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何女士很厉害,我们队唯一的女性朋友都和不了你的胃口。”王言一边眯着狡黠的眸子捣鼓着录音笔,一边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又换人了?”何璐感到不快,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并无危险,但实际那股压迫感比刚才林静她妹妹要强很多。
“废话真多。”李嘉顺啧了声,也难怪方才小姑娘不想继续审她了, “你继续说,九月六日下午六点你在哪里,你车为什么会出现在焦淮路?”
“我可以从头说起吗?”何璐抹了下湿润的眼角,因为情绪波动较大,身上的玫瑰香水味儿随着体温逐渐浓烈。
“当然。”李嘉顺眯起凤眼,面若冰霜地瞧着她,肯定道。
何璐面若无睹眼前的审视,眼神散露呆滞,纤细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摩挲着另外一只手中指上有一枚铂金戒指上面刻着简单精致的花纹,在场的刑警无一不看见了,这位风华正茂、豆蔻年华的女人,竟然是要结婚了的人。
“其实我和林静相遇是设计好了的,的确是我受到危险,她救了我,但却事实上是,我大三的时候,设计圈有一件裙子名叫‘静萧’,是我无意间在微博上发现的,我不得不承认,安安这个人的确风华无双,那件裙子将哥特风和汉元素结合的十分完美,我就想着未来要去她的工作室工作,和她成为绝好的合作伙伴。
结果有一天我去酒吧玩,有人搭讪,我偶然间看见了安安,心生一计,就那样认识了,后来我也的的确确发现,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关系日益增好。”
“你要结婚了?恭喜了。”王言突然没由来地说了句,眼神随着何璐的视线飘动,一个不注意和何璐撞个正着,她受到惊吓般身体轻微抽搐了一下,刻意地回避着,俨然一副心虚的模样。
她听见这话,又是一惊,狠狠捏了下铂金戒指,找到刻有英文字母的那小段位置,抚慰性地抚摸着,嘴角刻意地掩盖着什么,局促不安地笑着,“不过是个小物件,我这才什么年纪,恋爱都只有一段罢了。”
“既然何璐小姐不想说就算了,”王言故作遗憾的撇了下嘴,话锋一转,“你继续说刚才的事情,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的,我们更想知道九月六日下午六点,你到底在干什么,还有那辆白色丰田。”
“那辆车我是借给我一个朋友了,”何璐道,“至于当时我是和一个老板在吃饭。”
“我需要更详细更全面的事情。”李嘉顺不满这个回答,他本以为告诉这个女人这么多的实情,够她乖乖地把知道的全都吐出来,没想到还是那番模样,是个不好对付的。
她咽了下,“就在六号前一天我借给的我一个亲戚,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个车来撑场子,我就借给他了。”
“亲戚?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朋友。”李嘉顺生气地轻哼一声,拆穿道。
“既是亲戚也是朋友,”何璐说,“我的表弟,关系好,再说现在谁还喊自己远一点的亲戚喊哥哥姐姐妹妹弟弟的?不都喊名字,那就是亲戚。”
“好好好,”李嘉顺打断道,“那你怎么证明,还有亲戚是谁,名字?”
“何澜,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你们可看好了,这是没有穿通好的。”她作势便准备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嗯,你打吧。”王言礼貌地提醒了句,“记得开免提。”
“喂,可爱的璐璐,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传来略显青涩男生的声音,可林萧然听着,却愣愣揣摩出一股猥琐的感觉。
何璐很想骂这位不懂事的表弟一顿,但转念一想,这是在局子里,安分点便暗掩了怒气:“可爱两个字去掉,还有我车准备什么时候还我?”
“车?”对面的疑惑地顿了下,“我哪儿知道有什么车,璐璐你记错了吧?”
何璐没想到这位表弟竟然如此不靠谱,反而将她倒打一耙,努力帮他回想着,“五号,你不是请我吃饭,然后说车这个事情吗?”她牙齿上下摩擦着,生气得紧,“还说要用车来撑场子去泡妹子的!”
“哈哈哈,我就说璐璐你想多了吧,我有女朋友的人,干什么还要去泡妹子?我女朋友怎么都玩不腻的,”他暗示着,偷笑道,“再说了刚好上,怎么可能去找下一个目标呢?要不,璐璐你和我试试呗,我保证对你好一生一世!”
“滚蛋,我是你姐,带血缘关系的那种!不说实话就算了,还和我扯这个?拜拜不送!”说完狠狠的戳下屏幕,挂断了电话,“嘟——”的余音在刑警们木纳和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回荡着。
“楼下扫黄打非,想要光顾下吗?”王言眉梢一跳,手中的水性笔转了一圈,指了下地板,意有所指。
“不了,谢谢,”她像是受到了某种恶心玩意的催吐,脸上垮着僵硬的笑容,“但我当时并不在车上,这点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当然,”王言肯定道,“只要能证明,当然我更喜欢物证和监控。”
“那是自然,”何璐道,“那天我是和老板在谈生意,在百货大楼旁边的一家川菜馆,好像是叫香川之家吧,你们可以调监控,我那个时间就是在那里和老板吃饭谈生意。”
“这个条件我很喜欢,那你稍等片刻。”王言赞道,放下手中的笔,外面和技术人员沟通去了。
“李队,你确定能证明她的清白吗?”林萧然顺顺头上乱糟糟的毛,有条不紊地走过来,嘘声道。
“看监控吧,”李嘉顺叹了口气,毕竟何璐这边是个重要的突破口,想要找到下一步的做法就得先搞定那个难缠的何璐,“我不相信她,我相信证据。你怎么想的?”
林萧然皱着眉,右手搭在光滑的下巴颏上,轻轻地挠着,斜眼瞟着那枚戒指,心不在焉:“我倒认为不见得。”
“怎么说?”李嘉顺忙道。
“其实......”林萧然开了个头,猝不及防停了下来,思考着那个猜想的可能程度为多少,发现并没超过百分之三十,有些淡淡忧郁,“算了,还是看监控吧,可能性太小了,除非她是那种人,或者我是神仙。”
“哪种人?”
林萧然一时下想不出合适的称呼,卡顿了会儿,“对你们来说,应该算不是正常人,但我觉得还好。”
“这个解释挺有意思。”李嘉顺嗤笑道。
“那何璐身上能找到解答点吗?”林萧然问道,“我们还从她身上挖到什么信息,难道只是证明她的清白吗?”
李嘉顺:“当然不是,我们从她身上知道的,就是林静平常的生活,当然如果她是凶手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但关键是我并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明了。所以她在案件上只有这点用。”
“那何必花这么大的气力去审核呢?浪费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过多了?”林萧然有些不解。
难道不是大不可不必这么折腾吗,从撬开她那张硬绷绷的嘴到现在查监控,花费的时间不可估计。
李嘉顺坚决不赞同,这位小同志的想法,反驳说:“你这话说的。如果呢?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抓到凶手的机会,哪怕机率再怎么渺小,再怎么不可思议,但那也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在问她当时的情况,都不是废话,也就是只能说她嘴太紧,不能说我们太麻烦啰嗦!”
“噢。”林萧然受教了,人有些怏怏不悦,短短几天无论是思路还是想法都被一个劲儿否决,证明是错误的,到底有些怨气。
等小同志上完思想教育课后,王言同志正带着一段录像匆匆赶来。
“我找到了!”他把笔记本放在审讯桌上,面朝自己这方,指给两位同志看。
监控——
一位红衣女子携用一位穿着西装款款的男子,风尘仆仆地走进饭馆,背景虽有些吵吵嚷嚷、模糊不清的,但明眼人还是能依稀分辨出红衣女子正是面带妩媚的何璐,而那位身材欷歔臃肿,身着黑色休闲布料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西服,圆润的脸颊还戴着一副黑色金属镜框的,一看就是狡猾的老狐狸的商业人士,就是何璐所说的老板了。
下面一行白色半透明小字清楚的印着6.6.18.43.28
“行了,能证明你的清白。”李嘉顺啪啦一声合上笔记本。
“还需要我说什么的吗?”何璐心中一块巨石总算滑落在地,语气都轻松自在了些。
王言补充说:“如果你还有什么遗漏的证据没说的话,就还需要。”
她淡淡一笑,“那我看是不需要了。”
“恭喜你有了不在场证明,你可以走了。”李嘉顺宣布道,咧嘴一笑。
“祝你们早日找到真凶,为安安平冤,还需要我的地方,你们有我的电话,随时打。”
林萧然不自然地笑了下,“希望如此,也祝你未来的那一天,新婚快乐。”
何璐听见那四个字,笑容逐渐凝固,到最后倒像是自嘲般,亲昵的在铂金戒指上留下一个吻,“但愿。”
“那就预祝你新婚快乐了。”林萧然回道,明明是一句祝福的话,硬生生带上了同情的口吻。
她苍白无力地笑,缓缓点着头,疲乏地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高跟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平白无故增添了忧伤的气息,仿佛是在告别与离别的伤悲,直到混迹于楼下熙熙攘攘之中。
“怎么了?”王言到底是个钢铁直男,有些理不清现在伤感的气氛为何如此,从行为分析来判断,之前说她快要结婚的时候,她的反应,和之后一直摩挲戒指的行为,以及方才的言论,她的确订婚了,且爱人或许遭受了不幸,但这也不是理由!
“你不明白的,”林萧然拒绝解释,要和一个对感情一无所知、或者说对女人不解的男人,要说清那种感觉太费力了,她只能给出六个字,“谈场恋爱就懂。”
王·直男癌晚期·不懂感情的小菜鸡·雌性生物都没接触过·言表示想要自闭会儿,见公平公正、杜绝队员开小差的李队长并没开口,有些犯难,“李队,你怎么没说话啊,不是您说,现在谈什么恋爱,要一个心思扑在事业上的吗?”
“现在休息时间,我随便你们贫嘴,”李嘉顺无奈地笑笑,“反正休息时间是你们自己的,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还有四十五分钟休息时间,我和杭年吃过了的,睡会儿觉去的,都不许去我办公室!没事干的和马欢整理资料去,讨论讨论思路,休息时间一到就去林静家去,就这样我走了!”
李嘉顺宣布完这个重磅消息便逃之夭夭,留下两脸懵的小同志们。
“卧槽,马欢说了给我泡面去的,这都多久了,还没泡好!走走走,萧然,我带你去泡面,顺便去隔壁撸点配菜来!”王言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一秒变脸,这就是,立马鸡飞狗跳起来,丝毫不见办案时冷静沉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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