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徒离以为他会睡不着，但刚刚聊了会儿天，心境完全变了。他一动不动的躺了会儿，甚至连杨雪花砸过来的枕头还蒙在他的头上，然后也进入梦乡了。

进入梦乡，却并不是好梦。还是那一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的梦。

他站在窗边发呆，漠然的俯视着脚下的一切。他是从高楼上跳下去的，却又更像是掉下去的。碎玻璃没有锋芒棱角，圆润的像是一颗颗被打磨光滑的水晶珠，耳边有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一地的血肉模糊却感受不到疼……

儿童音乐响了起来，唱的什么歌他没办法描述，旋转木马转啊转，那个女人又来了。她看着他，对着他笑，仿佛他们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密。他伸出手来，可是他却触不到，如同海市蜃楼的幻影，像另一个世界。

小孩子在“咯咯”的笑，女人转了一圈又过来了。她还是在冲着他笑，目光交接，如此的依恋和亲昵，仿若真的就在眼前……

又是这一张脸，这一张脸？这张脸！

“沈徒离，沈徒离……”耳边响起了女人温和的声音，还在轻轻的推他。

沈徒离陡然猝醒，人还恍惚的不明所以，身体却在颤抖着。

“你怎么了呀，做噩梦了吗？”杨雪花轻声的问，“我本来不敢叫你的，但是你……你睡觉怎么用枕头蒙着脸啊，一定是被闷坏了。”

他在哭，泪水蔓延了整张脸。杨雪花怕惊动他的梦，听老人说，如果强行叫醒的话容易把魂给吓得丢了。可是他太痛苦了，整个人都像是因为疼而扭曲起来。

“还不是你……”沈徒离坐了起来，手按着心口，这种刀刮的疼痛，叫他只剩了倒吸凉气，想故作轻松的调侃一下，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真够人才的，不会拿下来吗？”杨雪花嘴上这样说，却还是本能的上去抱住他，想给他一点安慰。

“宝贝儿——”沈徒离把杨雪花紧紧的扎住了，只有这样用力的勒紧，才能找到踏实的感受。

“沈徒离，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边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院？”杨雪花挣了挣，完全挣脱不开，被勒的要断气了。

沈徒离没说话，手沿着杨雪花的背抓到了她的衣领，然后用力的一拽。睡衣的纽扣本来也不紧，这么一用力立刻就全都脱开了。

杨雪花一把拉住自己的衣服，压低着声音警告：“不可以！”

“我要！”沈徒离几乎是咬牙切齿，蛮横的把她的手给拉开了。他还在哭，整个人颤抖的哽咽着，像是胡搅蛮缠的小孩，一心就只想着满足自己强烈的私欲。

杨雪花也同样的咬牙切齿：“真的不行啊！”这次可不是欲迎还拒，沈徒离这疯魔的样子，动静肯定很大，吵到徐青禾怎么办？

沈徒离一手将杨雪花给抱了起来，抱的急切又随便，所以姿势很难看。本来想去书房，那边有一张电脑桌，很大，但考虑到又冷又硬，于是又退到次卧。次卧是个健身房，里面有张按摩椅，沈徒离把杨雪花放了上去。以防万一，他还把门保险了起来。

按摩椅邪恶了。

“别开灯，快关掉！”杨雪花太保守了，也许是沈徒离的脸会让她性冷淡，总觉得这张脸太干净了，不适合干肮脏的事。

尤其还是……更肮脏的事。

沈徒离才不睬她，她要站起来他就把她推下去，如此反复了两次，杨雪花就放弃挣扎了。

“我还给你吧，宝贝儿！”沈徒离俯下身来。

“谢谢，我不用。”杨雪花又试图坐起来，没睡够的困意，明亮的光线，沈徒离倔强又委屈的脸，她已经完全找不到状态，整个清心寡欲的想要老僧入定了。

沈徒离这个人基本上是不听意见的，除非发飙强制的勒令整改。杨雪花这会儿狠不起来，因为……他还在哭。

“您能先把脸擦擦吗？”杨雪花羞怯的撇开了脸去。

沈徒离擦了把脸，一手的泪水，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受归难受，可他已经很久不哭了。而且……

“宝贝儿，看着我！”沈徒离凝视着杨雪花，梦里的那张脸……大约是他想多了才会映射到杨雪花吧，如果一直就是她，他之前为什么没有认出？可是，为什么只有她能让他安稳下来，找到她，才有了那种踏实的感受？

“沈徒离，你……”杨雪花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境了，她伸手捧了一滴划过他脸庞的泪珠，小声说道，“别哭了。”

“你一直看着我，别闭眼！”沈徒离把杨雪花的腿拉开了。

杨雪花皱着眉，紧咬着嘴巴，呢喃着问道：“为什么？”

“We made love又不是I **ed you。”沈徒离（作者）都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把话说的粗俗。

“听不懂！”听得懂也要说听不懂。

“宝贝儿，你爱我吗？”沈徒离问。

杨雪花抿紧嘴巴不回答。

“不肯说吗？”沈徒离是觉得杨雪花被收拾的还不够。

……不写了，写多了审核过不了，反正是硬菜，大荤。

时间过长，杨雪花经历了几个轮回，又happy又痛苦。她一遍遍求饶的说：“沈徒离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全世界我最爱你，最最爱你……”

……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几乎休克，似乎不这样就不能证明真爱过。啧啧……也不知道这个劲什么时候过去，但愿在被废之前。田是越耕越肥，可是牛太勤快了，田也没时间种庄稼了。

“糟了！”沈徒离还没喘匀一口气，脸上立刻惊现懊恼与恐惧，“对不起宝贝，我没控制住！”

“什么？”杨雪花根本就没关注过他有没有戴套这件事，此刻一听也异常害怕。想站起来，腿虚浮的没有力气，对着沈徒离吼，“快扶我去卫生间！”

沈徒离听话的把杨雪花抱到了卫生间，杨雪花推着他出去，他就站在门外了，像个做错事又极度诚恳认错的小孩。

“宝贝儿，没事的，不怕！”明明沈徒离自己怕的要死，“我先出去给你买药，马上回来。”

沈徒离急匆匆的去穿衣服，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他是觉得自己太恶心了。他是知道的，是他急不可耐，是他太渴望那种无间交融，是他急功近利的有了自私的打算……

可是一切都还没有成熟，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好，他……他觉得自己太可耻了，原本还想着体外的，没想到临了还更用力了。他根本不是没控制住，他就没想控制！

天空泛着深蓝色的青，大街上几乎没有人，他开着车，看到的都是关着门的药店，最后只能去医院。下车的时候，他原本匆匆的步伐却迟疑了，看着医院急诊亮着的红灯，只觉得浑身的血气在往头顶翻涌。

杨雪花上了个厕所，又洗了个澡。洗了很长时间，想冲干净，但科学早就证明过这种方法没效果。但当初备孕的时候，很多人都讲完事后动都不要动，最好还要把腿竖起来，似乎这样能帮小蝌蚪一把。洗澡的时候她还跳了两下，但因为腿实在没力气，所以做的很敷衍。

其实也不必太害怕。她的排卵期在她生日的前几天，因为生理特征比较显著，所以她很确定。她还在想着，日期算下来的话，她这个月又是准确的三十天。如今都已经到月尾了，应该没几天姨妈就要驾到。

洗好澡之后，她还去把战场给清理了，事后，总是会让她有一种不一样的羞涩，尤其是想到沈徒离那张干净的脸。回到卧室，徐青禾还在睡着，只是已经挪到了床边，她赶快又把他往中间抱了抱。这张床嫌高，即便两边都有厚厚的地毯，但掉下来还会摔的疼。

手机还在床头柜上充着电，来电时嗡嗡的响声很明显，怕吵到徐青禾，杨雪花立刻接了起来。

“杨雪花，我给你的戒指你收到了吗？”沈徒离在那头喘着粗气，声音高亢激昂。

杨雪花急忙跑到走廊，压低着语气问：“沈徒离你什么毛病？”

“我们结婚吧，杨雪花。”沈徒离声音依旧高昂。

“滚蛋。”杨雪花都无语了，看来他是被吓得不轻，“你先回来吧，买不到药也别在外面晃荡了。”

“跟这个没关系，我就是想跟你结婚！”沈徒离立马又委屈的不行，“这是我第三次求婚了，答应了吧？”

桥豆麻袋！哪边来的三次，老娘怎么没印象？

生日礼物默默送的项链和戒指算一次？激情之前**说的也算一次？这次是被吓疯了，又怂又大胆的胡言乱语也算一次？

“不要说这个了，你快回来。”杨雪花也是疯了还想这些，她才离婚几天，可是笃定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结婚的，“限你五分钟，不回来我就走了。”

话说完又想了想：“其实也不急，你开慢一点，不要闯红灯，不要超速，不要压线……”

沈徒离是多么渴望杨雪花能陪着他一起不理智，多少次的冲动才会付诸于现实啊！可杨小姐更爱的是水到渠成，是不需要勇气就已经坚定的决心，她才不会跟着他赌，跟着他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