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季君笙这话更像是在向他要一个什么承诺，但是他给不了。人的心眼总共就这么一点大，他全都放在眼前的事上。
实验室还没有着落，然后资金也还需要继续筹集，如果没接到金额特别大的项目，估计还得多接几个。
他的心思全放在这些事情上，实在无暇他顾了。
季君笙眼神黯了一瞬，替叶楚桉把安全帽摘了下来，“好了，你上去吧。”
叶楚桉心里好像有一团乱麻，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最后只点了点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满怀心事地上楼。
睡前拉窗帘时，意外地一瞥，发现季君笙竟然还没走。
他的心，更乱了。
第二天，叶楚桉顶着黑眼圈下楼，本以为又要见到那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人，却没想到等着他的是热情洋溢的小李。
小李跟他打招呼：“嫂子，早上好！”
叶楚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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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香水”案后续引起了极大的连锁反应，一区议事厅被联盟中央直接问责，任免了一位事务长和十二位事务官。
这样一来，管委会这边的线索就断了——因为发函问责是管委会内部，而非联盟中央。这个案件要要查下去，还得从“幻夜之吻”的来源入手。
季君笙越深入调查就越发现三区这个死气沉沉，联盟的社会变革已经到了日新月异的这个程度，三区的城市基础建设竟然维持几十年不变。就这样要什么没什么的基础，竟然在地下存在着完善的走私航道。
他初来乍到，只能大吃一惊，以表敬畏。
不过他也没有愣头青似的急着就要把这些“地头蛇”一锅端了，简单收拾几个刺头，最后还是接着查“幻夜之吻”。
他原本以为这或许是域外流传进来了，难不成这年头的星盗忽然都爱打打杀杀，而是改怀柔政策了？
结果往深了一查才发现，“幻夜之吻”还是个出口转内销的西贝货，这东西的源头竟然就在三区。
看起来不起眼的三区，竟然还是个紧俏的地界。
于是针对三区的排查，重点就放在各个相关的研究所、实验室和相关人员身上，也正因此，季君笙才会登入那个行业论坛。
“笙哥，我觉得嫂子可能是在找实验室。”这天下去，小李趁着叶楚桉泡在实验室，又回了警署，他闲着没事把叶楚桉那天去“垃圾街”的路线重新复盘了一下，他画出来的地图给季君笙看：“这几个地方我都标出来了，不过嫂子都只在周边转了一下，没进去。”
季君笙正忙着，本来打算随便看一眼，没想到小李标的刚好正式他们重点监控的几家研究所。
“……”
季君笙脸色微变，“你怎么又回警署了，他人呢？”
“嫂子让我回来的，说他就在实验室哪都不去，”小李拿出一份吃完没剩的便当盒，“这不，中午他还打包了学校食堂的饭给我吃，真好吃。”
“他说不出门，你就信了？”季君笙找出一个号码给他，“这是实验室的座机，你打过去看看人在不在。”
“哥，不是我说，你盯得也太紧了。”小李小声嘟囔，“嫂子他能主动骗我吗？”
电话拨通，小李非常自信：“同学你好，叶楚按在吗？”
与此同时，另一位警员急匆匆跑来：“副队来消息了，可以收网了。”
季君笙才站起来，小李这头挂了电话，不可置信道：“哥，实验室说，人不在……”
“你也上装备，跟我们一起走。”季君笙快速道：“务必把这些人，一起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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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按不是第一次到“垃圾街”，所以还算顺利地找到了约定地点，他偶然看到了这个价格合适又看起来满足他条件的实验室，就忍不住要来看看。
负责人是个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还算热情地接待了他。入口处是个不起眼的废弃工厂，往里确实别有洞天。
中年人重点炫耀了他们的防护机制，大言不惭地道：“别说咱们三区的警察，就连联盟上将亲自指挥，咱们也能从重机甲下死里逃生。”
叶楚桉虽然不太懂军事防务，可好歹毕业于中央第一军校，基础的常识还是有的。他没忍住道：“联盟没有上将，上一任联盟上将被刺杀已经有五十年了。”
中年人回头看他一眼，像在指责这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竟然听不懂他幽默的玩笑，接着打开了通往地下的机关。
“看到没？”中年人指着狭窄的通道，“这底下四通八达，咱们三区的‘耗子’基本从下面经过，一会万一看到什么，你可千万别惊讶！”
叶楚桉往里看了一眼，竟然是个悬挂式的轿厢，难不成就这么吊下去？叶楚桉本能地觉得不太妙：“实验室呢？”
中年人答：“地下十七层。”
这楼层数倒是挺幽默的，叶楚桉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还是决定下去看看，点头道：“那走吧。”
吊着的轿厢把他们运到地下，再通过一个狭长地走廊，才终于转到地下实验室门口。
中年人眉飞色舞地介绍了一路，“我说了吧，这地方联盟上将都找不着！”
叶楚桉勉为其难地点头点头，内心是不大赞同的，联盟上将为什么要找这么个破烂玩意？
通过费劲的身份验证，实验室的门终于打开。
叶楚桉将信将疑地跟着往里走，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实验室看起来倒是个正经的实验室
——如果忽略他们要怎么进来的话。
十分钟后，叶楚桉穿上白大褂，开始查看主要仪器设备。他实验室内部过于正常，导致他差点对这里改观，说服自己这就是一个普通实验室。
然而就在此时，随着一个爆破声，有人惊叫：“警察来了！快跑！！！”
叶楚桉被突然出现的人潮推挤着，耳边持续响起一惊一乍的哭喊声，他正要问问是什么情况，转头一看带他进来的负责人正在生动地诠释何为抱头鼠窜。
叶楚桉：……
就这，还抗衡联盟上将呢！
“全都蹲下，手举起来。”警方对付这些人甚至没怎么动用火力，举起武器就能吓唬倒一大片，“排整齐，不许哭！”
季君笙面色不虞地走在最后，小李在比他走快两步，伸长脖子往里找人。
果不其然，在蹲着的一群人中间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叶楚桉。
叶楚桉看清来人之后往后躲了一下，没敢出声，他好像总在某个人面前很心虚。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真的在现场看到叶楚桉还是让季君笙感到心情很复杂。
这人……
特地把跟着的人支开，就是为了来这儿？
虽然季君笙很想直接在现场把人带走，但好歹忍住了，不动声色地给小李使了个眼神。
现场警员们陆续清理现场，该收监的收监，改收缴的收缴。叶楚桉被小李悄悄带到了季君笙面前。
空间车霸气地停在废弃工厂前，季君笙在车边等着，有点不知道该那叶楚桉怎么办了。
可他又舍不得说重话，最后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有没有吓到？”
叶楚桉摇头。
季君笙看他这样都笑了，这是真不怕啊。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场还需要他指挥，只能暂且放一放，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叶楚桉——地下实验室的白大褂肯定是不能穿了。
季君笙离开前留下一句：“上车里等我。”
他走得倒是很潇洒，叶楚桉面对着眼前的空间车，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小李的心情。
季君笙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言不发地替叶楚桉打开了车门。可能是实在没忍住，压低声音道：“以后不许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半小时后，季君笙宣布收队。
他没有先把叶楚桉送回家，而是把人带到了警署，给他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
叶楚桉：“？”
季君笙没跟他解释，指了一下旁边的柜子，“饿了自己拿东西吃，渴了喝水。”
叶楚桉看了一眼旁边的饮水机，终于知道了他今晚的角色——三区警署看饮水机的。
·
夜半，季君笙才终于忙完。
叶楚桉还坐在之前的位置，身上的披着的外套也没拿下来。季君笙累得一闭眼就能睡着，转眼看见他又觉得心里很熨贴，觉得自己还能再审几个犯人。
他在桌上拿起半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茶，一口喝完了勉强提起一点精神，拿着椅子坐到叶楚桉对面。
季君笙这会大概自己也不记得为什么把这人安置在这了，嗓子因为说话太多有些低哑：“为什么没走？”
叶楚桉侧身给他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不是你想让我等你的吗？”
“我让你等就等啊？”季君笙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跟他说“你等等我”，瞬间感觉更清醒了，忍不住笑起来：“你……你真是，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叶楚桉：“是什么？”
季君笙指腹触及温热的纸杯，摩挲两下，他注视地，珍重地，温柔地看着夏时桉说：“我当时想，自己跨越星海来到这个陌生的星系，一定是为了来遇见你。”
这段说的是第一章结尾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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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