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渊的崖壁近乎与地面垂直,但李云霄抱着陆一鸣,却如履平地一般飞身而上。待他将陆一鸣送回家中,返回来接江北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江北趴在他的肩上,看着崖底的细沙如波涛般微微泛着涟漪,喃喃问道:“那个蝙蝠就是灾相吗?”
“是灾相的碎片。”李云霄叹道,“看来黄江北村一役中还有漏网之鱼,嵌在了蝙蝠的体内,流落至此。”
江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问道:“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跳崖了吗?”
“这个灾相碎片力量十分微弱,并不会对人的心智造成影响。”李云霄沉声说,“食人渊灾相使人失智跳崖,只是一个谣传。连年涝灾,苛捐杂税,村民们的生活难以维系,这样的悲剧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寄托于灾相,不过是人们的一厢情愿,借一个简单明了的目标来麻痹心神。”
“不是灾相,那理线师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改变都是一点一滴发生的。身为理线师,就从治理灾相做起。”
李云霄纵身一跃,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一缕轻柔的暖风拂开江北前额的乱发。没过多久,他们已经到达了崖顶。沿着食人渊的裂缝,菊花绵延不绝,在红日下闪烁着温暖的橙黄色。
李云霄把背包递给江北:“我送陆一鸣回去时遇到了武强,他说愿意收留你。你既不想做我的徒弟,我也不会强求。那么,就留在这里吧,过普通人的生活。倘若有一天灾相碎片带来了危机,我会全权负责处理。”说完,李云霄转身想要离开,忽然感到有人扯着他的衣襟。他回过头来,看到江北一手抱着背包,一手紧紧地攥着布袍。
“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昂起头,流着眼泪的眼睛中却充满了坚定,“但我还能帮陆一鸣,还能阻止同样的事再发生在别人的身上。白胡子爷爷,我想成为理线师!”
“我叫李云霄。”他微笑道,这才想起了自己似乎急于收徒,甚至忘了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你做我的师父吧!”江北坚定地大喊道。
红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落日之下,老者与女童只剩下两个镶金的剪影。
“那你记好了。做我的徒弟,不争强,不畏强,一身浩然气,三尺正道心。”他从手腕上解下一条绑带,缠在江北的前额,盖住了那枚眼纹,“你需时刻铭记,理线师之剑,为天下苍生而立。”
江北点了点头,长长的发带在她的脑后飘动:“我听不懂!但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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