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澐独自走回家，一壁走一壁思忖着，如今这般，原小说开头部分的剧情就已经变了，接下来，蝴蝶效应会愈演愈烈吗……
『系统弟，你说，覃赜她能发现端倪吗？我怎么感觉教主是个老狐狸？剧情会不会变动成这样：覃赜和大理寺卿，这次直接铩羽而归了，根本没发现什么疑点？』
『这……我亦不知。』
『哎……你可真没用啊。』酆澐在心里蛐蛐系统。
『并非如此。你想想：你想不开的时候，我还能给你话疗；你行为不似人的时候，我还能骂你。』
『呵呵呵……』
『哼，其实，即使没什么事，你也可以和我聊天啊！而且，现实也证明了我自有大用。若非我今天好言相劝，甚至还给你安排任务，让你“应做的事”与“想做的事”合一，你恐怕还在畏首畏尾，缩手缩脚，怎能和她交上朋友？你该感激。』
『……好吧，我感激你，系统弟。』
翌日中午，千玥回家陪酆澐吃午饭。
酆澐问千玥：“妈妈，今早上朝，你有见到公主殿下吗？”
目前皇帝只生了南宫妍这一个女儿，另外还有南宫妍的两个弟弟，所以说起“公主殿下”，大家都知道指的就是南宫妍。民间也有人叫她“长公主”的，不过还是叫“公主殿下”的人更多。
“澐儿何时对朝中的事情感兴趣了？”千玥看向自己的女儿，“看到了，怎么了？”
“她……她有受伤吗？”
“嗯？受伤？……我记得，公主殿下看起来，健康得很啊。”
“噢。那，她今日在朝堂上，可有说些什么？”
“似乎没有。不过，散朝时，皇上让她、圣魔师、大理寺卿三人留下了——大理寺卿也就是皇甫伯伯，之前我们家乔迁宴的时候，他也来过，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所以，大家也不清楚，公主殿下要禀告什么吗？”
“嗯。大家不清楚。我也不清楚呀。”千玥把一块肉夹到女儿碗里，然后说，“澐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公主殿下难道最近在处理什么谳狱之事？妈妈的好奇心被你刚才那连珠炮般的问题给勾起来了，你能不能满足一下妈妈这好奇心呢？”
“额，这……”酆澐飞快地考虑了一阵子，最终决定还是给千玥透露一点东西，毕竟这一年来对她也有养育和陪伴之恩，她也没有那么无情，“妈妈有没有听青儿说，昨晚我和他们走散了？”
“嗯？你们昨晚走散了？青儿没跟我说。”
“额，青儿没说啊……”
这时，侍立一旁的青儿开口道：
“婢子已决意忠于小姐了，小姐没有要求婢子告知，婢子便没说。”
“好吧。也好。”千玥如是道。过了一会儿，又看向自己女儿，“所以呢？走散了，然后怎样？”
“然后，我遇到了公主殿下……额，其实，此前，我便已在两个其他的地方偶遇过公主殿下两次。所以说，昨晚上是第三次见了。昨夜里，我们还交了朋友。”
“哦？澐儿挺棒嘛，和公主殿下交朋友了。”千玥真心地夸奖道。
“公主殿下确实在调查一桩事情，或者说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我可能不好说。”
“好吧……你想为你的新朋友保守秘密，那就保守吧。”千玥看起来，倒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千玥干着饭，默默想了想，昨天是无极教天元节，澐儿碰上了公主殿下，还是正在调查事情的公主殿下；难道说，那事情，与无极教有关？
嗯……不过，好像也不关自己事。
千玥又看了一眼澐儿，刚开始还以为这孩子终于有了事业心，终于对朝堂之事感兴趣了，没想到竟是因为关心新朋友才问的那些问题。哎，这闺女，还是没长大吗……这是坏事，也是好事……
澐儿刚刚在说公主殿下，这会儿，千玥脑海里也浮现出公主殿下的那精妙世无双的倩影。在千玥印象里，那位公主殿下，有点太完美了：大家闺秀的学识涵养她有，修炼奇才的异禀天赋她有，王侯将相的泼天富贵她有，绝色佳人的倾国之姿她有。也许还有什么，是自己还没看到、而她也有的。不知怎的，一想到自家闺女竟能见三次面就和那等人物交朋友，一方面千玥感到朝中衮衮诸公都不太行（毕竟公主殿下上过不少于三次朝），另一方面千玥又有点忧虑：虽说这么想有些不敬，但难道公主殿下对她家澐儿其实另有所图？若非如此，所谓“志同道合，便能引其类”，澐儿这个天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人，怎会和公主殿下是一类人？
实际上，南宫妍确实还有一些千玥不知晓的过人之处；但南宫妍也并非此时千玥所想象的那般完美，而这，到了后来，才为千玥所发现……
（说白了，也不存在“完美”。不过此处不详谈了。）
翌晨，千玥上朝后，又见到了公主。
此时，皇上龙颜微愠。待朝中官员来齐后，他便昭告群臣，前天晚上，正值无极教天元节，公主和大理寺卿受他密令，前去调查无极太庙，竟查出了一些问题。
“具体什么问题，诸位爱卿可知？”皇上的声音裹着威怒，响彻整个朝堂。
臣子们全都默立在朝堂里，不敢发声。开玩笑，公主和大理寺卿都还没说什么呢，很显然，若是现在发声，不就是在不打自招自己涉嫌搞出那些问题了吗。
“前天夜里，虽有天元晚会，天有真人邢曲，不在无极太庙，也不知在何处。”
邢曲乃是无极教最高层之一，道号“天有真人”，一般人都会尊称他“天有真人”或“真人”，自觉身份颇高的人可能会叫他“天有”；但皇上想直呼他名，那大可随心所欲地直呼他名。
“晚会结束后，妍儿前去参观邢曲在无极太庙的房间时，却意外发现了一丝血迹；沿着那几乎微不可察的血迹，妍儿发现那间房的书架有暗格，那暗格后竟是别有洞天，还设有结界，防外人闯入。接下来怎样了，诸位爱卿可知？”
还是没人敢说话。
“妍儿请无极教教主修訸去帮她解除那封印。修訸倒是能扯，说什么他愿竭股肱之力，但天有也是大乘期大能，天有布置的结界他也不会解。”皇上对无极教教主直呼其名，大家也不敢说什么不是，“妍儿当时就把夜风和夜露唤出来了，问了一下，夜风和夜露都说能解。众爱卿知道，邢曲是大乘化境，大乘入境的夜风夜露都能解邢曲的结界，那修訸早已大乘破境，那结界他也肯定能解，他怎敢如此目中无人欺诳朕的妍儿？！”皇上似乎正在犯一种名为“溺爱女儿”的微恙，“更过分的事情发生了：诸位爱卿可知，发生了什么？”
“诸位爱卿”仍在默立，有人还被天子的威怒慑得微微发颤。
“妍儿命夜风、夜露去解除那结界，想一探究竟，修訸那老坏蛋居然出手阻拦，还说什么天有的结界也属于天有的私有财产、公主殿下也不能胡乱破坏别人的财产，还扯什么有点血迹也很正常、谁练武不会出点血云云。修訸有何居心？无非是他那手下邢曲，做了坏事，在自己房间里伤了人甚或杀了人，血迹没清理干净，而修訸目无法纪，只想包庇下属而已。”
这时候，龙椅之下，才有人敢开口了，不过说的都是些“吾皇圣明”“陛下睿哲”“皇上明察秋毫”“圣上明并日月”之类的彩虹屁。
“妍儿明了夜风、夜露不是修訸敌手，急流勇退，不作纠缠，先撤离了无极太庙。”南宫妍逃跑也能被皇上说得如此有勇有谋的感觉，朝堂里杵着的千玥暗自思忖着，皇上女儿奴无疑了，“而在昨日，妍儿于前天那一夜趁乱带出来的那丝血迹中的几滴，被太医以灵力检测出，恰是涼城城东柳花街那户婴儿失踪的人家的血胤。”
廷中群臣听闻此等消息，惊的惊，怒的怒，怕的怕，一时间，表情丰富得很。
大家清楚，自年节以来，京畿时不时便会发生婴儿失踪的可怕案件，都是刚生下来的孩子就不见了；但是，并没有接到报官说，哪里有人贩子。涼城周边城乡都遭了殃，涼城尚且没事；而近来，那只看不见的魔爪都伸到涼城来了，伸到了天子脚下，涼城里也出现了几桩此等诡事。有人疑心是邪祟作祟，多数人认为是大型犯罪集团在为非作歹。
今天在朝堂上听皇上这么说，看来，那所谓“大型犯罪集团”，和无极教脱不了干系了？……
“早在涼城出事前，朕已密遣大理寺卿暗中调查这一系列案件，而他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遗失婴儿的人家，在临产前，基本都与无极教有过接触。于是前天，朕才会派妍儿和大理寺卿趁无极教天元节去太庙一探究竟。
“而昨日，太医检测出了那般结果，无疑表明正是无极教中有人在作奸犯科！
“朕昨日得知消息，便立即下了密诏，召来大理寺卿和不良帅，然后朕亲自与他们二人一同前往无极太庙。朕欲向修訸讨个说法，若能碰上邢曲最好，当场抓住他。”
皇上一边说，千玥一边想：皇上是大乘臻境，大理寺卿是大乘入境，不良帅是大乘破境，三位顶级高手一起去踢馆，就算与教主和天有真人两人打起来，没准儿也能把他们俩打趴下。
“然而，诸位爱卿可知，我们在太庙见到了什么？”
朝中群臣面面相觑。
“我们只在无极太庙见到了一群小喽啰。邢曲还是不知所踪。而修訸呢，听他们说，前天天元节一过，他就跑到斯普拉大雪山去闭关了。呵呵，他还想去冲击大乘圆满？想飞升？多行不义必自毙，修道未修心，再修个千百年他也突破不了！”皇上冷笑。
“那，昨日不就没有教主阻拦了？陛下和两位大人，解除了天有真人的那个结界吗？”
玄墀底下传来一个好奇宝宝的声音。
千玥听着感觉嗓音怎么这么耳熟，一看，竟是自己大女儿酆露在说话。千玥顿时又在憋气又在憋笑，心想待会散朝了要教训她一顿，让她以后别乱发言。此时朝堂里有许多人看向了酆露，包括高坐龙椅之上的皇上，也包括为数不多的有座位的人之一——那位公主殿下。她似乎发现了，这个说话的人和某人相貌有些相似……
“嗯，酆侍郎说得对，确是没有修訸那家伙阻拦。”皇上说，“不过，昨日，我们就连邢曲的房间都没进。我们在无极太庙里遇到的所有无极道人，无一例外，全都口口声声说太庙里从来没有过天有真人的房间，甚至愿意为此发动灵力赌咒发誓。”
千玥闻言，感觉事情复杂了起来，因为灵力之誓是有效的，如果在说谎，轻则修为大减，重则魂飞魄散……
“他们口径一致，都在坚称，天有真人自封号以来便云游四海，太庙也不可能为他安排房间。”
皇上说完，便沉默了。
群臣也沉默着。
“关于此事，昨天夜里，我已和父皇商量过了。”
清甜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只见坐在一旁的公主殿下开了口。如一缕甘洌醴泉的蒸汽拂过，原本紧张的气氛竟没那么难捱了。
“若是诸位信得过我、夜风、夜露，那么，诸位也请相信，太庙里确实应该有天有真人的房间，至少前天夜里还是有的。至于昨日父皇和两位大人之所见，窃以为：也许是太庙里的道人全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口径一致地欺君罔上，也许是天有真人或者教主对那些道人的元神做了什么、让他们忘记了某些事情。总之，有一事毋庸置疑：无极太庙，不寻常。”
皇上夸了一番自己闺女，然后接上她的话头，当即下令，让大理寺卿和不良帅带着各自的人去无极太庙仔细调查，让中书舍人起草有关诏令，并昭告天下，提醒百姓、尤其是有临产孕妇的人家注意提防无极教。
千玥回到家，在家里又撞见了另一个好奇宝宝——自己的小女儿酆澐。
事情稍微有点太大了，一个不好，无极教这个全国第二教都有可能被打为邪教、全国的无极道人都有可能被通缉啊。刚回来的时候，千玥还在脑子里默默消化，有点不想说。
然而酆澐问个不停。千玥还是只能说了。
一起用完午膳后，千玥和酆澐各自回房休憩。
酆澐躺在自己床上想，看来前天夜里是自己多虑了，南宫妍……额，覃赜不愧是女主，那晚上并没有铩羽而归，她面对着教主，也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不过这两天的事情，都和原书不太一样。
天有真人是谁来着？邢曲？但邢曲又是谁？……酆澐想了许久，终于想到，天有真人邢曲，本来是一个后期才会出现的人物，是个反派BOSS，有着大乘化境的修为。
虽说他在原书中是后期才出现，不过前期这段京畿婴儿失踪的破事，就是他搞出来的鬼。他把一部分婴儿拿去做人体实验，一部分拿去做元神实验，还有一部分拿去做魂魄实验了，可谓三倍的不是人，实在枉称“真人”。
不过在原小说中，本来并没有查得那么快的，到了后面才查到天有真人头上。现在在蝴蝶效应作用下，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了。接下来，朝廷会宣布全国通缉他吗？那么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要是天有真人得知了是覃赜查出他来的，会不会恼羞成怒去刺杀覃赜啊？原著中的后期，被提前到了现在（前期），覃赜的主角光环还没有真正亮起来，她还没有修炼到强得离谱呢。覃赜现在自己只是金丹圆满，两个心腹手下夜风、夜露二人俱是大乘入境，如果打不过大乘化境的天有真人怎么办？……
『啧，你担心公主殿下干什么？人家有主角光环呢，死不了！』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就算那天有真人真的恼羞成怒去刺杀她，恐怕死的也只会是那不自量力的天有真人……你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想想看：昨天晚上，你和公主在一起的模样刚好被那教主看到了，那教主还知道了你的表字“太沧”。那天晚上公主是去调查太庙的，而教主也看到了你，会对你产生什么想法呢？』
『那能有什么想法？最多不过以为我也是来和覃赜一起去调查太庙的罢了。』
『若他真的这么以为了，你的处境便已可忧。前天教主阻拦公主的两位手下解结界，昨天教主又远遁斯普拉大雪山，可能说明他做贼心虚，可能意味着这件事他也有份，并非天有真人一人之过。若是到最后，南溟朝廷与无极教撕破脸皮，逮捕了一些道人、捣毁了一些无极庙，而教主想要报复回来，他但凡想到那个晚上，就会想到两个人：一个是公主，一个就是你。』
『……要是他想杀我，我又能怎样呢？原主这身子，天生无灵根，也没法修炼。原主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只不过是寻常的官宦人家罢了，可没有大乘期的保镖。我不过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宿主未免太悲观了吧。』
『那你有何高见？』酆澐略感不满地反诘系统。
『其实你也不是“寻常官宦人家”。你父亲酆赫可是卫将军，现在可有着大乘入境的实力，手下将士们也有不少修为过人的强者；而你母亲千玥和你长姐酆露，还是朝廷官员呢。可以说皇上都认识你全家。』
『……本质上说，他们不是我家人，而是原主的家人……』
『为什么非要这么想？哎呀，你简直需要CBT！』
酆澐一愣，悠悠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这系统弟也知道“CBT”这个词啊……
『找尽借口来自我否定，否定完毕便什么也不做，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重新活着，重新存在于世，是为了什么？』
系统的语气莫名变得突然有些痛心疾首。
『即使你已经忘记了愧疚自责的感觉，但……童溟知道你这样，可是不会开心的。覃赜知道你这样，也是不会开心的。』
酆澐蓦地感觉心脏一缩。『你……呃，读心术，真是神通广大。你知道了……她的事，对吗？』
『昂。你脑海里的她，可真是特别啊……真想见见她呢。』
『你也没长眼吧，怎么能见人呢？』
『……宿主，能不能别说话说得像在骂我一样？……而且，你失算了，其实我也是能“见”人的。只要我没有进入休眠待机状态，我就能读取你当下的……额，用心灵哲学术语来说，心灵状态、心灵表征、感受质、知觉经验等等……总之，你看见了某个人，脑子里加工为一个意向对象，那么我也能读取清楚这个意向对象。』
『……好恐怖啊……』酆澐前世对心灵哲学有所涉猎，此刻自觉听懂了个大概，于是不得不吐槽，『我简直没有**了……』
系统好像没想好这话该怎么答，一时半会没有答话。过了好一会儿，系统终于开口：『其实你的有些想法，我也并不清楚。比如，宿主，有一件事，我就很好奇：她们两人在你眼里，分别是怎样的人呢？』
『哪两人？』
『童溟和南宫妍。』
『嗯，覃赜啊，是个很优秀的人呢。太优秀了。童溟嘛，倒是……额，当然童溟也优秀，至少比我优秀。』
酆澐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苦笑，想起了大学那会儿，童溟天天拉着洛清河去图书馆，勤奋得很，而且有时看她俩黏在一起说话酆澐还以为在说什么甜言蜜语、凑近一听才发现又在讨论问题……而皇天也不负有心人，童溟绩点保持在前十，清河绩点也还行，她俩成功保了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酆澐自己则是既无职业规划、也无学业规划，十分有九分的无心向学，天天泡在宿舍……能玩到一起，还真是多亏了一直同宿舍的奇妙缘分、以及自己当时的死皮赖脸，也多亏了童溟冷漠外表下全是仁心……
『不过，怎么说，我一直觉得，对她来说，那一切都不重要。很不可思议，对吗？就如郁达夫《青烟》里的一句话：“世俗所说的‘成功’，于我原似浮云。”额，不过，要把那句话里的“我”改成“童溟”。但什么是重要的呢？……也许那些，对她来说，并不直接是“重要的”，而是非常间接……哎，系统弟，你可能不能理解，我不想称她为“人”。她并没有不干人事。我不是在骂她。不过，我也不是在夸她。』
『……我确实不太理解，不太理解你在说什么。但我怀疑，有些事，可能是你的臆想，或者一种唯我论式的误会——就是说，你自己、或者说你自己内心深处，是这个样子，而你下意识地以为别人无穷表象下的最终本质亦复如是。但话说回来，如果说自爱竟然是间接的，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嗳。』酆澐不甚以为然。
半晌过后，酆澐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在心里开口了：
『话说，系统弟，所谓“主角光环”，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它主要适用于漫画、小说、电视剧，可以说是一种主角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一种规则，也可以理解成是作者给主角上的一个buff，让“不合理”显得“合理”、“合逻辑”。』系统这回，答得一板一眼。
『按照惯例，如果某人“穿书”了，那这个“人”恐怕只是在一个文艺作品中被描绘的……也许，我……也许，我也是“主角”呢……但是，我怎么可能仅仅是个Phantom？只要意识的质量足够高、内容足够多，直接的现实体验足够强烈，我再怎么妄自菲薄也不可能自视为一个Phantom。』
『是这样。宿主你肯定是个人。』
『但也许，很奇怪地，我也是“主角？”』
『……也许是吧。』
『那么我也有“主角光环”？』
『……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