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渊一双眼睛温柔地能化出水,清浅的呼吸喷薄在阿纳斯脸上,偏偏阿纳斯此时被制住,无法挪动半分,只能任由自己脸颊变得滚烫。
“我……”阿纳斯目光闪动,吞咽几下,攥着拳头好半天才鼓足勇气,“那天雄保会去了军部。”说着,他看了兰渊一眼。
兰渊依旧眉目含笑,看不出半点心虚或是意外。
“他们的负责人问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同您孕育虫崽。”
兰渊了然:“所以你就觉得是我去雄保会告你的状,让军部给你停职的?”
“我的确很想和你共同孕育虫崽,也只想要你给我生的虫崽。我甚至很早就开始研读虫崽养育手册,在我们搬进来的那天,我还为他准备好了卧室和玩具。”
在阿纳斯再次试图挪开视线之前,兰渊道:“但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位,我们虫崽的诞生不会是因为家族的需要或是虫族的延续,只会是因为我和你相爱。”
兰渊等不到阿纳斯的答复,没有哪只雌虫在得到雄虫深情许诺时能置若罔闻,但阿纳斯却只是沉默着,目光幽深让虫看不真切。
阿纳斯不愿意的时候总是选择沉默,兰渊心知肚明,压下心底的失落,“即使你现在不能完全信任我,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兰渊在阿纳斯眉心郑重地印上一吻,“向虫神日夜祷告,我的雌君愿意接受我的爱。”
此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冕下、雌君……”侍虫小声地唤着,看着几乎贴在一起的两只虫,颇有些为难,“楼下有客到访。”
“我不记得今天有安排会客,把他们打发走。”
“可是……是雌君安排的客人。”
阿纳斯还是第一次把人带到家里来,会是他的同事吗?大概率也是军雌,兰渊不禁有些新奇,“将他们请到客厅,再把上次高价拍的红酒拿出来。”
“不用了。”阿纳斯急声打断,快速理清衣服,“他们不久待,我马上就让他们离开。”
“不着急,”兰渊拉住他,“你难得有朋友上门,咱们当然得好好招待,哪有赶客的道理,我先换身衣服。”
“真的不用,他们不是我朋友。”
等兰渊收拾好,半拖半拉揽着阿纳斯见到他的“朋友”之后,终于明白阿纳斯刚刚为什么是一脸心虚的反应。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六个雌虫排成一排,热情地向兰渊问好。
“阿纳斯,这是来的哪一出啊?”兰渊勉强维持笑脸,轻声问着,他的牙齿摩擦发出带有危险信号的声音。
“雄主……”阿纳斯硬着头皮解释,“他们都是您的仰慕者。”
“是呀,冕下!” 其中一只雌虫笑着地走上前,“我叫柯莱,您肯定不认识我,但我私心倾慕您很久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说着便想向兰渊行吻手礼。
兰渊牵着阿纳斯的手坐下,不着痕迹地躲过,“你好,柯莱,刚刚阿纳斯在和我处理一些事情,怠慢大家了,抱歉。”
“这我们可担待不起,您愿意赏脸见我们,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要道歉也是我们跟阿纳斯上校道歉才是,过去我们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对上校有诸多误解,实在是对不住。”
“上校真是我见过最无私、最伟大的雌君。”
“哦?这话从何说起?”兰渊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好整以暇地看着阿纳斯。
“您还不知道?阿纳斯上校为了帮您延续血脉,昨天特意发了内部通告寻找繁育能力强的雌虫来让您挑选,要我说如果所有的雌君都能像上校这样,虫族早就繁荣振兴了。”
“很遗憾让你们白跑一趟,”兰渊将茶杯重重一放,“但我暂时没有要纳雌侍的打算。”
“冕下,我们早就听闻您对阿纳斯上校情有独钟,这样的感情实在令虫羡慕,可您若是愿意和我们试试,保证也能让您称心如意。”
“我也可以不当雌侍,只要能与您春风一度,我的虫生便死而无憾了。”
见希望落空,激动的雌虫扑向兰渊,阿纳斯迅速起身将虫摁住。
雌虫还在挣扎,手不停朝兰渊探去:“冕下!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您试过就会知道和硬邦邦的军雌在一起有多委屈!”
兰渊站起身,手执酒杯朝雌虫走过去,眼看对方就要摸到他的衣角,阿纳斯侧身将兰渊挡在身后。
“无妨。”兰渊脚下用力踢出,只听一声惊呼,雌虫捂住小腿跪倒在地,紧接着酒杯在雌虫头上迸裂破碎,玻璃、红酒、血液一齐飞溅,像炸开的冰晶。
“清醒了吗?”兰渊下巴沾上血液,他却眼都不眨,冷酷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六位雌虫,“如果你们学不会对我的雌君保持应有的尊重,我不介意亲自动手,明白吗?”
其余雌虫讷讷应是,没有虫敢去挑战S级雄虫的底线,即使在外界传闻中兰渊冕下是雄虫中难得的温和宽容的虫,但不代表雌虫能忤逆他。
有眼力见的侍虫立刻递上巾帕,兰渊细细地将手擦拭过,“那就不留你们用餐了,送客。”
几只雌虫立刻将瘫在地上的雌虫拖走,向兰渊辞行,这些虫刚走,阿纳斯就要跪下请罪。
地上全是细碎的玻璃碴,兰渊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出,先下手为强身体软倒在阿纳斯怀里,趁机揽上阿纳斯劲瘦的腰,拉长声音道:“阿纳斯,我真是世界上最丢脸的雄虫,刚刚对自己的雌君深情告白,转头他就找来了一群如狼似虎的雌虫要把我送出去。”
阿纳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我以为……塞莱斯特家族那边也会给您很大的压力。”
兰渊向上蹭了蹭,贴近阿纳斯耳边,先是暧昧地吹口气,如愿看到阿纳斯从耳廓到脸颊脖颈都泛起鸡皮疙瘩,接着如恶魔低语般开口:“我告诉你阿纳斯,你要是再试图把我分享给别人,我立刻发星博昭告全网,我们结婚至今没有孩子是因为我无法生育。”
阿纳斯震惊地看着兰渊:“您别胡说!”
“我说到做到,你大可试试。”
阿纳斯声如蚊蚋地认输:“我以后不敢了雄主。”
兰渊这才满意地从阿纳斯身上起来,状似嫌弃地将手指抵在鼻间,“家里的气味太难闻了,都怪你,闻着这些味道我三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那些雌虫根本没敢在兰渊面前泄露自己的信息素,但兰渊说有那就是有了,阿纳斯道:“雄主,我这去打开空气净化仪。”
兰渊不满地挑眉:“空气净化仪就能净化他们对我身体和心灵造成的污染吗?”
阿纳斯:“那您的意思是?”
“那你就只能将功补过,辛苦点多释放点信息素,让我全身心都沾上你的味道了。”兰渊指尖勾住阿纳斯衬衫上纽扣间的间隙,勾着阿纳斯往楼上卧室走,“现在时间还早,你有一整天的时间弥补。”
兰渊在一众侍虫暧昧的视线中将阿纳斯带回房间,不由分说将阿纳斯推倒在床上,接着自己也爬上床在阿纳斯身上摆弄出一个舒适的空间。
“雄主?”
“怎么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兰渊明知故问,他实在太喜欢阿纳斯害羞脸红的样子,看得他脑子里邪恶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可惜真要说出来又怕阿纳斯吓得从此不敢回家,“我只是想和你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阿纳斯撇开眼,兰渊也不恼,而是当着他的面用光脑拨出给军部元帅的通讯。
狄丘利元帅是目前军部的最高统帅,也曾经是兰渊雌父的战友,在兰渊雄父雌父去世之后,对他多加照拂,甚至曾经想把兰渊和兰铮两兄弟接到自己身边抚养,只是塞莱斯特家族不可能放任两个高等级的虫脱离家族,也就作罢,但兰渊和狄丘利之间的关系还算亲厚。
不管阿纳斯想不想了解这一切,兰渊都窝在他怀里把这一段过往解释给他听。
“小渊啊……这么早发通讯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狄丘利半点没有平时在军部说一不二的作风,此时听声音倒有些心虚。
“狄丘利元帅。”兰渊不喊叔叔,那就是生气了,“你做的好事。”
“咳……”狄丘利那边一阵咳嗽,“那个,阿纳斯回去陪陪你不是也挺好的吗,你们难得有时间培养感情。”
“而且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接受雌父雄父这样的新身份了。”
“他都要和我离婚了。”兰渊阴恻恻地开口,“您也该跟往后的军费道一声珍重再会了。”
阿纳斯被从天而降的一口黑锅砸得头昏脑涨,“我没有……”
“嘘。安分点,别点火。”兰渊手指抵在阿纳斯嘴边。
“这,何至于此啊小渊!”狄丘利一声惊叹,接着小声解释:“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公然挑衅雄保会吧,和他们闹得太僵以后再要给别的犯错的军雌疏通关系就更困难了,你忍心吗!”
“为了别的军雌好过就要抢我雌君的军功,这就有理了?”
“怎么会呢,让他放假回家只是应付雄保会的权宜之计,到时候他回来军功不还是他的!”
兰渊直接一锤定音:“阿纳斯明天就回军部,他该得的荣誉和奖赏,半分都不能少。”
挂了通讯,兰渊乐呵呵地去向阿纳斯讨赏,“雄主给你撑腰,开心了吗?”
“可是雄保会那边……”雄保会之于雌虫简直就像甩不掉的抱脸虫,也不怪阿纳斯有所顾虑。
“不用担心,我大概能猜到那边是怎么回事,你只要安安心心去上班就行,剩下的我来解决。”
“劳您费心了。”
“我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客气,如果真的要感谢我就亲亲我吧,阿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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