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官兵们又来了。
水自带着孩子们站在寺庙前诵经,周边的百姓又自发出来,护在他们身边。
官兵们看到这样的架势不免想起昨日的溃败,都有些不敢上前。他们不动,但昨天的几个大汉今日已经拿起了锄头和镰刀,慢慢地向他们逼近。
见到这般阵仗,不少官兵的退堂鼓已经打得震天响,步子连连后撤,到最后实在难以收场,便又做鸟兽散去了。
百姓们开心地高呼,汉子们把孩子顶到自己头上,准备把他们带回去吃饭。
水自面上带着笑意,手中捻着串珠,轻轻地诵经。她面无惧色,也不担忧明日或后日,她只是反观智慧,不断从内心发现般若之性,然后等待某天的刹那大成,便满心归去了。
“法师!也来吃饭啊!”昨日的老妇人亲切地在远处唤她。
水自应了声好,收起串珠,和孩子们一起走了。
聂暗重却没有在这样好的用饭心思,武官的脑袋上顶着他今天的珍馐佳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洛阳里面的东西都清不干净,你挺会办事的。”他微笑说,眼睛里的光却汇聚成一把刀子。黑色的朝服样式简单,只用织金暗纹绣了团龙。只见那龙的眼睛在墨色中射出一道寒光,仿若法天象地的聚焦。
“微臣无能,暴民阻拦…还有个女法师带着小和尚站在门口公然反抗,周围人多口杂,属下不敢随便下手…”武官顶着头上的菜,根本无胆面见天颜。
“来请旨就说来请旨,想要孤把他们都杀了就直说,这般迂回,实在是不聪明。”聂暗重弯下腰对着他说,语调虽轻,那武官却好像已经被御刀凌迟了千万遍一般。瞧着脚边瘫软下去的人,他面上浮出点好笑,然后又转身上了高台。
“孤也无意和他们纠缠,先放着吧。既在洛阳,总归跑不了…也许哪日,孤会亲自去看看。”他挥手对内侍示意,叫来两个人把浑身脱力,又菜汁横流的武官拖走了。
殿内安静了片刻,聂暗重突然想起了刚才武官说的话,向一旁的内侍问道:“他说有个女法师?白马寺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回陛下…奴婢也未曾听说过有女法师在白马寺…奴婢马上去查。”内侍冷汗直冒,忙不迭准备出去找人了。
“行了,孤去一趟吧。看看这女法师的道行,能不能镇得住这千年古寺。”聂暗重面色无波,开始慢条斯理地带上骑马的手套。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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