,而画中央显然是谢闲庭的背影。
画中的他,以赤色丝带将头发随意束起,红衣衣尾随风微微扬起。手执剑柄,使剑身向上。
而画中几片竹叶飘在空中,更是把江山之助的画面烘托到了极致。
谢闲庭失措的看着这幅画。
“我知你从幼时便想当剑客,才特作此画,画中皆是我一笔一画勾勒,本想以此礼作为告白信物,却不想被你抢了先。”
“与你的礼物相比,自是万般不值,今后我会再为你……”
没等维清序说完,谢闲庭便一把拥住维清序。
“清序,清序,谁说不值的……”谢闲庭实在不知要怎样感谢维清序,只能不停地在维清序怀里带着哭腔喃喃。
烛光摇曳,使得谢闲庭愈发清晰的瞧见维清序那璀璨如明星的眼眸。
“清序,你的眼眸好似碎落的银湾。”这让谢闲庭不禁诚挚的说道。
随后便定格在这一幕,而后如水墨画被冲洗一般晕开于四周最后彻底模糊。
后竟转到志学之年。
天朔四年,维府。
日光透过树的枝茎与雕窗洒在寝室内,光将精美的镂空花纹分毫不差的印在墙壁,就连墙上的画也好似打了半层阴影。
窗外是兰花清冽的香气。
随后谢闲庭的声调便传来。
“清序~今日可是踏青,你不会还未起身吧~”谢闲庭喊道
维清序听到人是谢闲庭,紧忙把窗户推开,探出头去挥手道:“闲庭!我马上就好!”
谢闲庭见维清序还只穿着内衫,便又对维清序说道:“不急,你慢慢来。”
这算是恋爱日常吗?(眨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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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吴故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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