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第一区别墅区很安静，各家屋宇窗户后的灯火也是暖黄的寂静，繁星沉默着点缀天空，黑色越野和紫色跑车的马达声穿透了这平和的假象，带着刺耳的嘈鸣笔直驶入了湖畔别墅的车库里。
游羽和商佐同时拉开车门下车，一前一后走出车库，穿过花园走到门口，商佐刷了脸开门进去，游羽随后。漆黑的房间里瞬间亮起暖灯，跟别家也没什么不同。
各自房间的浴室响起水声，片刻之后，游羽穿着睡袍披着头发走出了卧室，朝着书房走去，路上看见商佐的房门没关紧，露出门后漆黑的隐秘。游羽瞟了一眼，猜测商佐该不会是又出去了，有点意外。
他在书房坐定，打开光脑，五指一挥桌上展开几个页面，分别是他近期下载的论文、笔记和工具书，他提起数据笔，开始复习今天上课的内容，准备一会儿抽空看看近期的论文。
刚看了几分钟，他就感觉少了点什么，抬头望向右前方，想起忘记接水，进一步想起水杯没从丰园拿回来，他不想再回那个地方了，只是不是必要不想回去，于是准备下楼去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杯子。
敲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请进？”游羽压下心底的意外，他还以为商佐又出去了。
商佐端着一杯水，开门进来，随手放在游羽面前，游羽纳罕着问：“给我的？”
商佐笑，“是，顺便准备跟你提前说一声。”
不知道商佐想说什么，但游羽本来就口干，于是没拒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说。”
“我最近可能回来很晚，会经常去第五区。”商佐倚在桌边，“但我只是去做一些必要的事情，提前给你报备，免得下次遇上费文那样的情况你反应不过来。”
游羽了然点头，“我知道了。”没想到商佐真的会提前报备，只是这样一报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商佐笑，“那你看书，我走了。”
游羽点头，喝着水目送商佐走。
接下来的一周，游羽完全看不到商佐人，早餐没了波奇，下课没人接，游羽很泰然自若，毕竟这些事商佐也没做几次，不存在不习惯，他只是回到的平常的生活而已。
周三，他在实验室呆到七点，然后开车载着康景和一干同学去了残叶酒吧。酒吧老板是康景的朋友，所以每次来都可以打八折。
“来啦，池月！”老板对池月也很熟了，是个Alpha，一进门就给池月打招呼，池月笑着路过吧台跟他击了个掌，“这次新来了一批菲诺干，你一定要试试！”
“好啊，来。”游羽并不客气。
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不管是同学还是老板对他都客客气气，毕竟Omega嘛，一般来也就看看表演，喝点甜甜的鸡尾酒就完事。但游羽不一样，那次他来喝翻了全班的Alpha，看起来还神志清楚，帮忙结账、叫车送人，最后在老板这办了张VVVip会员卡，进而成为了熟客，次次来都喝翻一群人四平八稳走出去。
至此，老板想记不住他都不行。
老板给他们预留的位置靠近舞台，游羽跟康景穿过人群走进去，拐弯的时候他看见角落冷清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个人，那身影有点熟悉，他多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商佐。
他脚步顿了一下，多看了一眼，发现商佐是一个人。
是在等人吗？
他没来得及多想，康景拉了他一把，“怎么了？”
游羽回头，“没什么，走吧。”
两人走到卡座坐下，他的位置正对舞台，坐下之后也看不到商佐那个角落了，等酒过了几巡，他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今天喝酒的结果也是游羽鹤立鸡群，面不红心不跳，具体喝了多少他也不知道，反正面前四五个菲诺干酒瓶子是独属于他的，剩下的人都喝啤酒。
康景还存留一点清醒，摸去后台要主唱的联系方式了，游羽看着桌面四仰八叉摊着的一群醉鬼，站起身准备去透口气，他走到酒吧后巷，刚点了一根烟，就听见更深的巷子里传出点声响。
“你干什么……！别！靠靠靠！你别过来！”
“你有病是不是！跟我几天了！说了对你没兴趣！”
“你再、再过来我叫人了！”
随即是一阵电闪雷鸣，大概是个有雷系异能的人，游羽摁着通讯器再想是报警，还是自己先去看看，巷子里又传出声音。
“靠！你怎么不怕？我错了，错了，你问的事我不知道！”
“大哥！你行行好！我给你睡，我给你睡还不行吗！”
“我去！你怎么拔刀呢！”
游羽立刻按了报警，然后抬脚往巷子深处走，那是个拐弯后的死角，他往巷口一站，看见漆黑中站着两个人，一个畏畏缩缩靠着墙，被另一个人拿刀指着不敢动。
听见巷口的脚步声，持刀的人警惕回头，视线锐利又机敏，乍然跟游羽对上，两人都愣了。
是商佐。
“你……”游羽迟疑着，一时不知道该假装没看见走开，还是该进去搭把手。
被刀抵着的人反应更快，“嗖”一声从商佐刀下窜走，朝着游羽的方向猛地冲过来，想要逃跑，商佐回神长臂一伸揪着那人衣领一把抓回来，掼倒在地死死摁住。
“晚点给你解释。”这话是给游羽说的。
游羽尴尬咽口唾沫，抬眼看天，“我刚刚报警了。”
商佐无奈笑出声，摁着那人回头看游羽。
“你换个地方，我在这等警察。”游羽镇定地说。
“好。”商佐给那人上了个禁声器，那人嗯嗯啊啊的吱呜，游羽当做没听见，商佐拎着那人宛如拎个鹌鹑，大步从游羽身边走过，走向了另一边的黑暗。
游羽的视线从商佐拎着人的手臂上划过，大约是经常训练的原因，商佐的手臂肌肉线条饱满且有力，此刻发力状态下，血管明显又突兀，透着有几分凶残的狠意。
游羽看着商佐的背影陷入黑暗，不着痕迹地从黑暗中挪开视线，在原地站了几十秒，飞鸟监巡机来得比警司更快，摄像头照在他身上，似乎在确认警情和周围环境。
游羽镇定朝着摄像头说：“刚刚有人骚扰我，报警以后就吓跑了，警司不用出警了，谢谢。 ”
飞鸟监巡机在他面前扫了一会儿，飞走了。游羽松一口气，看着指间燃了一半的烟，也不想抽了，摁灭在路边的吸烟台上，慢慢踱步回到酒吧内。
卡座内晕倒的酒鬼爬起来几个，又企图挑战游羽，被游羽几轮干翻回去，康景拿到主唱的联系方式已经聊上了，此刻无心喝酒。游羽有点心不在焉，不是因为商佐，而是因为刚刚被商佐用刀抵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曾经在丰园出现过，就在商佐出事故前。他在阳台上看见那人进了别墅，后面被管家送出来，随后开车离开了。当时车上还有别的人，但游羽不认识，也不关心。
不过他对数字很敏感，过目不忘，所以还记得那天那人开来那辆车的车牌号，是辆普通的黑牌车。来往丰园的一般都是高层的蓝牌车，属于平民的黑牌车从没来过，他当时还奇怪这样的车怎么会开进丰园，不符合池临世的行事风格。
然后那天稍晚一些的时候，费文来了。
游羽把杯子里最后一点酒喝完，酒杯落在桌上，声音瓷实，响得康景看他一眼，游羽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继续，今天的账我结了，你们玩得开心。”
在众人不解的挽留和告别里，游羽笑着推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推开酒吧的玻璃门，门外昏黑，冷白的灯柱和徇烂的霓虹灯将下过雨的地面照得斑斓，像是走在银河上。游羽刚踏进那银河里，就看见了不远处靠在灯柱上的人。
又是商佐。
商佐斜倚在冷得透蓝的灯柱上，他身材高大挺拔，腿长且有力，把灯柱衬托得矮小细短，冷光正好打在他身上，把他稍深的皮肤照得发白，侧向的阴影使五官轮廓更突兀，显出点野性的肆意来，他站得也很肆意，无端有几分落拓的风流。
他也在抽烟，缭绕的烟气如纱，拢了他半面五官，看见游羽出来，他展开一个笑：“没开车，载我一下，一起回去。”
游羽点头“嗯”了一声，“走吧。”
游羽的紫色跑车是两座的，来的时候载的是康景，走的时候载的是商佐，所以商佐自然闻到了副驾上属于其他Alpha的信息素。他沉默看着前方黢黑的路，一言不发。
因为喝了很多酒，游羽设置的自动驾驶，密闭的车厢里他闻到一丝很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柑橘木质的信息素——商佐受伤了。
游羽扫了一眼商佐的手，之前的伤口大约已经好了，绷带早就没了，甚至连疤痕也没留下。
游羽心里犯了嘀咕，他的伤口换了药，到现在也有点隐约的疤痕，怎么商佐的好得这么快。他来不及多想，看见了路边的药店，在刹车上带了一脚，停了车，他走进药店给商佐买了一瓶止血喷雾和一些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绷带。
商佐接过这些东西的时候有点意外，也没打开，但在车子再次启动的时候，他说：“我一般不会受伤，今天是例外，我的异能……不实用，那个人反抗的时候用了雷系异能，所以伤到一点，但很快会好。谢谢你。”
游羽安静摇头表示不用谢，商佐提到了自己的异能，现在的氛围似乎也合适，于是游羽再次尝试执行自己的计划：“你的异能不实用是因为腺体受损的缘故吗？我的异能是治愈系，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治疗一下试试。”
商佐靠在椅背上笑，“在联盟的时候有人帮我看过了，治愈系异能没有用。”
游羽扭头目光灼灼地看他，“我的异能不太一样，你要先试试看吗？”
你们准备怎么试，用什么姿势？安排！我通通安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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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合作（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