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咸鱼不提当年勇

“那...你们当初为啥离啊?”老王捏着筷子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李荀握着茶杯的手指突然收紧,骨节泛白,茶水在杯子里晃出细小的波纹。

老王赶紧低头扒拉碗里的空气,假装自己没问过。

“也没什么特别的。”李荀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

“就是……”他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梗,一脸深情痛苦:“不爱了呗。”

老王张着嘴,筷子悬在半空。

“开玩笑的。”画风转变:“其实是我出轨把他甩了。

“这...这也是玩笑?”

“这个不是。”

老王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很惊讶?”

老王摇头有点头:“难怪你一无所有,原来是净身出户...”

这句话像支利箭,正中李荀心口。

“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老王小心翼翼地问,“现在后悔吗?”

第二支箭。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住。”老王慌忙抽纸巾:“不该提这茬的...”

李荀反驳:“我不是净身出户!那时候他都没钱...”

“那你图他什么?”

“当然是图他...”李荀顿了顿,眼前浮现出那个站在阳光下、轮廓分明的侧脸:“长得帅啊,还聪明。”就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一眼,正值年少轻狂的李荀彻底沦陷了,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他,头一次尝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那种心脏漏跳一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滋味。

“那你当初为啥变心?出轨对象有啥优点?”

李荀一记眼刀甩过去,老王立马识相地投降:“错了错了,我不该问!哈哈,难怪你死活不肯签这合同,是怕他借机报复吧?”

李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报复倒还好,我是怕......怕他想吃回头草。”

老王瞪圆了眼睛:“不能吧?你都给他戴......”话到嘴边赶紧刹车,硬生生转了个弯。

“我的意思是,正常Alpha哪能忍这个?再说了都离了……”看见李荀杀人的眼神,老王又生硬转弯:“但是话又说回来,你这把草确实诱人,换谁不想吃回头草?”

吃饱喝足,老王坚持要送李荀回家。

老旧的公寓楼下,路灯黯淡,楼道的感应灯也时好时坏。

李荀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脆。

“就送到这儿吧,再见了老王。”

老王拦住李荀关门的动作,艰难地伸出三根手指:“咱们不是合同签了吗,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公司坐班了...这三个月你得跟在陈墨身边,他飞国外你也得跟着。”

“!!!!”

“三个月很快就...”老王试图安抚道。

“不是说只负责他在国内期间吗。”李荀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老王继续开导:“三个月很快的...之前不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要知道,我肯定不会签的。”

“要是你是在接受不了,咱就毁约。”

李荀摆摆手“别说屁话了,你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老王被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讪讪道:“那...晚安了,荀宝。”

回应他的是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咔嗒”一声,楼道重归寂静。

老王站在门外,盯着斑驳的门牌号发了会儿呆,下楼坐进车里时,他又抬头看了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点燃一根烟,他翻出合同仔细查看。

指尖的烟明明灭灭,他快速浏览完所有条款,最后掐灭烟头,驱车离去。

房门咔哒落锁,李荀利索地扣上两道保险栓。

他三两下扒光衣服甩进洗衣机。

路过厨房,习惯性拆了一罐冰啤,铝制拉环"嗤"地划破寂静,他仰头灌下一大口,苦涩在舌尖炸开,呛得他眼角泛红,喉结急促滚动几下,酒精便顺着血管烧上耳尖。

喝一大口,够了。

剩下的喝不完,随手就放台面上。

哼着跑调的歌,临进浴室前不忘按下烧水键,他在花洒下快速搓洗着。

住在这破出租屋一年,早就摸透了老式热水器的脾气,超过半小时准跳闸。

刷牙洗脸洗头洗澡一条龙服务,十五分钟搞定战斗。

穿着老头衫和裤衩出来,他一边刷手机一边瘫进沙发。

房东的催租消息弹出来「下个月房租该交了。」

“催命呢?还没到月底呢!”李荀脸颊绯红嘟囔着点开余额,数字刺得他眼睛疼:3089.08元,刚好够房租。

他哀嚎着把脸埋进抱枕:“这日子没法过了!”

想起当初被黑心中介忽悠的经历就窝火。

同样的破房子别人租1000,他愣是签了3000的合同。

最惨的时候靠朋友接济度日,现在工资刚够糊口,每月交完房租又是清洁溜溜。

咬着牙转了3000过去,房东秒回「合同到期,下下个月涨800,要续租3800。」

“疯了吧?这破房子镶金了?还当我是冤大头!”李荀气得手指发抖,狠狠戳着屏幕打字「我不租了。」

对方回得更快「下个月搬走,验房退押金。」

今天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李荀瘫在沙发上哀叹:“老天爷,还有更惨的吗?”

叮~短信提示音响起。他眯眼一看:「亲爱的考生,治疗师等级考试已成功报名,考试时间点击登录网址」

“!还有考试我给忘了,还得抓紧时间复习。”

他踉跄着爬起来,手机甩到一边,就要去找复习资料,转身时,却见厨房门口杵着个黑影。

“我操!!!”

李荀吓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哎,你他妈有病啊!!!!!!!!!!!”

陈墨正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不知道站了多久。

“人吓人,吓死人,你他妈吓死老子了!”李荀捂着狂跳的胸口,酒醒了大半,抄起拖鞋就朝陈墨扑去:“私闯民宅犯法的知不知道!老子跟你拼了!”

没想到陈墨还没躲,李荀先一个踉跄把自己撂倒了。

“倒霉!!!!!!!!!!!”

李荀瘫在沙发上,手肘磕得生疼,膝盖还破了皮。

听见开门声,他掀起眼皮,眼神空洞,陈墨拎着药袋回来了。

家里太穷了,连一包感冒药都有不起,alpha只能拿着钥匙去楼下药店。

陈墨几步跨到沙发前蹲下,动作利落地给伤口消毒包扎。

处理完膝盖,他又瞥见李荀手肘的淤青,挖了坨药膏细细抹开。

正要抽纸擦手时,顿了顿,突然撩开对方额前碎发,果然,发际线处鼓着个青紫的大包。

就着指尖残余的药膏,他轻轻按揉那块肿胀。

收拾完药,陈墨抽了张纸巾擦手,顺势坐到李荀身边。

omega立刻往旁边挪了半尺。

狭小的出租屋里弥漫着浓郁的omega信息素,干净纯粹,没有掺杂其他气味。

房间破旧,还有些凌乱,处处都透露着单身生活的痕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分明没听见任何开门声。

“你唱歌的时候。”陈墨的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老头衫上,布料被水汽浸得半透,隐约透出腰线。

李荀顿时浑身不自在,突然想起门框上藏的备用钥匙,果然被这混蛋发现了。

“钥匙还我,你可以滚了。”李荀伸出手去:“alpha随便闯进omega家像什么话......换其他人早报警了。”

那道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越逼越近,alpha极具压迫感的身形将李荀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陈墨眼中翻涌着危险的暗潮,痴迷的神情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你......”警告的话还没说完,陈墨已经整个人压了过来。

“你别发疯!”李荀用力推拒,见对方眼神涣散,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陈墨睫毛剧烈颤动,被揪着衣领按在沙发靠背上时,眼底仍氤氲着未散的**。

李荀打完就后悔了,但还是硬气:“清醒没?”

回答他的是alpha滚动的喉结和沙哑的低喃:“......可以再来一下。”

李荀怀疑,陈墨这是出现易感期前兆了?这么不要脸。

狭小的房间里,alpha的信息素渐渐被勾了出来,与原本的omega气息纠缠在一起,陈墨的眼神愈发幽深,喉结不住地滚动。

“啧。”李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拖着酸痛的腿往墙边的控制面板走去。

这破房子的净化器耗电厉害,平时根本舍不得开,但现在也顾不上了。

要是不开,在闻一会儿自己指不定也扛不住。

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李荀猛地转身,食指几乎戳到陈墨鼻尖:“给我站住!别装听不懂人话。”

alpha果然乖乖停在原地,只是那双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荀快速设置好净化模式,整个人就站在控制面板旁,盯着数值变化,时不时看看alpha的状态。

陈墨的目光像黏在他身上似的,浓稠的爱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恍惚间,李荀想起以前的事,这人的眼睛天生会骗人。

不笑时像含着一汪深潭,笑起来又漾着星光,看谁都带着三分深情。

而现在,那双眼睛只盛着他一个人的倒影,专注得仿佛在凝视此生挚爱。

目光不自觉往下滑,掠过alpha绷紧的衬衫轮廓。

李荀记得陈墨从前瘦得像个竹竿,西装都撑不起来。

今天在宴会上乍一看那个宽肩窄腰的背影,他都没认出来。

如今这具身体像是被精心雕琢过,连随意挽起的袖口露出的手臂线条都透着力量感。

更烦人的是那股气质,从前的愣头青,现在往那一站就自带压迫感。

李荀低头瞅了瞅自己洗到发黄的老头衫和起球的裤衩,再抬眼看看西装笔挺的陈墨,往那一站就跟杂志封面的精英模特似的,反观自己,差点沦落到要睡桥洞的地步,心里那股烦躁劲儿更盛了。

“凭什么!”他小声嘟囔

面板的蓝光映在他憔悴的脸上,照出眼下一片青黑。

(看到李荀的破出租屋)

陈墨(表面淡定):环境还行

(内心生气):就住这种地方?!离了自己果然不行

(看到李荀摔跤)

(表面冷静):出门买药

(内心心疼):啊啊啊老婆摔了!百米冲刺买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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