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店中相逢久停留

西北一带的维安贵族全都跑光了,至于人面兽,这些东西没了饲养他们的养分就会化作血水,全部随着炽热的空气挥发。那些剩余下来的人面兽,留在城邦只生祸患,即使失去了供奉的养料。

成群结队攻击城邦内的平民百姓会变得雄厚无比,说是食人但失去了重要的养料,这些人面兽即使再强大也会通通消失不见踪影。平民百姓也从那时起才安稳了一段时间,这些都是从黑市知晓到的,艾利克被抓期间就一直装在那铁皮木箱中,黑市幕后所讲所闻基本都被他听个精光。

黑市的面具男已经被铲除,人面兽缺了最关键的供养链,而所需养料的人面兽基本都是存有智力的人面兽,能听懂人的讲话。那面具男人所用的黑气并不是魔气,人面兽散发的则是魔气,但面具男散发出的气息很邪魅,这恰恰与魔气相反。面具男已死,黑市从那时起就覆灭在黧城一带。整个黑市,那么大个殿堂全部覆灭销毁,这么邪恶的力量和维安贵族更脱不了干系。

黧城黑市的覆灭,导致干不正勾当的那些僚官达贵不可能继续停留在西北地带。北部风沙,常年无雨,雨生万物,孕育生命。他之前询问过艾利克,临近最西面坐落一个巨大的城邦名为卫城,那里距离艾尔亚曼并不遥远,也是商务繁杂的地带,说不准会遇到上次那个逃跑的维安军官男。

凯因骑着塞拉穿梭在丛林中,逐渐往西,满天的风沙吹了过来。风沙打在脸上像刀子乱刮一般,这地方可比艾尔亚曼恶劣多了,鬼地方着实另人讨厌。趁着月光,悠兰的光亮照耀在前方的城邦,这座城邦历史悠久,貌似是最初中世纪开始建立的。然千年岁月流逝,宏伟的宫殿庙宇多已堙没无闻,但从仅存的庙宇遗址和那高耸入云的王后陵寝,贵族墓葬,仍可想象当年底鼎盛时期恢弘的风采,后人继续生活在城邦之中,繁衍生息。

凯因从塞拉身上跳下,摸着塞拉的花白的毛。趁着月光,塞拉硕然张开翅膀,那雪白的翅膀貌似混入了兽血的气息。望着月光渐渐射在塞拉翅膀之上印出清晰的血丝,时不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味。塞拉盘旋飞向空中,后又消失在月光当中。漆黑的夜晚,他那身银白长衫格外醒目,脚步缓缓跟着月光进了城。

城中安静,可能是夜晚,这安静的样子让凯因时不时想起他少时晚闲饭后去往维斯河的景象,他找了一家灯火暂存的店家。

“一杯红茶。”凯因抬首望去,柜台前年纪轻轻的外邦少年。少年坐在店内里处的柜台前,笑逐颜开的对着刚进门的凯因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看店内零星的过客,盲猜已经很晚了。不出几刻,一杯铜制杯盏的红茶水就端了上来,看样子是现沏的。

久坐过后,殊不知过了多久,一群男人走进了店门纷纷唉声叹气,眼瞧疲倦样貌像是忙碌了一天。叫完餐饮,后又陆陆续续找了地方歇坐了下来。那些男人穿着很朴素,粗糙的麻布缝制而成的衣服,身上大包小裹,身后还背着一些铁器,其中里面有个男人说着地地道道的艾尔亚曼话语,看样子来自艾尔亚曼:“你们可知艾尔亚曼前段日子的婚宴,那个霍亨索伦堡二度王爵的婚诞。”

他身旁的一个瘦弱男子拿起酒杯:“呦,那是个什么人物?”很显然,这个人并不是来自艾尔亚曼。

“你们可不知,那人可是个风流人物。”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两手比比划划的在空中指着。

“对对对,听说是睡了好几个有权有势的贵族之女,孩子们都半大可以走路了。”

话语刚落,凯因险些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的确,什么花样的谣言都有,更夸张的是外邦之地都散播了他的谣言。

那人继续道着:“唉,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凯因这才抬头仔细瞧着那群男人,一个不经意之间,那略熟悉的面孔映在他的眸子里面。那人群中可见一人正是上次在艾尔亚曼街市上逃跑的维安军服男。冤家路窄啊,还在想怎么寻此人,没想到这货自己送上门来了。话语之间那身着桑麻衣服的男人顿时感觉到不太对劲,他下意识猛的抬头朝店外望去。

凯因匆匆低下头,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谁曾想从店门忽然迅速甩进来一条长鞭,鞭子又长又细,漆黑花纹镶嵌在鞭子的把手处,那鞭子弯曲有力长驱直入甩在那群男人的桌子上,鞭刃打在桌上,一挥而就断成两截,茶壶散落一地。

那群男人一个劲叫道:“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纷纷收起行囊起身逃窜。

见势,维安男人最先翻身跃起跳在店内的窗户上转身逃跑。未等他落脚,凯因刚要起身,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似如影子一般踩着刚才被击打破败的桌子,轻巧的身子跃起停在半空中,下胯弯曲随后绷直,反身拾起桌子上的黑鞭一击抽向窗边,维安男人瞬间惨叫一声被抽倒在地。

男人随后用鞭子捆起维安男,剩下的几个男人纷纷逃跑不见踪迹,很显然黑袍男人的目标只是维安军服男。店内只剩凯因以及黑袍男和地上被绑的维安男人,可能店主在后院忙碌完全没有听到屋里打闹的激烈声。倒在地上的维安男大声呼救:“你凭什么抓我,我都不认识你,你都追我一路了!”

黑袍男人不理睬脚下吵闹连连的维安男,这时店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披暗红衣袍男人:“抓了你才能定维安一族的罪行,我不追你追谁?”

维安男沙哑着嗓子:“我刚从艾尔亚曼逃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大爷求求您放过我吧!”

“还有你们刚刚说的什么,我听的一清二楚。”红袍男人貌似有些气愤,全身散发着那汹涌的气势步步逼向维安男,那模样好似要杀了他一般。

一旁的黑袍男人摇头制止道:“要留活口。”

红袍那人无奈抬脚踢向捆在地上的维安男,一旁的凯因觉得有些意思,居然还有人也想推翻维安贵族,前提这两位要先是艾尔亚曼的人,不然这很难帮到自己。这时黑袍男人才缓过神店内还站着一个人,刚才全部注意集中在怎么把维安男绑了,却完完全全忘记店内还有个人,他这才褪下那漆黑的帽遮肃然道:“方才你是否看见了什么?”

二人四目相对,这才发现那黑袍男人正是诺尔。二人没有对话,诺尔先是扭头望了望一旁的红袍男人。那男人先是一怔,这才把盖在头上的帽遮拉了下来仔仔细细瞧着站在眼前的凯因。

突然间,那身红色衣袍的男人利落转身,不顾一切朝着店门外跑去,那双腥红的双眼与凯因蔚蓝的眼睛四目相对不出两秒,便躲的远远的。

那人是,行俭。

凯因冲了出去,紧紧的在后面追着。

店内店主从里门走了出来:“客人您的面已经好...”话讲到一半,店主看着眼前的场景呆呆地愣在原地。

诺尔不知该讲些什么,他笑脸盈盈指着一旁损坏的桌子道:“哈哈,那些人已经走了,桌子是我弄坏的,我会赔偿的。”

店主望着诺尔脚下昏过去的维安男,吞吞吐吐半天讲不出话语,倒是被吓了一大跳。

……

穿梭在刚才来的路上的那座丛林,凯因追逐着前面那身红色,很显然他并没有停下的意图。

“裴恩,你给我站住!”凯因温声,但声音却很大。

“你认错人了。”行俭这才定住双脚,单手抽出腰带剑“唰”的一声,剑刃被月光照的发寒,那锋利的剑刃横在凯因的面前。

凯因细道:“从我第一次饮下你血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你是裴恩了。”

行俭冷言:“殿下还是回去吧,你的生活很适合你。”

他不确定为何裴恩会如此应激,何况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凯因不明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说裴恩可能觉得眼前的这个王爵会不会是那个在艾尔亚曼霍亨索伦堡中放纵风流的王爵。凯因并不确信裴恩会不会是为了此事而气愤,更何况他还没有真心地倾诉他对他一切的爱慕。裴恩也没有理由去因为这个而生气,他并不知道凯因现在的心意,还是说裴恩早已心有自己。

凯因那双深邃的眼眸快要把他看的一干二净,他呼吸加重,突然双腿瘫软跪在地上,两手紧紧地摸着心脏,身子微微颤抖,急呼着空气。

见此场景,裴恩立刻收回手里的腰带剑,下意识跑向瘫在地上的凯因,他扯开衣袖将手臂伸出递向凯因。很显然,这样精湛的演技骗过了那双腥红的眼眸。

一双大手将裴恩死死拥住,两个人温暖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他单手把持着那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银白发丝,苦涩的丁香气息扑鼻而来。

“你个骗子!”裴恩两手抵在凯因的胸膛,试着挣脱开来,但可想而知对于凯因,这种挂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凯因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他再次从他的手心逃走:“我不会再骗你,你要答应我别再离开我。”

怀里的两条纤细手臂这才停止抓狂,裴恩不禁开口:“我只是在做我的事,从未想过在殿下的身边待着,还请殿下放开我。”

凯因抬首望着发白脸色的裴恩,细细道:“那你为何还要托诺尔来艾尔亚曼给我送抑制魔气的血?”

裴恩犹豫:“我...只是。”

凯因渐渐松开臂膀:“我想我应该要说,即使裴恩不想听,我也要把这些话讲完。我没有不是一刻不在想你,我爱慕你的一切,想把你永远的放在我的身边,即使是你要走,我也会跟在左右。无论我是普通人还是高贵的爵位,或是我的所有,甚至是我的性命,都抵不过一个你...”

裴恩将手抵在凯因的双唇之上:“我明白这些,凯因。”

凯因再次握住他细嫩的手腕,温声细语:“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格外珍惜。即使是望着你赠送于我的铁匣,我都会发呆好久,我心慕你爱慕你,饮下你的血液我会在口中停留好久,那是你的气息。我想抱着你,每时每刻都想拥你入怀,在冰冷的城中,我想象着裴恩怀里的温暖,我便心满意足。”

言毕,他握着裴恩的双手放置在他心脏的位置,那里余温微热,呼吸凝重,两眼时时刻刻盯着裴恩,甚至一刻都不想挪开。

自他梦中所见的那头银白头发,他的内心便觉得他拥有了一切。好似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的心脏牵引着他必须找到那个白发男人。神明告诫着他,不要食取地狱的恶果,但凯因觉得,比起忌讳的果实,裴恩要比毒药致命,要比罂粟上瘾。

裴恩不敢抬头望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无比深情,他晕红了脸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无数次的偶遇,好似是命运安排好的,裴恩讲不上来什么,但总觉得哪里熟悉而陌生。好想接近又怕失去,一但坦白接受,就像掉入泥潭无法自拔。命运就像和他们开了个玩笑,不同的阶级等级的划分,导致裴恩无法呼吸,甚至觉得可笑。

但面对那算蔚蓝深邃的双目,他却不舍离去。凯因低下头,深深地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那双唇冰冷散发着凉气。原来,只是裴恩自己没有尝试打开心扉罢了,他在试探着一切,即使是关心也会装作不明不白。他不敢接近凯因,因为自己丑恶的过去,恐怖的伤疤会吓坏了眼前这个真挚的男人。

那犹如神明一般的男人,怎么会被他这种肮脏过去的低贱之人所侵染。但身前的凯因再次将他抱在怀中:“答应我不要走,裴恩。”

裴恩将头深深地埋在他宽大结实的胸膛,他两手用力的抓紧凯因的衣衫,能清晰的闻到怀中男人散发出来的清香气息,他使出了全力点头:“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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