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让越绥稍显不适,但这并不重要,所以他只是轻皱了下眉,就将话题扯了回来。
因为身体不好,苏喻言近些年在府中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两个下人只名义上挂在他的院子,实际早就另寻了新主。管事时常克扣他的份例,好在底下送东西的何秋曾受过他母亲照拂,总会按时将吃食用具送来,倒也勉强度日。
他曾担心何秋会因自己受牵连,在得知他同时是管事远方侄子,顶多口头教训几句后,也不再提及,只将恩情记在心中。
苏承武小时候来找过他几次麻烦,后来大概发现他对自己无法造成威胁,加之定安王十分看重这个儿子,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也没功夫再找过来。
所以苏喻言的日子虽艰苦但也能坚持,转折发生在半月前。
苏承武得了定安王应允,跟王妃一同出席了长公主的赏花宴。京城的王公贵族都是十分看重嫡庶的,定安王府的情况实属罕见,他们私下提及都十分鄙夷,明面上看在定安王的面子上,还维持着体面。
不过年纪小的孩子可不是个个都懂体面,他们指着苏承武的鼻子骂了些什么不尽而知,但当天下午,苏承武没等宴会结束就跑了回来,本想教训苏喻言一番,但没在院子里找到人,又跑到生母面前嚷嚷着要当世子,闹得沸沸扬扬。
苏喻言从搬到小院起,就对着医书给自己看病,因为有早年间母亲生病他在旁照顾打下的基础,判断病因对他来说不算难,这些年偶尔也会攒钱买些便宜的草药喝。其实他对活着没什么想法,但只要一想到他活着本身就能膈应到府中一众人,也乐于苟延残喘地多活一阵。
那天他从侧门回来,好巧不巧又碰上了刚从生母那儿被哄好的苏承武,他被教过,已经不会再对苏喻言动武。不知道他生母对他说了什么,面对苏喻言,他少见地露出倨傲的表情。
“他笑着问我,买药?多喝点,说不定就可以早早跟你那个早死的娘亲见面了。”苏喻言的讲述一直很平静,直到这才泛起些许波澜,“我一直觉得母亲的死十分怪异,请来的大夫几次欲言又止,我问他,他却说在思索另一个病人的病情,我母亲的病他只当竭尽全力。一边分心思索别人的病,一边说着竭力,不是很矛盾吗?”
“我问母亲,她摸着我的头让我不要多虑,说这些是大人的事。”
这些越绥也有印象,他也是从大夫的反应里瞧出端倪,对着1446随口说出自己的猜测。
苏喻言问他,“我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你还会帮我报复他们吗?”
“当然,我又不是警察。”越绥脱口而出。
“警察?”
“和衙门差不多的东西。”
之后越绥一边吸收灵气,一边定时给苏喻言改善身体。随后发现每次割开左手流出的血都比实际用的多,他就开始用手指做笔,控制者灵气,将血融进对方体内。
每次苏喻言都抖得很厉害。
越绥奇怪地问他,“很痛吗?”
苏喻言的眼眶湿润,“有点痒。”
两只手臂画满后,就轮到了脊背。苏喻言脱衣服的动作很干脆,但抖得愈发厉害,有一次他的手指画到后腰,苏喻言抖得塌下腰好一会都没缓过来。搞得越绥怀疑自己涂的不是血而是什么痒痒粉。
他回到空间,看着1446给自己的身体止血,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皮肤疾病,只是之前没有发现?”
1446干苦力干多了,对怎样的球体运动更能止血有了自己的心得,一边滚动一边还有功夫嘲笑他:【你是完全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他比较敏感?”
【确实比较敏感。但如果我告诉你,我刚才被**限制屏蔽过呢?】
“什么**限制?”
1446无语,压着布条兑换了一支便宜电子烟:【你的失忆还真是彻底呢。非要解释的话,就是他射了。】
越绥:“……我们还是理解成他比较敏感吧,好吗?”
1446对他的鹌鹑模样表示鄙夷:【你怕什么?】
“啊,我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我理解你们作为系统不懂人类,他现在的身体勉强靠近及格线,以前身体不好没发泄过,现在身体好了有点**很正常,你要包容一点。”
【……你自己包容就好了。】1446说完冷笑一声,用冰冷的电子音陈述道:【反正你在他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你们也算打平了。】
人工智能真是不会读空气。越绥木着脸,“如果说我刚才在想如果他有了灵气,浑身发光很难看,下意识写了自己的名字。”
【哦我不信。】
1446敷衍的态度让人抓狂。越绥为了占回上风,还是和苏喻言坦白了。
“有灵气就会发光吗?”
越绥点头:“理论上是的。”
苏喻言的手指神经质地颤动,他赶紧攥住手指,笑着说:“全身发光确实不好看,我可不想出家当十八罗汉。越绥,是你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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