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后悔和反杀

尽管后悔的人暗中帮陆知远做了很多的事,无论是偷报太子陆祁的行程和每日所见之人,还是陆祁负责的朝中事,安宁都曾告诉过陆知远。

所以关于合作和当初的救命之恩,安宁锁眉道:“我算是还清了你的恩情吧。陆知远,我反悔了。”

“你怎么可能还的清!”由于突来的背叛,陆知远说话时伴随愤怒的重音,“你忘了你做过的事?你是我安插在陆祁身边的眼睛,亦是一条能致命的利器。安宁,要不是因为你,我想我可能很难赢陆祁。”

“去年夏至日的奏折,你还记得吗?关于边关贸易往来的。”陆知远有意地挑起往事,字字诛心,“就因为我提前知晓了,所以那日的功劳不归陆祁,而属于我,我也刚好拿此事与相国做了一笔交易。”

安宁的瞳孔放大,之前由于回忆而哭的泪掉下最后一滴,后知后觉:“你骗我。你说过那只是市井修缮之术,跟陆祁哥哥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一直在查贸易走私一事。”

陆知远不满和蔑视地笑说:“也果真被他查出了点什么。但幸在有些人的动作够快,不然朝堂之上的血雨腥风早就该来了。安宁,我还得感谢你啊。你可是坏了不少陆祁的事。”

“你去死吧。”安宁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上是懊悔,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愿相信她都做了什么,于是只能愤愤地冲向陆知远。

但却是忘了她只是一个女子,又如何斗得过年轻力壮的男子。

只见陆知远一拳击飞安宁,并掷剑插在了她的身体边上,说:“我最恨的人就是背叛之人。你说后悔就能后悔了?”

“咳咳”安宁的口中喷薄出艳得吓人的鲜血,脸部痉挛,“可我就是后悔了。对于陆祁哥哥,我终究无法恨他。我还是爱他,甚至爱他多爱过自己。”

在过去重回到宫中的岁月里,安宁除了认淑贵妃为姨娘,也真的回到了陆祁的身边,他还是他的陆祁哥哥。

虽然起初,安宁会反复地质问他,当她沦落在青楼时,为何他都不曾来见过一面?难道他们间的感情竟如此地脆弱?

陆祁给的答复尽管有差别,但都无法绕开他的身份以及天子的威严,当然在最后一次的答案中,他还说了,他不是没有去过那里,只是无法相见,除了留下些金疮药之类的药物,他别无他法。

而关于求情,陆祁也不是没有上奏过,但都石沉大海罢了。无人能猜透君王的意思。

原来如此。每个人都有他的苦衷。安宁在得知陆祁暗中做过的事后,必须得承认她那颗已是千疮百孔的心软了些许。

毕竟她曾经受的伤害和遭人唾弃的事实真实存在。

不过这时的陆祁却说了,只要日后我成为了龙椅上的那位,我一定好好待你。

如此看来,从前的陆祁真切喜欢过安宁。

但,不知何时走近了的陆知远却是重重给了安宁一巴掌,说:“你已经害了他一次了,他还会真心待你?你好好想想吧,你配吗?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被他骗了。”

“不对,那次是意外,是你骗了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救人的毒药。”安宁矢口否认,悔心满腔,“从始至终,都是你陆知远在利用我。”

“利用?”陆知远的眼中盛满了不屑,“各持所需罢了。我救了你,你达成你的目的,这是合作,是共赢。只是你反悔了!你应该恨他,恨他抛弃了你两年,恨他冷血无情,更恨他的虚情假意。”

原来当初太子原身的死亡,竟也离不开安宁的参与。一旁始终未曾参与对话的方迟,慢慢拼凑出了一个事实。

陆知远接着说:“所以,你根本还不清,也没办法回头了。安宁,这条路在你开始踏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只要我告诉陆祁你的真实模样是什么样的,你觉得他会怎样待你?难道还会说那句,好好待你吗?”

“不能,不是,不对。”安宁连说三个拒绝词,嘴边的鲜血条痕因激动没有办法凝固,“我爱他!所以你不能这样做。我已经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陆知远倏而大笑起来,仿佛在看一台戏中扮演喜剧角色的丑角,无情地答:“不能。你已经放过了你自己,我必须帮助你认清这个现实。你难道忘了在青楼遭受到的不公吗?堂堂一个受宠郡主,到头来会在青楼舞到足尖起血。这公平吗?”

好似为了将人心底的恨意给完全激发出来,陆知远处心地要往人的伤疤上撒盐:“因而是你变了。最开始那个杀伐果断和浴火重生的安宁不见了。”

这是为什么呢?安宁的表情好气又好笑,但目光中满是悲哀,就跟人小时候梦想着要成为想要成为的那类人,但过了一定时间后却是发现终究是活成了大部分的普通人那种感觉一样。

安宁的变化一部分源自于她无法完全地恨陆祁,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陆知远和淑贵妃的变相逼迫。

他们都在潜移默化中逼迫安宁去做一些与她本意不合的事,久而久之,安宁在固收本心这条路上就渐行渐远了。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明明她只需要简单地爱人,但爱人的方式却是用错了,所以阴差阳错和适得其反的事情开始慢慢出现。

安宁答:“是啊,是我变了,但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现在的我只想要和陆祁哥哥永远在一起。求求你,放过我,就放过我吧。”

看着披头散发和眼泪涟涟的安宁,陆知远随意一脚便是踢开了扯他裤脚的安宁的手,“放过你,可以,但陆祁,我不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经此一事,我必须让他死!”

“就放过我们吧。”不依不饶的安宁再一次揪住人的裤脚,苦苦哀求,“我已经有办法带他离开,且保证今生永远不会回到皇宫。你可以做你的新天子,而我只想和陆祁哥哥生活,哪怕只是做一对普通的民间夫妻。”

“哦?办法?先说说看,尽管你的保证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黄粱梦。”

当听到熟悉的名字时,方迟神色一惊,没想到梦境中的事物居然和现实对应上了。

安宁接着焦急地说:“宫闱传言,黄粱梦能让人忘却过往的一切记忆,只需让陆祁哥哥服下,我就能带他离开这里,然后不再回来。而且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你只要给我这个机会,我就能实现。”

更令人意外的是,方迟没想到连药的效果都一样。

陆知远的神情中多了些兴致,问:“东西在哪里?又该如何证明它能让人忘记一切?”

“在——”

“不能说。”就在安宁即将说出口的时候,静静听完一切过往旧事的方迟终于是开口了,“你说了你就全输了。你不能说。”

“对,我不能说。这是我最后的筹码。”安宁忽然反应过来,尤其是在对上陆知远阴鸷可怕的目光后,更加坚定了殊死一搏的信念。

陆知远先是看了一眼方迟,再目光沉沉地看还不算太傻的安宁,道:“你说不说都没关系。我只是高兴你又带给了我一个好消息。”

说话停顿间,陆知远玩味地重新看了一眼方迟,似乎那个好消息就是针对她而言。他继续说:“和有一点,我必须要残忍地告诉你,那就是你这个方法永远不可能实现。你说呢?方迟。”

“因为你已经动了杀陆祁的心。”方迟清楚地明白人不可能放任对手的存在,哪怕是一个会失忆的对手。为了避免春风吹又生,便只能斩草又除根。

只是安宁始终都没有认清现实罢了。

陆知远用胜利者的笑来承认:“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只能杀他了。”

“我不许任何人伤害陆祁哥哥。”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安宁拔起地上的剑就刺向了陆知远。

且这次后者并未完美避开,被划伤了手臂。鲜艳的血很快便染红了衣服,但他只是轻微地扭曲了一下面部肌肉,然后夺过长剑,反过来又刺中了安宁的胸膛。

“不要!”

当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方迟的那句不要也才刚刚说完。一切都太快了,她什么都阻止不了。

从惊吓中慢慢反应过来的安宁看身上的长剑,和一步步地往后退去,最终倒在了床边,而身旁是着急万分和赶忙呼救的方迟。

陆知远说:“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拿什么保护陆祁?笑话!安宁,你难道没想过,陆祁已经为方迟做到这一步了,你又算得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在世人的眼中已经是个笑话。”

“可你居然还想着用药让陆祁忘掉这一切,简直痴人说梦!”

“我爱他,就算成了笑话,也是因为我爱他。”不停地口吐鲜血,安宁的说话声很小很低,甚至模糊不清。

心疼她的方迟看向对救人无动于衷的陆知远,吼道:“你快救她啊。她做错了什么?她没错。”

“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安宁用尽力气地将人推开,“要不是你,或许这之后的一切都不会有。你赢了。我的陆祁哥哥——”

“我应该知道我带不走你的。但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明明我们也曾关系那般要好。”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爱结束了,故事也没有然后了。”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方迟声泪俱下地道歉,“对不起。”

“陆祁哥哥是你的了。再也没有人会跟你抢。”

“没关系。”陆知远漠视周遭,“我会让他快点去陪你。”

“我会保佑陆祁哥哥这一生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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