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若现下十分感谢盛楚雄为了沽名钓誉种了这一池荷花。
她拧着眉头躲在荷叶下,听着凌霄与刺客缠斗,想不通白雪为什么帮她。
“你们是瞎子啊,那边啊,管家怎么挑了你们这群笨手笨脚的玩意儿。”白雪往池塘丢石子,“你们是乌龟吗,人都快被淹死了。”
白雪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有刺客,盛青若落水了!”
盛青若借着她的掩护,小心翼翼爬上假山,钻进洞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动静。
今晚明显不是一批人,目的也不相同。她好像卷进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
“若若。”
盛青若仰头,笑得灿烂:“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
祁珩从假山上一跃而下,把手里的干净衣物塞给她,转身背对着她:“换好咱们回家。”
盛青若突然尖叫出声。
祁珩回头,同时落水声响起,他看着盛青若惊魂未定的模样,闭着眼睛给她把湿衣褪下,眼疾手快给她披上衣服,系上纽扣,擦着湿发。
祁珩满脑子都是刚才盛青若衣服半穿未穿的模样。
“刚才这里有个男人。”盛青若搓着胳膊,满脸嫌弃,“他摸我。”
她爬上假山后检查过周围,没有发现人。
一想到对方在一步之遥像阴沟里的老鼠盯着她就汗毛直竖,恶心至极。
祁珩想将人剁碎了喂狗,但搂着盛青若风轻云淡道:“外面天罗地网,他跑不了。”
盛青若趴在他肩上:“我累了。以后再也不以身犯险了。”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祁珩拧干湿衣包起来,发现盛青若随身携带的手帕不见了。
盛云瑾拦住两人去路:“我承认,我是想败坏你的名声,可我没找人要你的命。”
她要有这等呼风唤雨的本事,哪里还用和盛青若争抢祁珩。
“我知道。”盛青若窝在祁珩怀里说,“你心术不正,去庙里常伴青灯反省吧。”
盛云瑾有错,罪不至死,她也不想让盛楚雄顺利把所有罪名推到她头上。
“你娘说得没错。”盛楚雄瞥了眼王诸葛,“你还真是福大命大。”
盛青若有了防备,以后再也没有这种完美机会了。
“怀璧其罪。”王诸葛语气透着怜悯,“玉娘终究选择保护梅夜澜。”
马车上。
盛青若皱眉问:“梅夜澜是谁?”
“不清楚。”祁珩揉着她头说,“别听他挑拨离间。”
盛青若打了个哈欠:“挑拨离间又不是无中生有。”
祁珩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困了?”
盛青若点头。
祁珩用披风将她裹着,抱在怀里轻拍着:“睡吧。”
到了侯府。
祁珩抱着熟睡的盛青若回房,半哄半骗着让她喝了半碗姜汤才脱衣躺下。
书房。
祁珩没有点灯。
凌霄跪在地上请罪:“威胁少夫人的刺客伪装成送香料的丫鬟,属下才没第一时间发现。少夫人跳湖快得让人来不及拉。”
祁珩淡漠道:“我答应她不会责怪你,起来吧。”
凌霄起身。
“我进去后,有谁出来过?”
“您进去的时候,刺客都死得差不多了,没死的也伤的不能动弹。”凌霄想了想,“承恩侯世子,三皇子,季瑜以及白雪。”
祁珩手指轻叩桌面:“有谁衣服湿了。”
“除了白雪,都因为救少夫人湿透了。”
祁珩冷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群狗东西这么热心。
祁珩抹着脸说:“去查个人。”
凌霄静待下文。
“晋王侧妃梅如雪。”
*
盛青若摸着袖口手绣云纹:“人呢?”
琉璃冷哼:“在外面跪着呢。”
“让她进来吧。”
“小姐,您就是太心软。”琉璃给她梳着头发,丝毫没有出门的意思,“跪死她算了。”
盛青若无奈:“琳琅,你去。”
珊瑚一进门便跪倒在盛青若脚边,泪流满面:“小姐,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住你。”
“真会给自己贴金。”琉璃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怒气冲天道,“要不是我和琳琅撞见你,随你回家,你怕夫家知道你是个逃奴,你会想起我们?”
珊瑚咬唇不语。
“小姐心善,你若直说有了相好的,她还能不成全你?”琳琅也失望道,“你一声不吭跑了,你倒是逍遥快活,小姐眼睛本就不好,也不知道为你流了多少泪,连馋口吃的都只能忍着,因为怕我们也悄无声息死在外面。”
盛青若面无表情:“琉璃,扶白夫人起来。”
珊瑚面色一喜:“小姐,我就知道你最心善了。”
“你在我心中早就是个死人了。”盛青若叹气,“我只想知道盛楚雄许了你什么好处。”
盛楚雄不愿提起乔玉娘,但跟她有关的人或事又紧盯不舍。
琉璃被琳琅拦住才没上前痛打珊瑚一顿。
珊瑚白着脸小声说:“他找了户身家清白的老夫妇给我落户。”
琉璃啐了口:“卖主求荣你怎么不去死!”
“我爹真对你挺好的。”盛青若说,“他还让盛云瑾哄着我把你的卖身契给烧了。”
盛楚雄连亲生骨肉都能利用,对珊瑚这么好,不可能是他突然良心发现,她还有利用价值。
珊瑚紧紧抿唇。
“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盛青若抬手挥了挥,“你走吧。”
珊瑚起身:“祁公子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您可得多个心眼儿,省得到时候被人给偏了。”
琉璃推着她往外走:“少胡说八道,赶紧滚。”
琳琅握着盛青若的手,因为盛楚雄的偏心,她对感情很吝啬,同时也很重感情,她不知如何劝解。
“我以后求神拜佛可得深思熟虑一番。”
琳琅:“啊?”
“我总求菩萨开眼,保佑她平安无事。”盛青若撇嘴,“她真活着,我又想抽当时诚心恳求上苍的自己一巴掌。”
琳琅噗嗤笑出声,也只有她能用古灵精怪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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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
“小神医,有你的信。”
徐清风头也不抬指着杂乱无章的桌子说:“放那儿。”
亲兵挠头:“少将军寄来的。”
徐清风一跃而起,伸手夺过:“算他有良心。”
他迫不及待拆开信封,看到信的内容眉头紧皱。
“治疗盛青若。”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冷哼,“他也有脸提。”
“哎,你从京城回来。”少年看向亲兵,“听说姓盛的很漂亮?”
亲兵想到远远看盛青若的那眼,重重点头。
“有多漂亮?”少年追问,“比澜姐还漂亮吗。”
亲兵沉默。
他并不觉得叶澜有多漂亮,她长相很英气,根本和盛青若不是同一类型的,不好比较。
少年冷笑:“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是。”亲兵说,“棠夫人在她面前都相形见绌。”
“我就说祁珩就是个见色忘友的臭男人,你还不信。”少年一把夺过信件撕了个粉碎,“想治盛青若,下辈子吧。”
徐清风不悦:“阿文!”
“澜姐有多喜欢祁珩,你别说你看不出来。”袁文气冲冲地说,“祁珩和澜姐两情相悦,要不是盛青若横插一脚,澜姐会这么痛苦?”
徐清风不赞同道:“祁珩对我有恩,我承诺过他。”
祁珩危在旦夕,他不仅没帮上忙,甚至还差点儿害死他,他都没有怀恨在心,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难道他要辜负这份信任?
“我知道师兄悬壶济世,不会见死不救。”袁文计上心头,“不如你以此为条件,让两人和离。”
徐清风摇头拒绝。
袁文愤懑:“不是说祁珩娶她是冲喜,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要不愿意,他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徐清风挠头:“好像是这个理。”
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袁文看了眼天色:“我去给澜姐送饭了。”
叶澜听着袁文愤愤不平讲祁珩为盛青若求医,笑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才知道他外冷内热,这么热心?”
“我还不是为你抱不平。”袁文不屑道,“威远侯对你挑三拣四,可又轻易接受一个瞎子。”
叶澜蹙眉说:“我记得和他有婚约的是盛家大小姐,怎么又变成盛二小姐了。”
“贪慕虚荣呗。”袁文信誓旦旦,“她是前面正头娘子的独女,在家无法无天,嫌弃未婚夫家道中落,抢了长姐的姻缘。”
叶澜惊讶:“她竟如此有心机。”
“何止啊。”袁文把道听途说的添油加醋,“听说她最会仗着美貌和眼瞎装可怜,棠夫人那般厉害,她都敢给她下马威,时不时缠着祁珩,让他买这买那。”
叶澜抿唇:“传闻而已。”
“前些天凌寒送辎重,回京述职带走了一匹小红马,就是祁珩担心其他马性子太烈,盛青若驯服不了。”袁文扬眉,“马场那边你熟,不信你去看看小红马还在不在。”
叶澜垂眸:“他的东西,他有处置的权利。”
袁文看着她快哭了的模样,坚定道:“你放心,我和师兄都会站在你这边。”
叶澜仰头问:“真的吗?可徐大夫他——”
袁文自信满满:“我软磨硬泡两天就成。”
“谢谢你。”叶澜表情真挚,倒了两杯酒,“多的我也不说了,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值了。”
袁文碰杯一饮而尽,“我就喜欢你爽朗不扭捏的性格!”
送走袁文,叶澜表情瞬间变得阴鸷,拿了把柴刀面无表情往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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