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离开了。
这是他们回到民宿才知晓的事情,胖子的房间被清理了出来。
夜晚,大家围坐在一起,没一个人说话的。
似乎谁也没想到,第一把的淘汰会那么快。
在所有人难以开口的情形下,盛欣站了起来,她说:“我上个厕所。”
她并不只是简单的上个厕所,出了房门后,她看到了民宿老板正在关大门,于是上前出口询问道:“您的身体还好吗?”
民宿老板弯着腰说:“谢谢小姑娘的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这副健康的样子,让盛欣不得不多疑:“老板,您真的没看见那个袭击你的人吗?”
民宿老板狐疑地看了盛欣一眼,反问道:“小姑娘,背后袭击你的人你会看到吗?”
盛欣说:“老板,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感到好奇。”
民宿老板感兴趣道:“哦?小姑娘你有什么好奇的呢?”
盛欣轻笑了一声,卖关子道:“只是好奇。”
说罢,便接过民宿老板手里的食材,说:“我帮你拿一点。”
在民宿老板的赞美中,盛欣送老板回到屋内,然后自己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盛欣已经猜测了全部。
无非就是民宿老板也是被收买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不过盛欣想不到的是,胖子淘汰的理由是什么。
主动承担认罪吗?
看起来不像。
无法掌握考核的意义,盛欣就无法进一步行动。一直处于被动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而是简单而又迅速的。事情进展这么快,也不全是好事。
盛欣回到屋内时,桌子旁只剩下张彤彤一人了。
见状,盛欣问道:“那两个呢?”
张彤彤说:“回屋了。那个这么晚了,我也回去睡了。”
盛欣点点头,顺手关上门,并随着张彤彤进屋的一瞬间,将大厅内的灯关掉。
她也回到自己房间内,收拾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一月十一号,属于他们的一天算是彻底结束了。
而许伊和曲洛,却是全新的开始。
下午回到酒店后待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
上面是端正的机械字体,内容很奇怪。
——
“妹妹,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相信你会加入我的。”
——
很奇怪的内容,曲洛不解地又看了一遍。
而许伊却愣住了,不妨说是看见“妹妹”这个称呼愣住了。
她记忆犹新,那个疯子一遍又一遍地喊她“妹妹”。
许伊不认识这个疯子,本来就不会再见面,却在这里收到了他的来信。
许伊紧握着手,她想起了这个疯子的名字。
对,是宋折来着,他到底要干嘛!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怎么连个名字也没有?”曲洛惊呼道。
许伊情绪有些不稳定,她从曲洛的手里拿过那封信,说:“可能是恶搞的,这种最好赶紧销毁掉。”
曲洛很意外地松开了手,并看着她将那封信丢进了垃圾桶内。全程没有一句对许伊的行动的疑惑的话。甚至还点点头支持了许伊。
不同于曲洛的镇定,许伊已经坐不住了。
她坐在屋内正中央的椅子上,并将包内的电脑拿了出来。
“这是要做什么?”曲洛问道,顺势坐在许伊的对面。
许伊熟练地打开一个网址,边操作边说:“那封信上面的花纹我很眼熟,不是这边所属的。不止花纹,尤其是上面的邮票。这种东西很稀有的,现在时代没有多少人会用邮票这种老方法传递信息。如果我查的不错的话,或许能找到那个人的所在地。”
听到这番解释后,曲洛崇拜道:“我都没注意到邮票。”
许伊简单操作了几分钟,看到查出来的结果,许伊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开始一一排查。
虽然和宋折那家伙没相处过,不清楚对方的性格以及会选择的地方,许伊最后排出了五个地点。
曲洛看着许伊列出来的五个地点,心里发难了。她不太擅长推理。
不过,她和许伊想到了一个点子上,那就是这五个地点在地图上的形状恰似一个五角星。
许伊描出形状后,再次陷入了谜题,那就是究竟哪一个角才是宋折所在的地方?
“五角星的话,是不是中间那块?”曲洛冥冥中提了一嘴。
在她的话语中,许伊立马开始描线。
中间的话,范围就简单的缩小了。
圈出那块地区后,许伊愣了一下。那块地区她唯一眼熟的只有STAR公司。
“怎么又是陆家?”
许伊心里惊道。
她怀疑过许多,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个因素。
从她有记忆开始,这个陆家和他的STAR公司占据了她大部分记忆。对她而言,印象深刻。
她的人生,一半在这方面,是为了家人;另一半是为了失去的记忆,也是为了家人。
失忆如果是为了寻找记忆再次重新开始的生活,那么结果是不如愿的,这一生算是被黑夜笼罩着,留存于漫长的等待。
曲洛曾告诉她:“记忆这东西,找或不找,都是徒劳的挣扎。如果有一天我失忆了,我会选择新的生活。承受断臂的鸟儿,总要徒步觅食。比起这些,你能存活下来在这里生活,就是受上天保佑的孩子,所以,请无拘无束地生活在这里,不要为了我的私人仇恨而让你受到伤害。我就是你的家人。”
那个曾让曲洛悲伤的夜晚,她们聊的不是很多,只是彼此地依偎着。
在曲洛的照顾下,许伊学到了许多东西。不过,一味地学习曲洛的性格去生活,让她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她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和以前一样跟在曲洛身旁。
许伊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害怕失忆,想用写日记的习惯来弥补心里的空缺。
她曾在日记中写道:
——
12月3号
今日和曲洛和从前一样,乐观开朗。她说,我笑一笑会更好看,板着脸不像我。我知道,我只是天生不爱笑。其实我也有小脾气,也会哭泣……书里说,过度的放纵会失去家人。我很害怕。
——
3月4号
我今天自己一个人看了新剧。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总有人在家人的庇护下肆意放纵,最后导致家破人亡。明明有家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
4月25号
昨天晚上我又听见曲洛的哭声了。很小声,我上厕所路过时听到的。是很小声,可在我心里,不止那么小声。
——
4月28号
今天看了一本书,上面说,家人是为了对方而存在的,是互相守护的。我暗自下定决心,绝不会再让曲洛为仇而伤。她想让我放弃,抱歉,我做不到。我想告诉她,你留下来的每一滴泪,都是痛苦的证明,我不想再看见你痛苦的模样。
——
回忆转瞬即逝,曲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又是这家公司?难道我们被监视了吗?”
看来她也看到了。
不过那家公司在地图上那么显眼,不看到都困难。
许伊否定道:“监视是不存在的,他们顶多是冲着盛欣他们来的。至于这封信,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
说罢,不急不忙地将电脑收了回去。
如果按照往常的话,信封的事情两人一定会告诉曲老的。但这次,许伊竟有些害怕。
长时间对陆家的调查,许伊逐渐意识到,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寻找真相之旅。
真相很重要,但是现在的状况对两人而言,是一条隐喻的道路,未知的危险正在等待着她们。
许伊边收拾边在心里道歉道:抱歉,曲洛,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了。
她总是做噩梦,尤其是这个月。
梦里,依稀间看到曲洛躺在一个人怀里,再也醒不过来。
许伊余光瞟了眼曲洛,眼神里透露着不舍。
她不希望这个噩梦继续缠绕着她。
正在许伊思绪翻滚时,她们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屋内两人听见声音后立马警惕了起来。
曲洛慢慢往门口走去,途中顺走了柜子上的花盆,准备时刻下手。
来到门旁的显示器,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曲洛问:“干什么的?”
男人先是怀疑:“怎么还有女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的性子很急:“哎呀都几点了,快拿上东西去老地方准备集合,晚上要干票大的。”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门后许伊和曲洛对视了一会儿,才把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曲洛探出头望向四周,确定没有奇怪的人后才正式打开门,赫然发现门前的一个小箱子。
许伊说:“找错人了吧。”
曲洛拿起箱子:“那我下去一趟放前台吧。”她快走的时候,她们对门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浴袍的人说:“那是我的东西,小姑娘们。那家伙把我房间号记错了。”
那人手里擒着一根烟,说完便吸了一口。体型看起来格外的大,在他面前,许伊和曲洛就像小兔子一样。
男人随便拨乱发丝,还贴心解释道:“别误会,里面有我的工牌,名字是尤屿,对了,要看身份证明吗?”
在男人的注视下,曲洛狐疑地翻开了箱子,许伊则是向前走了几步,并冲男人伸出手,要求道:“看。”
男人没有多话,用行动证明,回屋内掏出自己的证件,和曲洛箱子内的工牌对上后,曲洛把箱子合上还给男人。
两人出于礼貌道歉后就回屋了。
而男人拿回箱子也回去了。
箱子内的东西很简单,一套西装,一个他的工牌。
这只是看上很简单,复杂的是工牌。
尤屿熟练地从工牌里扣出一个小芯片。
这是属于他们那个圈子的货品交易方式。由于M雇佣团在数据库上没信息,属于私人兵团,做事处事都是按照他们的方法来的。
他们不会随便出现在大街小巷里,只会在暗地里解决。
团内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固定职业,在有任务的时候,可以直接运用职业的因素营造不在场证明,更好地摆脱嫌疑。
为了获取某些情报,他们会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比如这次,他们靠着一个赏金案拿下了这次的情报。
情报的内容,就是安全部的部长。这是他们上级给的指令,也正是为了这个指令,他们在这个国家到处奔波。
拿到芯片后,尤屿又开始马不停蹄地提取关键信息,并手写了一封信。
他没用过电子邮件。电子产品之类,只要上了网,数据库就能记录下来,而他们的付出也会白费。
这次的情报和以往的不同,是有关陆氏即将要进行的一个实验的一部分计划,非常有价值。
尤屿整理好穿上西装,出门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难眠,有人一秒入睡。
一月十二号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顾笙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是部长的来电。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被吵醒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顾笙刚接通电话,就听见了部长严肃的声音:“新实验计划被泄露了,Summer,这是件严肃的事情,目前这边还没查出来是怎么泄露的,提前通知你,将会发生一场无声的大战……”
部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一段男声打断了:“……查到了查到了,不过离Summer前辈好近……”
顾笙的意识渐渐恢复正常,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没想到,这条不归路,她还是要走下去。
几秒后,部长下达指令:“没想到那个不存在数据库中的女孩也在这里。Sunmmer,这是第一个目标,第二个是和她一起的曲洛。”
命令下完,部长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顾笙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内心情绪复杂。
那个包裹还是送到了曲洛和许伊的房门口啊……
顾笙有些无力,她明明亲自动手了,人和物证都被她带走了,可是又为何出现在那里?
她撞鬼了吗?
顾笙不得已下床,趁着夜色正浓,她独自一人跑去关押那人的地方,果然不见了,和物证一起不见的。
可是那个工牌她明明烧了,为什么还会出现?
顾笙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她问看守的人:“你确定今天我没带人过来吗?”
看守点点头,十分肯定。
顾笙失望地走出了看守所,月光撒在她身上,犹如梦中的蒙娜丽莎。
她彻底无助了。
所以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和以前的自己一样……无知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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