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回了宋家村,宋寻惜与妹妹宋寻璐见爹娘在镇上卖糖水还未回来,照常在家煮好饭菜等爹娘回来。
由于这马车实在太过显眼又因为马车上太多东西不得不驶进村里,引得不少宋家村不少在门口闲聊的村民纷纷驻目。
但见到拾金拾银那两个凶神恶煞留着大胡子的男子,特别是那两把大刀刹时间村民们又都吓得噤了声,就连眼都不敢往这边瞧,生怕惹上事。
还有的小孩直接吓得哭了出来,俺的娘诶,这这这,是谁家犯事了还是得罪人了。
这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凶了,简直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胆小的见了回去都得做好几天恶梦。
直到那车停在了宋淮扬家门口,宋淮扬夫妇先下了马车朝着里面喊:“阿妹快出来拿东西,你们表姐来了。”
那些在门口观望的村民个个惊呼,这宋淮扬甚时候有这么富贵的亲戚啊,这是闷声发大财了啊……
还有好几个和宋淮扬要好的直接就上前问是怎么回事了,宋淮扬只含糊了几句没说外甥女做了通判外室的事。
一来是给人家做外室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名没份的。二是簪丫头得了通判老爷的宠爱,宋家村也有不少认识她的,就怕有人借机托簪丫头办事。
他这个做舅舅的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王簪带着妹妹从马车下来一见那么多人倒是不好意思了。
早就让余润别那么夸张,他还非说这马车已经很低调了,还不许她去叫车,早知她还是去车行叫车的好。
还听说甚看不出来区别的,她怎的觉得区别挺大的……
“爹娘。”宋寻惜,宋寻璐听到声音从屋里跑出来,见到门口的马车也懵了再见到两个表姐虽说没有穿金戴银的,可是她们身上的布料看起来很好,身后还有婢女……
姑父家莫不是发财了?
“不认识啦,还不叫表姐。”
安春宜见了两个女儿赶紧招呼着她们打招呼,宋寻惜,宋寻璐上前甜甜唤了声:“表姐。”
王簪和王筠拉着两个表妹还和以前一样亲昵寒暄,王簪给她们带了几样点心和几布上等的布料还有胭脂水粉等等……
给舅舅舅妈带了几坛酒和补品,称慧和福和几个忙进忙出的将车里的东西搬到堂屋。
现下已经天黑了,王簪和王筠要在舅舅家住一晚,只好叫称慧几人去镇上的客栈住着先。
宋淮扬立既去鸡圈里抓了只鸡,今晚加菜,而安春宜一到家就拉着王筠进屋看她的伤势。
待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时屋里顿时一阵心疼的哭声,夹杂着喃喃说话声:“天杀的,又不是刨她家祖坟了,竟对我家闺女下这么重的手……”
“老娘非去桃花村扒了她的皮不可,她这是当我宋家人都死了啊……”
安春宜满腔的怒火无处泄,抱着王筠又是心疼,想到方芸那恶毒后娘骂骂咧咧的,恨不能现在就去撕了她都还尤嫌不解气。
王簪在旁边红了眼,努力克制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给憋回去,还要劝住舅妈……
安寻惜和安寻璐在一旁看见筠表姐身上的伤也是吓到了,到底是年纪还小那里想到人心险恶。
吃饭其间,王簪顺势说了王筠与方朝耀的事,不料舅舅放下筷子严肃道:“舅舅不同意,方氏这后娘都如此恶毒,方家人能是什么好人!”
阿筠坚决不能嫁去方家。
王簪将手搭在妹妹手背上安抚她,“舅舅,方家与方家表兄和方芸不一样,若是没有他们帮忙,阿筠都不知道能不能上亦州来……”
王筠跟着点头,又说了一遍方舅妈和方朝耀做的事,道:“方家和方表兄真的很好,舅舅你就同意了吧。”
安春宜也不同意,“这事上她家确实是个好人,舅妈改日送些礼过去答谢就行了,要想结亲不成,这结了亲往后方家还和不和王家来往?若是还来往阿筠你自己想想到时尴不尴尬?”
若是她在起什么恶毒的心思,只怕阿筠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不能同意,坚决不同意。
“舅舅舅妈放心,她不敢再作妖的,且她与娘家关系并不好……”王簪将如何警告过方芸的话说了出来,又把方芸因为什么与娘家兄弟关系不睦的事讲清楚。
最要紧的是,王簪很看好方朝耀,若是今年乡试方朝耀幸运中举,来年春闱……运气再好些说不定金榜题名,界时做了官,阿筠嫁给他定是要随他在外地就任的。
方芸就是想再起风浪也起不了,就算这回方朝耀没中也不打紧,等过几年阿筠跟着他在县里生活,方芸也插不上手。
最要紧的是阿筠真心喜欢方朝耀,至于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只要现在不后悔就好。
胳膊拧不过大腿,宋淮扬想到当年就是因为阿誉乡试落榜而不愿在那时去王家提亲,如今倒是错过了,这会儿方朝耀与阿筠倒是让他松了口。
“筠丫头你真想嫁那小子?”
宋淮扬心里不是滋味。
王筠连忙点头,“舅舅你就同意了吧。”
他微叹了声,看向外甥女那哀求的眼神心就硬/不起来了。
“改日叫那臭小子来家,舅舅见了再说。”
安春宜见丈夫怎么说便知已经是同意了大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王筠高兴的扬起嘴角,“好,舅舅舅妈最好了。”
这事暂告一段落,夜里王簪和王筠与两位表妹睡一个房间,虽有些挤,但几个表姐妹感情向来就好,还和以前一样躺在床上说说笑笑,王簪连余润都想不起来了。
仿佛远离了亦州,她与余润从未相识,倒是宋寻誉,还好表兄没有旬休回来,不然见了面到底有些尴尬。
另一边主卧宋淮扬和安春宜这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宋淮扬听着隔壁的笑闹声而坐在床沿边长吁短叹。
安春宜跟着坐起来,明知故问:“当家的,你这是咋了。”
“你说咋了……这可怎么和大郎说好?大郎可是说不管这回乡试中不中,等乡试过了就去王家提亲,现下簪丫头……”做了别人外室,可咋和儿子说,这日子可真愁人!
只怕大郎要伤心了。
“唉,说来也怪他自己,当年都说先去提亲把这事先定下再说,他非说自己乡试落榜实在没脸去提亲,叫我们也别去……我都告诉他了,姑娘大了是不会等人的……”
这不,别人抢先了一步成了别人的外室。
“往后不要再说了。”宋淮扬叹声。
*
往常不到卯时,余润就起来教王簪念书不觉成了习惯,现下天还没亮加之昨晚王簪不在他没睡好伏案处理案卷到深夜,这会儿没睡多久就醒了。
余润摸着黑起来,拉了拉床边的铃铛,不多时夏嬷嬷就带着雨苑的下人端着洗漱的东西候在房门外。
余润点了蜡烛,屋里一片明亮。
“进来。”
夏嬷嬷带着下人鱼贯而入,小丫鬟是拾钱在亦州买的没有近身伺候过主子洗漱,但余润并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小丫鬟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至于别的心思,她们自是不敢。
因为她们进雨苑的第二天就见到余润因为新买的一个丫鬟觉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勾引余润,结果被余润当场丢了出来。
发火道:“拾钱你办的什么差事,这种心思不正的也敢买回来伺候我,赶紧打发了!”
后来那人被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二十板发买了,并告诫要不想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就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自此雨苑没人敢有勾引主子的胆儿,之后就是王娘子进了雨苑,这些婢女就更没机会近余润的身了。
此刻小丫鬟兢兢业业伺候余润穿衣却被余润嫌弃她动作不利索,不耐烦道:“啧,笨手笨脚的,下去吧我自己来。”
要是王簪在就好了。
“夏嬷嬷你是怎么调/教她们的,这点事都做不好。”
小丫鬟赶忙福身退下,夏嬷嬷跟着恭恭敬敬告罪,心里却是在想“世子该不会是见不着娘子心烦吧?”
等下人们都退下后,夏嬷嬷着手吩咐厨房准备早膳,余润在屋里看王簪临的贴子,字迹还够不着好看那挂。
顶多算能看,余润脑海里浮现出平日里王簪硬要他夸她的字有进步的情景,不自觉笑了,随后自顾自喃喃道:“今日也该回了吧。”
没有王簪在,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以至于心里烦燥。
“拾金拾银在,应当出不了事。”他想起荷花县县令说的山贼不免有些担心。
余润用过早膳,朝阳从连绵的青山爬起,满天红光。
余润还没到上值的时辰便一个人弄菜地的竹蓠芭,半时辰左右才去衙门上值。
刚到衙门门口就有人拦下他的马车报案,报案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他爹是青松楼的掌柜。
昨夜一夜未归,今天早上他们出去找发现人死在了暗巷里,余润当既带人过去,死者被人用菜刀砍死,人倒在血泊里。
血已经干了,嘴唇黑紫尸体也硬了,看来是昨晚就已经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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