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鸦雀无声。有了羊先生那句对秦凝身份的猜测在，这里的人更加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秦凝带了执法队的人进来，这些人被一个个带走了，包括“羊先生”在内。

羊先生垂头丧气，一副完全泄气了的样子。

当秦凝问他他剩余的同伙在哪里时，他也老实答了，还让手下给了执法队一份名单。

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们也离开了这间屋子。

走在外面，秦凝对言方略说：“等执法队把人带回去后，我会让那些人把赔偿丞通的贡献点转到他那里。”

言方略应道：“好的，谢谢你们。”

接着，他往齐莫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秦凝：“所以，你真的是……？”

秦凝点了下头：“嗯，是这样。”

言方略吸了口气，秦凝补充说：“还麻烦你先不要告诉别人了。”

齐莫看了看秦凝，秦凝隐瞒自己的身份是为了什么呢？

秦凝靠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在想什么呢？刚才有被吓到吗？”

齐莫摇摇头，秦凝笑笑。

齐莫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个羊家人？”

秦凝眨眨眼：“嗯，就先把他关起来吧，问问看他有没有还做过什么。我想他之后应该是生不了什么事了。”

也是。不管羊家在现实世界里怎么样，目前都影响不到游戏世界里。

齐莫又想起秦凝刚才提到的，现实世界中正在发生的灾厄……

应该就是连译碰到的那件事。也不知道秦凝对着羊先生所说的有没有经过夸大处理。

待会儿再单独问问秦凝吧。

言方略拿出手机看了看，对着他们说道：“那我就先走了，这次多谢你们了。”

秦凝微笑点头。齐莫目送他离开后，跟秦凝一起回到了中央大楼。

秦凝帮他摁了电梯，然后对他说：“你先自己回我家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又解释了一句，“后面还有一些事需要收尾，那些人的残党也需要去抓回来，我怕你待在外面不太安全。”

齐莫看着他：“不需要我去帮忙吗？”

秦凝摇头笑道：“不用。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刚来游戏世界几个月，经历的副本也不是很多吧？

“你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养精蓄锐，然后再进副本提升自己才对。”

齐莫继续看着他。秦凝放柔了声音，还拉了下他的衣角，说道：“好吗？”

齐莫点了头。秦凝走出了电梯，齐莫注视着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齐莫当然理解秦凝的意思，作为能让秦凝屈尊降贵百般筹划亲自培养的猎物，自己的安危可比其他别的什么重要多了。

电梯开始缓缓往上走。齐莫仰头靠在电梯壁上，心想，这次事情过后，秦凝多半不会愿意再放自己回到原来的住处去了。

他这次做的事情是有点多，虽然导火索也不是在他瞒着秦凝的所作所为上。

实际上，齐莫心里知道，上次接受言方略的委托之后，自己应该就被那个组织盯上了。

后面比起去言方略的院子，自己频繁地出入中央大楼才是越发引起那个组织关注的原因。

从长期的角度看，秦凝不愿意把齐莫放在外面放养其实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

回到这次的收获上来。这次齐莫不管是从“羊先生”那边，还是从秦凝这里都得到了不少信息。

间接的可能有用的消息有现实世界灾祸的传闻、以羊家为首的现实世界势力在主城里的处境，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齐莫看到的关于主城和执法队相关的信息。

至于更有用的……齐莫微眯起眼，这一次他打听到了秦凝的技能，也看到了“羊先生”这个在副本里见过秦凝的人对他的态度，同时也亲眼见识过秦凝是怎么用技能的。

当然这些东西可能和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但能打听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电梯开了。齐莫走出电梯门，轻车熟路地又进到了秦凝家里。

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这里也将是他的住处了。

齐莫坐到沙发上。他观察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监控一类的东西——或者说他就从来没在主城里见过这一类东西——就打开了手机。

他这次还有另外的一些收获。比如他这次和言方略又有了一次合作，也搞清楚了这个人和他组织的底细。

这个人能力还是可以的，口风也挺紧，齐莫觉得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再联系和花贡献点拜托他。

刚好言方略需要给丞通治伤，手下又有着一个组织，齐莫想就算有了“羊先生”那边的赔偿金，言方略恐怕也不会嫌贡献点太多的。

正巧，对于齐莫来说，只要能杀掉秦凝，他手里所有的贡献点都花掉也无所谓。

齐莫点开对话框，看到言方略发来了几条消息：

“‘言方略’：这次的事多谢你和你男朋友了。非常感谢”

“‘言方略’：（转来的贡献点，备注：委托报酬）”

“‘言方略’：你这次不准备把事情告诉你男朋友了吧？”

齐莫收了贡献点，给他发了消息：

“沉没：嗯”

言方略发来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言方略’：明白了，我不会说的”

“‘言方略’：我也能理解，男人总是想在恋人面前显得强大一点”

“‘言方略’：你应该是想背着你男朋友偷偷努力一下吧？毕竟他身份确实不一般”

不管言方略真实是怎么想的，至少他给齐莫找好台阶下了。

齐莫也顺着他的话说了两句：

“沉没：嗯，差不多是这样。也劳烦你先别和他说了”

言方略发来消息：

“‘言方略’：没事，谈不上什么劳烦”

“‘言方略’：不过说到你男朋友，你有没有什么能给我透露点的事？”

齐莫回复：

“沉没：恐怕不行。这要看他的意见”

言方略发了个笑的表情：

“‘言方略’：好，我懂”

“‘言方略’：你们感情怪好的，还挺让人羡慕”

齐莫没接话，他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

不过言方略突然这么热络，齐莫觉得也是和秦凝的身份有关系。

不管怎么样，他和秦凝真实的仇怨他都是不可能和别人说的。

那么在外人看起来，他恐怕也是有了什么值得巴结的城主夫人之类的身份了。

齐莫有点嘲讽地笑了一下，虽然另一位当事人很可能只想着让他之后去做“城主亡夫”，甚至直接抹掉他的名字才对。

但话又说回来，齐莫总感觉言方略这样和他套近乎，搞不好言方略在不久的将来又有事有求于他。

然后言方略又发来消息了。

齐莫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这个“不久的将来”好像真的很不久。

“‘言方略’：对了，你下次副本会是什么时候？有带我一个的可能吗？”

“‘言方略’：说起来实在不好意思，自从到了差不多目前的这个技能等级，我就基本过不去副本了”

“‘言方略’：我也不强求一定要通关副本什么的，只是想让自己多一点过高难度副本的经验，以后也会更容易一点”

齐莫微微挑眉。他发消息过去：

“沉没：你不攒贡献点了？”

言方略很快回复他：

“‘言方略’：你男朋友之前给我发了消息，那边被迫拿出来的赔偿金挺多的，和我这边的贡献点加起来完全够给丞通治病了，并且还剩着不少”

“‘言方略’：不瞒你说，我建我那个组织一开始也是为了给我自己多找点通关副本的思路”

“‘言方略’：有了这次事情在，我也觉得还是要多提升实力才行

“‘言方略’：现在丞通刚刚恢复，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副本，但我和他一起去难度又会提升，我没什么把握，就想请你帮忙，至少让我多增加一点对高难度副本的了解”

“‘言方略’：实话说，在比较高难度的副本里，我这种没什么武力值，也没有能打的队友的，基本上一接近线索，立马就会被敌方玩家给干掉”

“‘言方略’：丞通的技能倒是武力类的，但他刚刚恢复，下副本还是主要要让我来弄才行”

齐莫明白了。他发消息说：

“沉没：我有个队友，得问问他的意思”

“‘言方略’：行，如果成了，我也可以给他报酬”

言方略报了报酬的数目，给齐莫的比给齐莫队友的稍微多一点，多出的大概算是中介费。

齐莫看了看，又想起前几次言方略给的贡献点，觉得言方略在主城里应该也算富的。

大概做情报组织真的很能赚，而要治好残疾的腿需要的贡献点也真的很多吧。

齐莫给“明天有几天”，也就是庄跃云发了消息：

“沉没：有个人说要委托和我们组队过副本，给了这个数目”

“沉没：我看他水平也还行，应该不会太拖后腿

“沉没：他也说不用保他通关，让他有个体验的机会就行”

“沉没：你怎么看？”

庄跃云没回复。可能在忙。齐莫也没管了，先和言方略说了一声：

“沉没：等我队友回复了，我再给你消息”

“‘言方略’：行，我等你们的消息”

齐莫看了一眼，关掉了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