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边,慢点啊,别撞到门了。”简雪艳一路护着司已媚,生怕他们不小心磕到撞到了。
颠了一路,司已媚终于是被放下来了,离开一天,又领了一身伤回来,这一夜,司已媚都不敢回忆。
“妹妹,你需要什么就跟姐姐说。”简雪艳看着蔫蔫的司已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腿上就有伤,现在好了,伤上加伤不说,方才大夫检查的时候才知,挨板子的时候牵扯到了腿,导致腿上的伤也加重了。
“姐姐,我现在就需要你帮我。”司已媚有气无力地朝面前的简雪艳伸手,简雪艳紧回握住,“你说,要什么.....”
“我要.......”
“要什么,你快说啊,急死姐姐了。”
“饭~”司已媚颤巍巍地说出最后一个字,简雪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可吓死姐姐了。”
“我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我要饭。”昨天被带走前还没有用晚膳,一直到现在,就只有姜玟给她喝了一口水。
“等着啊,我去给你煮些粥来。”
不能坐起来,司已媚只能趴在床尾,吃的慢且费劲。
“你与那萧娟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吧?”这俩人本就水火不容,又待在同一个牢房,真怕这俩人打起来。
司已媚吃完最后一口粥,将碗放在凳子上,用手抹了抹嘴,“姐姐,你今日去看我时,觉得我们两人像是能打起来的样子吗?”
萧娟伤成那样,就算不被带走,伤口不及时处理,感染,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简雪艳看了一眼吃饭都费劲的司已媚,说的倒也是,“行,那你休息,舞坊这个点得有人看着,晚点再过来看你。”
“好。”
看着简雪艳离开,司已媚没了方才无事的样子,紧紧地皱起眉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地方,她忍了一天,终于是可以稍稍放松了。
这一放松,又想到今日萧娟说的话。
“若是我被带走了,就说明官府的人招了。”
司已媚动了动要麻木的手臂,“照这种打法,几人能撑住啊。”若不是司已媚中途叫停了,抓住了姜玟的漏洞,早就屈打成招了。
没听到萧娟的回应,司已媚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你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尽数告诉我?”萧娟讨厌她,非常讨厌,她被打成这样,也都拜萧娟所赐。
“因为,凡事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萧娟这话说的阴森森的,再配上她本就虚弱的声音,让司已媚觉得像是索命的鬼。
“都没有?”除了萧娟,还有谁?
“你忘了吊死的常玲玲了?”
“她不是被你逼死的?”司已媚如今越发觉得,自己能活这么久,真是命大。
“开什么玩笑,一个舞坊的女子,若是被我说些不好听的话就去自杀,那她不知要死多少次了。”
“你确定,你只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常玲玲是被她爹娘卖去舞坊的,不知受了多少冷眼,若不是她撞破了我的事,也不会死的那么早。”萧娟的语气平静,像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这才是最让司已媚觉得可怕的地方,不论是面对别人的死,又或者是即将要死的自己。
至于那常玲玲,死的早,没有为舞坊挣到钱便罢,她爹娘还得为她买账。
“那.......她不是自杀?”
“当然不是,她是被官府的人勒死的,再将尸体吊在我的屋前。”萧娟也是帮凶之一。
“所以你早已预知了自己的死亡,却还要故意拉我下水?”她费劲制毒,故意摔断腿,结果因为她的一句话,被拉过来打了一顿,还导致腿上的伤更重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痊愈。
“没错,这些事情,不论你知不知情,现如今你都会成为太子一党要追杀的人”,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说话,使得她没力气了,稍稍停顿,又继续道:“不知我死后,司姑娘能撑几日呢?”
司已媚已经恼到不想言语了,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自己竟然还试图和一个疯子讲道理,真是异想天开。
“少唬我,太子一党为何要追杀我一个搞刺绣的?”就算司已媚知道这些事情又如何,她还知道陈王要谋反呢,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虽时常被他威胁,但好在也相安无事啊。
“你也承认了,你就只是一个刺绣师罢了,在他们看来,你的命,不值一提。”
司已媚不想和她杠了,再说下去,她会真的觉得自己死定了。
回想起萧娟在牢里说的话,她虽疯,但是想让自己死的这件事确实发自内心的,这样来看,自己还是性命堪忧啊。
在牢里没睡好,加上身体疼,也睡不着,现如今终于是可以睡觉了。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把司已媚的瞌睡也给搞没了。
“哪位?”
没听到回复,门却被直接推开了,司已媚看过去,“陈王大晚上的不睡觉是特意过来嘲笑我的吗?”
“本王是来看看,你死没死?”梁未陈走进来,将门关上,反锁,嘱托丰冀给他看门。
司已媚歪头向门口看过去,“那人是谁?”之前怎么从未见过,不会又是派来监视她的吧?
“本王的侍从”,梁未陈找了个东西坐下来,上下瞧了一眼趴在床榻上的的人,“伤在哪?”
“打了十几板子。”以往看电视上动不动就是五十大板,一百大板,还以为打几板子不疼呢,谁知道,差点要了她的命。
“萧娟被赐死了。”梁未陈又不知从哪翻出司已媚的话本,津津有味地看着。
“意料之中。”她和司已媚之间总要死一个,而萧娟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报出司已媚的名字,本就不是为了活下去,只是为了报复罢。
“接下来作何打算?”
司已媚摊摊手,“活着便好。”
梁未陈合上手里的书,“司姑娘志向宏伟啊。”
“我本就腿受伤,现如今是伤上加伤,本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目前看来,没个小半年,是很难痊愈。”司已媚也不愿意像个废人一样趴在床上,这比之前腿受伤还要煎熬。
早知不论怎样都会被抓过去打一顿,她才不会傻到故意摔伤自己。
司已媚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梁未陈的回复,艰难地转过脑袋,“陈王,别沉迷话本了,您是不是该想一想国外商贸一事?”
“此事不在本王,得看梁沧。”
“那你不去做梁沧的工作,三番两头往这跑做甚?”司已媚不理解,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为何不去解决。
“放心,有人比我们急。”
“啊?”梁未陈抬眼看过去,眼里意味不明。
二皇子被杀,此事早已震惊整个都城,再加上是死在一个舞女的床上,更是落人口舌。
宫里还是一切如常,梁沧对梁润的死虽悲痛,却似乎并没有过多追究此事的意思,姜玟多次找梁沧,希望能彻查此事,梁沧却次次表示,凶手既已抓到,便不必再深究。
梁润对外名声本就不好,此次他的死,不过是帝王之家争夺皇位的牺牲品,现如今,宫内只剩梁颂安和太子,除了几位公主外,梁沧再无其他子嗣。
要说威胁,梁沧四十又三,觊觎他位置的人便层出不穷,个个虎视眈眈,且不说太子和三皇子,于对他而言威胁最大的便是梁未陈。
“母后,这梁润当真是被城西舞女所杀?”梁颂安坐在曲幼菱的软榻上,被问的人正在闭目养神,身后的丫鬟给她做着按摩,她懒懒地抬手,丫鬟受命,退下。
曲幼菱直起身子,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个舞女,上赶着讨好还来不及,怎可能去杀他,不过是被栽赃陷害罢。”
“可为何父皇似乎默认了凶手是那女子?”从梁润死后到如今,梁沧仅仅只是宽慰了几句姜玟,半句也未提到关于凶手以及追查。
“这有何难解释,若是被杀害的人是你我或是姜玟,你父皇照样如此。”曲幼菱和姜玟是陪在梁沧身边最久的,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惜生下孩子后便身染重病不治。在那之后才有了姜玟和曲幼菱。约莫一年,才又娶了薛怜为正妻。
“可父皇向来最宠姜......”梁颂安说到这,声音渐弱了,瞧了瞧曲幼菱,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
曲幼菱气定神闲地抿一小口茶,“颂儿,你该庆幸,本宫不是最受宠的那位。”
说到此,梁颂安已是满脸惊慌,“母后,儿臣明了。”
“嗯,国外商贸一事暂时缓缓,等这阵风停了再做打算。”
“是,母后。”
“去吧。”曲幼菱再次半躺回去,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梁颂安朝面前的母后行礼,退开。
姜玟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讨好梁沧身上,曲幼菱猜测,若不是姜玟求梁沧给梁润赐婚,也不会被宫里那位盯上,一介平民,甚至是个舞女,不过是有些手艺罢,姜玟几句话,竟让梁沧直接应下,危机感就是如此来的。
“那萧娟已被赐死,想来是不会继续追查下去了。”靳根对着屏风内的女人说道。
“萧娟死前供出的是何人?”女人声音低柔,有些温和。
“是城中韵律轩的舞女司已媚”,里面的人没出声,靳根又道:“需要派人将她.......”
女人打断了他,“暂时不必,此人有用。”
“是。”
“你先退下吧,近日无事,便不用来了。”里面的人下了逐客令,靳根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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