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他刚抬起头,突然在镜中看见身后墙边倚着道身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卧槽!!”李荀浑身一颤,差点跳起来:“你他妈吓死我了!”
陈墨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笑意。
李荀平息一秒,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侧身就要从陈墨身边挤过去,却被对方结实的手臂拦住了去路,他抬眼瞪着明显比记忆中粗壮许多的手臂:“好狗不挡道,陈先生~麻烦让一下。”
“不让。”陈墨语气平静。
“有毛病?”
“醉了?”见李荀不说话陈墨接着说:“还是看见我不高兴?”
给李荀逗笑了:“我们以前认识吗?陈先生?”
陈墨知道李荀是在嘲讽自己,试探性地伸手想牵他的左手,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被猛地甩开。
“这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李荀警惕地后退半步。
“好好好,我就是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哈?”李荀抱起手臂,下巴朝旁边的小露台一扬,“要叙旧去那边呗。”
看陈墨盯着自己,李荀嗤笑:“怎么,在厕所门口聊天很有情调?”
盯着李荀的头顶旋,两秒后陈墨微微侧身让出通道,李荀抓住机会突然虚晃一枪就要跑,却被早有防备的Alpha一把拎住后领,提溜着径直走向小露台。
“松手!我自己会走!”李荀挣扎着抗议。
“哎,这衣服很贵的,扯坏了你赔吗?”
“听见了吗?”
陈墨充耳不闻,拎猫似的把人带到小露台才松手,李荀立刻整理被扯乱的衣领。
露台正对着一片人工湖,夜风拂过泛起粼粼波光。
衣服整理好李荀瞪了陈墨一眼,故作镇定地靠在栏杆上,摆出漫不经心的姿态:“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陈墨深吸一口气,想抽烟,手动了动到底没拿出来:“你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啊,吃吃喝喝,上班下班回家睡觉,还能怎样。”他耸耸肩,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反正没饿死。”
夜风拂过,陈墨的目光像探照灯般在他脸上逡巡:“瘦了,下巴都尖了。”
李荀鸡皮疙瘩起来了:“啧。”
“爸妈身体……”
“离婚证都领了,您这称呼是不是该改改?”
陈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叔叔阿姨身体怎么样?”
“不清楚,断绝关系了。”
“蛋蛋呢?”
“送人了。”
陈墨沉默了。
“说完了?那我走了,我老板肯定要找我了,陈先生失陪了,祝您今夜愉快。”李荀站直,说着就要溜。
Alpha反应极快,一把将人拽回禁锢在怀中,他单手扣住李荀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臂牢牢环住细腰,膝盖强势地顶住对方,瞬间将人锁死在方寸之地,李荀徒劳地挣动几下,最终泄气:“松手。”
挣扎间衬衫领口已然松散,陈墨将脸埋进他敞开的颈窝深深吸气,温热的鼻息烫得李荀打了个哆嗦。
“不松。”Alpha的声音闷在衣料里,手臂又收紧几分。
夜风吹过,吹不散鼻尖的信息素,那气息安宁而温暖,能将人轻柔地包裹其中,只有真正拥有过的人才会明白,失去之后会变得多么不堪,就像一条疯狗,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狂躁地、近乎偏执地渴求着这一抹救赎般的安抚。
李荀感觉脖子旁边的人喘起来了:“不是吧?”
大概是真上头了,陈墨顺着脖颈缓缓抬头,咫尺之距,呼吸纠缠不清,就在他俯身欲吻的瞬间。
“砰!”
李荀一记头槌撞上来,随即发出痛呼。
陈墨愣住,眼神清明:“我不疼。”
“我疼。”李荀整张脸皱成一团,手被束缚住,额头只能抵着Alpha的胸膛哀嚎。
陈墨急忙松手,想让他抬头检查,可李荀犟着不肯动,Alpha只好捧起他的脸,拨开额发细看,只见一张眼泪鼻涕糊得乱七八糟的脸,表情扭曲得近乎狰狞。
陈墨嘴角抽了抽:“...太丑了。”
酒精放大情绪,这句话雪上加霜,李荀挣扎着想逃,陈墨无奈,掏出一块方巾,动作轻柔地擦掉他脸上的狼狈,待那张白净的脸蛋重新露出来,Alpha突然低头在他颊边响亮地“啵”了一口。
被亲的人懵逼地瞪大眼睛。
陈墨放软声音哄他:”“不丑,干净了,还疼吗?”
“陈墨,你是撞邪了......?”
“你不是醉了吗?”陈墨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我清醒得很!”直接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领。
他不敢看陈墨的眼睛,索性转身面向湖面。
夜风拂过,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对不起。”
“没关系。”陈墨立刻回应。
“你也要说对不起。”
“为什么?”
李荀转过身来,眼睛微红:“你刚刚强迫我,你有错。”他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半晌,陈墨轻声道:“对不起。”
李荀神色缓了缓,“因为离婚时说好做陌生人的,这次我不知道是你才......合同不会签的,我们就当没见过。”
陈墨的脸色瞬间垮了:“我可没说。”
“随、随便你,反正我就当没见过......”
“叮。”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陈墨看了眼屏幕,阴霾尽散,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
他把手机举到李荀面前:“晚了,合同已经签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贴身治疗师。”
“我不同意!”
“不同意?”陈墨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那就和我的律师谈吧,违约金五千万,你赔得起吗?”
“你......你简直......!”脑子死机了。
陈墨心情大好,看着李荀面颊绯红,趁其不备在他脸颊偷了个香,转身潇洒离去。
李荀这下是真气得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地跟在后头,活像只被雷劈懵的兔子。
一楼大厅里,老王正美滋滋地捧着合同,看见李荀和陈墨前后脚出来,一把拽过李荀排排站好,目送陈墨上车扬长而去。
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转角,老王还沉浸在喜悦中:“这也太顺利了!我本来还想着要慢慢谈合同,结果人家助理拎着笔记本就来了,噼里啪啦当场拟好条款,专业!太专业了!我一看条件这么优厚,立马就签了!嘿嘿嘿......”
一转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老王急得原地转圈:“荀宝?人呢?”
“这呢......”
低头一看,李荀正四仰八叉瘫在大理石地面上。
“哎哟我的祖宗!”老王手忙脚乱去扶,“大酒店的地再干净也不能当床躺啊!”
李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瘫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老王:“你...你……”
“还好我们没走,不然这合同没签下来总觉得有变故。”他掰着手指头算给李荀听,“五百多万,够咱们公司吃三年了!”
李荀气得直翻白眼,手指死死揪住老王的领带:“你知不知道那个陈墨他......”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违约金10倍啊!!”
老王一脸莫名其妙:“啊?10倍怎么了?咱不违约不就好了。”
“他……”李荀张了张嘴,想起刚才在露台上的纠缠,耳根烧得通红,最后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手掌里:“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合同写的清楚得很,明明白白的,你别担心,我都仔细看过了。”老王讨好地笑道:“走走走,大功臣,哥请你吃宵夜去!”
李荀生无可恋,瘫在地上装死,老王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晃:“你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走,烤肉!”
“......”李荀的耳朵动了动,一个咸鱼翻身起来,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走。”
老王憋着笑跟上去:“酒醒了?”
李荀恶狠狠地瞪他:“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吃的过不去。”说完又小声嘀咕:“反正合同都签了......”
老王赶紧狗腿地说:“就是就是!这波咱们血赚!”
李荀咬牙切齿:“今晚我要吃到吐!”
“吃吃吃!”老王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要你开心,把我吃破产都行!”
常去的烤肉店,李荀狠狠咀嚼,吞下烤肉,他泄愤般灌了一大口冰可乐,活像只炸毛的兔子。
老王总算咂摸出不对劲来:“你们认识?”
见李荀闷头吃东西不搭腔,老王试探着凑近:“老相好?”
李荀的筷子顿了顿,继续往嘴里塞肉。
“总不会是仇家吧?”老王半开玩笑地问。
李荀咽下嘴里的食物,喉结滚动了一下:“差不多吧。”他放下筷子。
“你们有仇啊?”
“他是我前夫。”
“噗,!咳咳咳......”老王一口茶水全喷在餐巾上,手忙脚乱地扯纸巾擦嘴。
李荀面不改色,继续夹起一块肉。
“你真结过婚啊?”老王瞪圆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李荀慢条斯理地蘸着酱油。
老王讪讪地挠头:“我一直以为...你当初说离婚什么的...都是开玩笑的......我还以为你说的前夫是你之前喜欢的当红明星呢。”
陈墨(看到脸颊泛红的李荀):!!!
(表面高冷):丑
(内心狂喜):啊啊啊老婆喝醉了好可爱!想抱!想亲!想带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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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咸鱼摆烂被迫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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