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慧山原地消失，白逸怔然片刻，回神后，他安排两名捕快留下，守着尸体，然后叫上其余捕快，跟上慧山。

临行前，他忽然灵光一闪，叫住周全，对他说：“你找人去把陈朗的死悄悄透露给陈员外，再把陈员外引到大人那边去，让大人来对付他。”

周全眼睛一亮，称赞白逸鬼点子真多，就带上留下的捕快中的一员，朝陈员外府上跑去。

见一切安排妥当，白逸抓紧时间前往城隍庙。

只是路途中，他忍不住对系统道：【9527，后面的世界有没有类似这种修仙的，或者带点科幻元素，让我也能拥有这种超自然力量。】

慧山乍然出现，再乍然消失，给白逸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就算当代电影工业技术已经足够发达，好莱坞各种特效大片能让人大饱眼福，可仍然不如亲身经历来得震撼，如果还能亲身试验，那再好不过。

他本来年纪就不大，还处在中二病半愈的状态，对于这样的能力，没见到还好，一见到就容易眼红。

像个小孩一样，他也想有。

【可以有，】系统说，【但要靠白先生努力了。】

闻言，白逸当即决定，等这件事处理完，回去就整日想着这些，通过念念不忘，来达到必有回响的效果。

有了方向，白逸不再纠结这件事，快速追上大部队，一起赶去城南的城隍庙。

刚到庙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白逸抬手制止想要往里冲的一名捕快，竖起食指，对其余人小声地“嘘”了一声。

不过很快声音停止，里面的慧山对他们道：“进来吧。”

白逸有些诧异，心想这么快就解决了，里面的妖怪道行得有多浅，或者说慧山是有多厉害。

其他人的想法和白逸差不多，但和他不同的是，他们心里对于慧山的崇敬，瞬间如拔地而起的万丈高楼，只多不少。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们走进去，就瞧见慧山背对他们，站在城隍神像面前，对着地上被困住的女子道：“犬妖，你为何杀那陈朗？”

那女子披头散发，遮住了五官，看不清模样。不过她身材瘦削，似乎和普通女子没什么不同。

她就这样被绑着，不挣扎，也不理会慧山。

头一次见到活的妖怪，捕快们心里正好奇，但是当见到妖怪不同于他们印象中的青面獠牙，又怀疑慧山是不是抓错了人。

其中最沉不住气的，立刻站出来质问慧山：“这位师傅，你可是弄错了，面前这位，怎么看都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姑娘，怎会是你口中的妖怪？”

李大柱半信半疑，只是他一向沉稳，并没有像前面那位捕快，直接开口质疑慧山。剩下的人中，大概除了白逸，就找不出完全相信的人。

慧山却没有回应，依旧盯着地上的犬妖，对她说：“犬妖，你已杀人，道心既毁，贫僧留不住你了。”

犬妖沉默，不反驳，不抗争，直到一道清凉的女声打破沉寂：“慧山，妄你得道高僧，竟看不出小黑是得道飞升之象。你擅自杀她，可有想过违背了你口口声声的天理！”

这时地上的犬妖突然有了反应，冲门外大喊：“贞贞，别管我，快跑！”

贞贞？白逸震惊，他才穿来第二天，不会就能把《兔恩》里的主要角色见个遍吧。

只是还不等他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一道白绫疾速冲向慧山，直逼他的后脑。

不知慧山背后是不是长了个眼睛，白绫刚要碰到他，却倏地一下停止不动，眨眼的功夫，又原路缩回。

短暂对式两招，一旁的捕快们都看傻眼了，这下他们倒是愿意完全相信慧山。不过比起这个，不久前的那声“小黑”，更让他们久久没有不能回神。

犬妖配上“小黑”这个名字，做妖怪的都这么实诚吗？

捕快们散在两边，先是看向慧山，随后视线随着白绫移动，直到挥动白绫的人出现，他们的目光才聚焦一处。

来的人身着白色，年纪看起来不到二十。她站在入口的位置，腰板挺直，严肃的表情冲淡了柔和的五官，温柔中透着几分英气，确像练家子的模样。

“兔妖，休得胡言。”慧山转身，眼皮还是半耷着，“她已杀人，何来飞升之象。”

齐贞贞冷哼一声，反驳道：“慧山，睁开你的眼睛瞧瞧，小黑究竟是不是飞升之象！”

说着，齐贞贞不给慧山说话的机会，又挥动她手中的白绫，朝慧山面部击去。慧山巍然不动，嘴里念叨着咒语，眼睛一瞪，白绫再次退回到齐贞贞手里。

打斗仍在继续，混乱间，另一道白色身影闪过，从慧山身后抱着小黑，迅速返回齐贞贞身边，不一会儿却着急道：“师父，这是捆妖索，我解不开！”

“慧山！”齐贞贞声音凌冽，“你用得着这么赶尽杀绝吗！”

白色身影跟在她后面骂道：“你个秃驴，往日里你铲除恶妖也就罢了，今日看到有妖飞升，你也不放过。我看你就是眼红，看不得别人得道！”

被妖指着鼻子骂，慧山依然没有反应，还是那副眼睛半启，悲天悯人的样子。可是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瞧多了，又觉得是另一种冷漠。

看样子是无法善了。白逸和其余捕快分别躲在两边的柱子后面，他借助遮掩，皱眉看着这一切。

李大柱站在白逸身后，认为这么躲着，等他们分清对错，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靠近白逸，悄声问他：“白哥，眼下怎么办？”

白逸同样没有好的主意，如果对面全是人，他们人多还可以上前劝架，可一个是法力高强的和尚，另外三个，全是修炼成人的妖怪。他们人再多，出去不过是送多少颗人头的问题。

他轻轻叹了一声，对李大柱说：“再等等。”他自信慧山和齐贞贞不会伤害他们，这样暗中亲历他们斗法，机会难得。

注意力转回对面，只见他们僵持不下，倒是一直没说话的小黑，突然开口说：“贞贞，珊珊，我确实杀了人，你们别管我了，快走吧，。”

“兔妖，”慧山紧随其后道，“还不速速离去。”

齐贞贞转身看向小黑，声音柔和下来，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黑，你糊涂啊。自从你开始修炼，我多次告诫你，万不可杀人，如今你怎能如此。”

“师父，”齐珊珊替小黑辩解，“小黑如何，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你也是了解的。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她怎会去杀人。肯定是陈朗无恶不作，小黑才会这样。师父，你万不可和那秃驴一头！”

听到这番话，李大柱站出来，振振有词道：“陈朗再穷凶极恶，那也归我们衙门管控。你们妖怪无故杀人，还能有理了！”

其余捕快见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二个地接在李大柱后面，不断讨伐齐贞贞她们。

唯有白逸，扶额不愿面对这一切，懊悔刚才为何反应这么慢，就差一点，他就能抓住李大柱，不让他去搅这趟浑水。

话是没有错，可是这话是对人说的，妖怪哪管这么多，还去理解人界这些繁琐的律法。

“你们衙门要真的尽职尽责，还会发生昨晚的事？”小黑呛声道，“你们怎不去查一查，那个陈朗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陈朗的名声在县里，确实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名远播。平时不是欺男，就是霸女。他们作为捕快，是吃官家饭的，陈朗多少会给他们点面子，但谁家没几个亲戚。

可是陈员外多次给他们县令上贡，去年更过分，还把刚及笄的女儿，献给年纪都可以当他爹的县令做小妾。

县令和陈朗变相成了连襟，他们这群捕快，有时候和陈朗的府卫没什么区别。他们破获的案子，也许还没有给陈朗擦屁股的次数多。

只是细究这些经历，他们却没发现陈朗够得上罪大恶极的行径，还被施以极刑，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

“妖怪，你别胡说八道，”李大柱蹙额，反驳小黑，“陈朗往日里行事再不羁，也不是你乱杀无辜的借口！”

“无辜，”小黑嗤笑，“他强抢民女，你们说他是无辜，那么他把人剁碎喂狗，你们还敢说他是无辜的。”

这番话瞬间炸开一锅粥，众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震惊，一时议论声肆起，却不敢说是信，还是不信。

“慧山，你可听见了。”齐珊珊有了理，质问慧山，“小黑没有滥杀无辜，那个陈朗是死有余辜，你还不速速解开捆妖索，放我们离开。”

“草妖，你莫要狡辩，杀人即是杀人。”慧山不为所动，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慧山口中的“草妖”，正是齐珊珊。当初她开了灵智，受齐贞贞庇佑和指点，等修炼成人后，便拜齐贞贞为师。不过出入红尘，为了方便，二人对外一直以姐妹相称。

她们一个是兔妖，一个是草妖，本来兔吃草，她们应该是天敌的才对。偏偏作者脑洞清奇，为体现齐贞贞的特别，让这对天敌相依为命，既是师徒，又是姐妹。

每每想到这个设定，白逸都要啧啧称奇。这要是换成兔草相恋，岂不是另类的大灰狼爱上小白兔的故事吗？

白逸正感叹故事的趣味性，李大柱见慧山坚定不移地站在他们这边，心里有了底气，沉声问小黑：“你说陈朗杀了人，那证据呢？”

“证据呀。”小黑靠着门槛坐起来，抬头望向房梁，头发顺着她的脸颊向两端滑落，露出底下清秀的五官。

她轻笑道：“你们现在去剖开陈朗养的那两条狗，也许能从中看见还没来得及消化的四肢。”

“哎呀，”小黑怪叫一声，“对了，还有这城隍庙背后的这座山，你们去看看，看看山上有多少颗人的头骨。”

话音一落，一阵鸦雀无声，只有齐贞贞面露不忍道：“小黑，你还忘不了那件事吗？”

小白，你求系统，还不如求我

兔草相恋，感觉可以写一篇同人文【推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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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四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