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能不能把多余的爱护分一点给我

“是我好徒儿的梦里。”

虚影渐渐清晰起来,这那是老头啊,明明是英俊的少年郎啊。

“梦?原来如此。”说罢,欲掐自己的脸,令自己苏醒。

李望延还在等他医治,他可没有时间继续做梦了。师父既然已经不存在了,再怎么看也回不来了,何必再去留恋呢。

“徒儿,等等啊!先听为师把话说完啊!”

老头子,不,俊美男子一脸苦闷相。

这徒弟太不让他省心了,唉,可若是不是这小子,他的原心也不可能提前转世为人。

一切皆是孽缘啊。

“嗯?说吧。”朔停住了动作,淡淡地说道。

但下一刻,他心口一紧,好似感应到什么。

“要保持童子之身……”

师父的话音淡去,无垠的白色也瞬间褪去。

朔捂着胸口猛然惊醒,他完全没有听清师父说的是什么。但如今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李望延出事了!

当年,他用自身的鲜血救回了李望延一命。

自那以后,他便能感应到李望延的安危。

可这件事,他也是上次李望延中毒时才知道。思考的时间是短暂的,房间早就没了朔的踪影,他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中心只有李望延的安危。

桌上的白皮书中文字却在朔离开那刻消失不见,再一次成为了无字书。

朔来到李望延的卧房时,他正拿着一支毛笔四处挥舞着,墨汁洒了一屋,他的里衣点缀着一朵朵黑色墨花,乍看之下这衣服挺不错的。

李望延闭着眼,身体十分灵巧,动作行云流水,像是练过千百遍一样。

突然李望延冲到了朔的面前,毛笔对着他的脸一画,然后微微笑了一声,“小贤你输了……”下一刻李望延像是虚弱了一样,身体倒在了朔的怀里。

“看来要和你形影不离了。”

朔搂着李望延,眼中有多了几分心痛,为什么他总是多灾多难呢?要是自己不再身边,他以后要怎么办啊。

“来人,把书房里的书都搬过来!”

桌上堆积着杂七杂八的书籍,还有一堆散落在地上,窗户不知是何时开的吹得书页“嗒嗒嗒”作响。

床上的半醒半睡的男子不停地翻着身子,最后终于受不了吵闹的的书页声,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男子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打了哈欠的同时伸了懒腰,拖着鞋下了床,没走几步就被地上的书绊了一下,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圈周围的事物却发现这里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卧房,桌前还有趴着一个打瞌睡的灰衣男子,看他那副模样像是看了一晚上的书,坚持不住才小憩一会的。

就在男子犹豫着要不要叫醒那个灰衣男子问问情况时,大风又刮了进来,灰衣男子一个激灵也从梦中惊醒,敲了敲额头保持清醒。

随后他赶紧看了一眼床的位置,发现并没有人躺着,转了一下视角就看见李望延站在了窗前的位置。

“相爷!你醒了!”朔万分激动,兴奋地起身,撞翻了一桌子的书籍。

“啊?相爷?”

李望延被朔的一声相爷叫懵了,相爷是不对丞相的称呼吗,怎么眼前这个人会这样叫他,“你是认错了吧,我不是什么相爷。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你又是谁?”

朔一听,心中一紧,赶紧搭上了李望延的脉搏。

但是李望延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说是无病无灾,而且令朔惊讶的是那些曾经受损的经脉隐约有好转的趋势。

李望延对眼前的人并不厌烦,反而有些亲近,“你是大夫?你先告诉这里是哪?还有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少年,他的左耳后有颗痣。”

今日是第五日了,李望延的毒越发严重了,一直处于半现实半虚幻的状态,那个叫小贤的表弟怕是李望延记忆里最重要的一个人,也许找到他,李望延的毒就能解了。

可是朔已经查过了,事实证明李望延根本没有一个叫小贤的表弟,因为他没有表弟。

“小贤……我……没有见过……”

朔捏紧了拳头,他不能再让李望延再被这毒控制,一直幻想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李望延!你醒醒,你根本没有表弟,你所说的小贤根本不存在!你中毒了,这些只是你的幻想,求你好好的,不要在这样子了!再给我几日,我一定能解了你的毒!”

说完之后,朔才发现自己说的太过了,李望延只是中毒而引发的症状,自己为什么因为一个幻觉产生的人而去和他较真呢。

“我……”还没来得说什么,李望延就被朔点了睡穴,昏了过去。

朔揽过他,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泛起了苦涩,苦笑了一下,他实在不明白李望延为什么对一个不存在的人都如此爱护。

为什么不把这些爱护分给别人一些呢?

眼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挂着许多银饰的衣裳。

他嘬了几口烟斗,吐着白烟,诡异的笑容挂在嘴角,探究的眼神看得朔好不自在,就好像自己的易容都被看穿了一般。

一旁白衣胜雪被朔强制易了容的李望延却像孩子一样逗弄着几只长相奇特的虫子。

“辫子男,他全身上下你都看过了,你可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

由于男人梳了一堆小辫,还特意用红绳束尾,朔只与他有一面之缘,并不知晓他叫什么,只能随意的给了他一个外号。

“敢如此叫爷的,你唯一一个活人。不过今日看在这位公子的份上,爷就放你一码。爷叫庄寐,庄家的妆,寤寐的寐。”

庄寐的声音很柔,听着就像是轻弹棉花一般。

他收起了笑意,放下了烟斗,站了起来,引得身上的银饰相互敲打铃铃作响,走到朔的旁边,搭上了他的肩膀,“这位公子中毒之后有哪些状况?”

朔回头看了一眼玩得不亦乐乎的李望延,心中的痛楚又多了几分,“六日前中毒之后昏迷了三日,醒来之后时不时会与幻觉中的一个叫小贤的人‘相处’,看他的状况应该是从儿时到少年的那段记忆,但是我查证过了小贤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只是如此么?”

庄寐微微皱眉,坐回了轮椅上,提起了烟斗,深吸一口,“爷倒是知道一种能控制人心的蛊毒,会引发症状与这个相似,但是……”对着朔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拿去。”

甩了一个盒子给庄寐,朔拉过李望延不再让他继续玩乐,李望延没丝毫没有不开心还是继续嘻嘻哈哈的,开始玩起了朔的青丝。

当初盗走宝物的人是朔,而这个用蛊高手庄寐却跟了一路,想从朔手中夺走宝物,可是庄寐打不过朔,而朔无论怎么换装也甩不掉庄寐。最后双方相互妥协并约定若他日有难,朔可拿着这宝物去易宝堂找他。

“果然爽快,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庄寐收起了盒子继续说道,“这位公子中的是一种叫做‘七顺散’的毒,这毒这可相渡不可解除。但是你会疑问为什么这毒症状不一样,因为这位公子三年前感染瘟疫的同时中了蛊毒,本该死去的人却还能活到至今,试问你是怎么做到……”

“什么!蛊毒?那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三年他不是因为瘟疫濒死!而是因为中了蛊毒?”三年前他就疑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瘟疫会让李望延没了性命,没想到其中还是因为蛊毒,这么说来当时他只是将蛊毒暂时压制了,如今是被七顺散激发。

“那蛊毒可是会让人产生各种幻觉,在回忆和现实中徘徊,而这位公子中了蛊不但会武功尽失,神智模糊,最后五脏六腑会被腐蚀而死,是谓‘幻灭’。”

庄寐扣了扣烟灰,“七顺散和幻灭分开来解都不难,可是如今两种毒已经开始相互融合,所以这位公子前三日昏睡,后三日处于幻觉之中,明日若是再不解,怕是无力回天了。”

“你说什么!无力回天!”

原本还抱着一些希望的朔被这四字惊得一拳打在了桌上,砸出了一个坑,眼中燃起了怒火,“我来这里可是不是说这些的!你到底能不能救!”

还在玩闹的李望延也被朔的怒火感染到了,他抬头看向了朔的眼睛,一脸好奇的说道,“你的眼睛变红了啊!好奇怪啊,不过很好看呢。”这句话倒是平复了朔的情绪。

“我一定会救你!哪怕是用我的性命!”

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人,朔掩去了眼中的痛,摸上李望延的头,郑重得说道,而李望延被禁锢在朔的怀里也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待二人对视的差不多时,被晾在一边吐着烟圈的庄寐缓缓地开了口,“喂喂喂!别亲热了!爷说的是过了明日就无力回天了,可是今日还能救啊,你这人怎么总是听话听一半的啊……”

“你能救?”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吐纳烟圈的庄寐,朔的眼中划过了一丝不信任。

“今日这两毒还未完全融合,所以可以分开来解。这七顺散只能渡不能解,渡毒之人要以自己的命来赌,爷是没那勇气,不过那幻灭,爷能解。”

“你不觉得你的话很矛盾吗?一会说融合了不能解,一会又说没完全融合能解……你在把我当傻子耍吗?”

“不矛盾,不矛盾。因为先前以为你只是个盗贼,要以爷这副残躯独自救他是不可能的,可直到看了你的双眼之后才发现你是李丞相身边的朔公子,那么有了你的相助,这位公子蛊毒能解……”

庄寐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朔怀中的人。

双眼?原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吗?

“你要我做什么?”思索了一会,朔选择相信庄寐的言辞。他自己也有预感李望延身上的这毒是不能拖到明天的。所以他今日才来找这个人相助,他对毒方面的了解没有这个庄寐来得广泛。

庄寐突然神秘了起来,对着朔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小声地说道,“只要朔公子……”

时有时无的风吹得竹叶飒飒作响,妖艳的男子褪去了往日的红袍换上了一袭紫衣,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向着竹林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时的逗弄着肩膀上的一团毛球。

看着阁主这幅悠闲的模样,跟在后面地幕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明该着急的人不该是他啊。

“幕医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这毒又不会立刻要了我的性命。”

水月回头看了一眼干着急的幕医说道,“这都过去六日了,怎么殷其雷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难道是那假公主不舍得下手了?”

“可是这毒就快要发作了……阁主你会很痛苦的……”

幕医垂下了眼帘,想起了往日阁主毒发痛苦的幕医不禁心疼起来,“殷其雷那边刚刚传来消息,那假公主将七顺散弄丢了,不过据监视她眼线传来的消息她怕是把药下在了别人的茶里。”

幕医接道这个消息时也暗自笑了很久,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阁主还留着这个女人。

“呵呵……这女人……怎么这么蠢?再给她一副七顺散,这次若是再不成功,就弃了这颗棋子。”水月微微一笑,眼中划过一丝讥讽,不知道当年这个女人是怎么抢了李望延,还成功地拜堂成亲了。

水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丞相府那边怎么样了?听说这几日李望延都告假不上朝,虽然对计划没什么影响但是丞相的位置还是得给他保住的。”

果然还是那边最为麻烦,李望延啊李望延你怎么就活了下来呢?

“这……阁主……”幕医突然变得结巴,“阁主,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李望延他这几日病得不轻,具体情况也难以得知,只知道他总是念叨着小贤……”

“够了。别说了。”

一脸无奈的幕医早就知道阁主会这样,这不刚说了一些情况就被阁主打断了。这些年阁主一直惦记着李望延,可是又对李望延怀着浓厚的恨意,不提他不行,一提他阁主又会生气。

停下了步子,水月伫立一会,看了一圈四周的竹林,收起了眼中的失落,摸了摸小咯咯,“去寒潭吧。”

“是。”

幕医点点,继续跟上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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