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安宁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方迟看着她含恨但逐渐暗淡下去的眸子,身心颤抖,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清晰地离开在眼前,虽知愧欠,但更多的是难受。
安宁几乎什么都没做错,然而命运却一点都没放过她。从天上云端般的富贵生活,到万人垂涎的青楼女子,再到爱而不得的被玩弄棋子,这短短的一生,她到底是经历了太多的悲惨。
且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得到。
或许,一往情深,愿赌服输这八个字是对那段过往最合适的概括了吧。
方迟扭头,痛恨地看执剑者,说:“你杀了她,她可是郡主,你凭什么杀她?你明明可以救她的,可又把她推进了深渊。陆知远,你这是个魔鬼。我看你怎么交代。”
“交代?”陆知远连着轻笑几声,“一个落魄郡主罢了。只要她还不是太子妃,那交代一事就很好办。再说了,这里可是东宫,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迟。”在喊人的时候,陆知远邪魅一笑,视人民为草芥的神情也赫然在脸上,“我们的事还没结束呢。她死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懂得是什么事的方迟,一秒慌乱,因为刚才床笫之间的粗鲁还历历在目。她说:“别过来!否则。”
“否则怎样?”
方迟电光火石间奋力地拔出安宁身上的剑,双手害怕地握住,“我会杀了你!如果你不怕死,那就来啊!”
“呵呵,我当然怕死。”陆知远运筹帷幄地笑,身下的脚步停在了离床两米开外的地方,“但我劝你最好也不要逼我。江山和美人,我还是掂量得清。我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因为你半途而废呢。我不是陆祁。他能为了你,放弃一切,真是个蠢人。可在我这里,我能为了江山,放弃美人。”
“这才是真正的你。”方迟并不意外,用狼子野心来形容陆知远再恰当不过了。
“所以呢,你能杀得了我吗?你这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陆知远伸出手,眼神示意人把剑拿给他。
但是方迟坚定地拒绝,长剑是她最后的护身资本,只要剑在手中,那她还有殊死一搏的机会。她可不傻,亦不会做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
陆知远顿时大笑起来,并闲庭信步地折回到桌边坐下,说:“那咱们就这样耗着。就看陛下的处死圣旨何时到天牢了。到那时,你拿什么救他?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我相信他!他不会死。你根本就不懂他。”当剑由于自身的重量往下沉的时候,方迟提上一口气不仅说完了反驳的话,还将剑给拉了回来摆直。
“哦,是吗?那倒是要看看了。”陆知远感叹一句,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其将目光移到血迹滩了一地的安宁身上,“只是可惜了,有些人已经死了,再也见不到后面的事了。”
方迟冷笑:“她本不该死的。”
“可反正她也活不了。她做的那些事,只要被人利用一点点,就是必死的局。”陆知远悠然地喝水,有意地细数安宁曾做过的害人事。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利用她,对吗?”方迟为安宁感到可怜,因为后者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被人利用的命运。
不过,陆知远却说了:“甘心入局的人,何来被利用一说?我没逼她,只是与之交易了一场。”
“卑鄙啊!你真卑鄙。”方迟毫不留情地厌恶,特别是对于利用了别人后又将自己给撇干净的小人模样感到深恶痛绝。
“任你怎么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我想要的结果。”陆知远并不在意外界的目光,反而是露出贪欲的神色,和对着方迟的眼眸,深情地唤她的名字。
“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休想!你休——”
在方迟还未将想字说出来的时候,陆知远的手中杯却已是被准准地扔至她的身前。
原来就趁着方迟的长剑又往下沉和被安宁的旧事转移注意力的那一瞬间,瞧准时机的陆知远立马动手了。
当茶碗击中方迟手背的时候,他几乎是飞冲到床上,和一掌拍飞了偏离了目标的长剑,接着又是一记重掐,便是掐住了方迟的喉咙。
他阴险地笑:“我死不了,你也不能死。江山我要,你,我也要!”
“混蛋!咳咳,该死。”又落魔掌的方迟差点断了呼吸,而长颈上传来的痛,刹那间也让泪蓄满了她的眼眶。
“你知道吗?江山和美人,过去的大多君王都只能取其一,但于我而言,我都要。我一直都在寻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直到刚刚从安宁的口中,我才知道黄粱梦的存在。”
“我才不会如你愿。我宁愿死。”方迟咬牙,眸光凌厉,藏着不怕死的冰冷。
然而下一秒,陆知远却是直接吻住了她,并用力地撬开了她的唇齿,随后舌尖深深地、用力地往里探索。
“啊。”招架不住的方迟,她的呼吸在顷刻间变得异常急促,“陆、知、远。不行,你快放开我!”她意识清晰,但声音含糊地喊人的名字,和身体也在极力地抗拒这犹如洪水般的侵袭。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说着,强吻索取不停的陆知远用另一只手先是卸掉了方迟发髻上所有能伤人的钗饰,而后这手又是野蛮一扯,便将方迟身上的被褥和残留的寝衣全都给脱掉了。
方迟眼里的泪滚落,身体倏地一凉,心也一凉,她知当下的她已如一块玉璞展现在了男人的面前,只是可怜无力的样子并未引起人的丝毫心疼,“不要,不要。”
“这下没了任何利器,我看你怎么能死。”陆知远的脚也不闲着,迅速地踢开了床上的长剑和卸落的钗饰,然后身体一倾倒,就将方迟那纯白如玉的躯体给压住了。
“你只能是我的,也必须是我的。”
“不可能,我恨你,恨你。”
在不知势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绝的吻持续了多久后,陆知远那来得迅猛的吻终于是结束了。
两人才得以自由呼吸的机会。陆知远面红耳赤地道:“我知陆祁为你做了很多,大火,进宫,戏折子,歇云殿,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他的人在帮你。但又怎样呢,现在的你还不是被我得到了。”
方迟的双手和整个身体被压住,几乎动弹不得。她的头发散乱,泪痕未干,双颊泛红,白皙的颈上留有红手印,再往下看去,则是那若隐若现绝美的丰润身姿。
她侧过头去,不忍看自己被人糟蹋的模样,带着哭腔说:“是啊,得到了又怎样,此刻的方迟,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死了。”
“可我们还能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寻到黄粱梦的药,到那时,你就只记得我,好不好?”
“不好,我想死了。”不肯屈服的方迟面露死相,但却是放弃了所谓的挣扎,身体宛如一滩烂泥。
“我不许你死。”仿佛预感到人向死的念头,陆知远冲动地再次吻上了方迟的唇,并且还把后者的双手提至她的脑袋上空,用一只手禁锢住,“你就不能死!你记住了。”
“不,滚,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啊,快放开我。”方迟的身体逐渐发烫,好像欲要蒸发干净身体里的水分,双眼也开始变得发红。
而要不是陆知远在其口腔里的横冲直撞,兴许方迟的咬舌自尽就能成功了。她泪流不止地说:“你是个禽兽。快放开我。”
“不要。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不管人如何反抗,也不管人是否咬破了唇而流出了血,陆知远只管一味地掠夺和索取。
他的吻足够强劲和热烈,好似要将人整个吞入进身体里。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三下五除二地脱尽了自身的衣服,显现出了强韧如万山绝壁的侧腰。
陆知远喘着粗气道:“等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方迟,我真的爱你。”
“我不爱。”
“你会爱上我的。”
话音落下,陆知远就欲粗鲁地扯掉遮挡人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
但恰在这时,一道人声出现在了殿外,并伴有刀剑相接的清脆声——“给咱家让开!陛下有旨,尔等难道还想阻拦?小心九族不保!”
“不敢。实乃是我家殿下根本就不在这。烦请无尘公公随我走一趟,我带你去寻殿下。”
“滚!”无尘的声音由于愤怒而愈发地尖细狭长,“休想糊弄!给老奴拿下!咱知二殿下肯定在这,不然咱家也不会来了。”
“可——”
“没有可是!滚开!否则,死!”
门外的喧闹因死字而告一段落,然后殿门被打开,无尘公公带着人进入。
然而那时的陆知远却已是穿戴好了衣物,静坐等待人的到来,只有衣不蔽体的方迟垂死地躺在床上,难以入目。
无尘公公先是看了一圈殿内的情形,后问道:“二殿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见过公公。”陆知远的脸色依旧红润,但却没有之前被安宁打断时的那般恼,回道,“安宁郡主欲杀方姑娘,我来时,事已发生,而之所以不让公公进殿,是因为我正愁怎么解释。抱歉。”
“无妨。”许是见惯了生死的无尘走到尸体旁,在探了探人的鼻息后,说:“老奴知怎么向陛下交代。来人啊,好好把郡主带下去。”
“那就多谢公公了。”
无尘再瞥了一眼混乱不堪的床后,说:“二殿下,先不用急着谢。老奴来此,还有一事。陛下有旨,二殿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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