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单(shan)肩背书包,整个人塌软在椅子上,“朔哥,烧麦给你。”
没有应答,他正身笑嘻嘻地凑到认真默写单词的同桌旁,下巴碰到肩膀被立刻甩开,“啊,超前背单词了?”
陈朔头也不抬,“你废话。”
林泽单觉得陈朔的反应没有趣味,耸耸肩摆上英语听力书。
跟前面的女生招呼了声,随即把小食一一分发。
“你俩咋那么好磕。”女同学这样讲。
林泽单很无奈, “我和朔哥哥天下第一好啦。”
不顾女同学的反应,他一走,一路都被陈朔瞪。
高一林泽单和陈朔同宿舍,哪都看不对眼。
腾干净宿舍卫生,注意那个在角落翻错题本的男人。
他还记得第一句话是戏谑,“长得还挺漂亮。”
初次相识并不愉快,日积月累的相处,对彼此有改观。
酒是林泽单教陈朔灌的,陈朔一改往日,爆哭的模样只被他一个人看到,羁绊由此而生。
查询分班后,他和陈朔都在实验班。
陈朔是车头,他是吊车尾。
林泽单的笔旋下地板了,他弯腰去捡,一双白红相间的球鞋短暂地停留。
宋越尧?
林泽单能靠鞋子认人。
听力录音惹人犯困,林泽单迷迷糊糊涂下几个字母,视线飘向窗外。
英语老师宣布质检的成绩,宋越尧和陈朔同分,并列第一。
林泽单瞄了眼陈朔,依旧面无表情。
他很早就能感觉出来,陈朔不爽宋越尧。
在群体中,宋越尧不是什么讨喜的人。
他和陈朔有相似之处。有一副好皮囊,学业过人。素日沉默寡言,甚至别人问话,他不屑回答。
在给人第一印象不好这事上挺有本事。
“朔哥哥。”林泽单的肘轻击陈朔,眼中笑意更甚,“你可真是…”
“你恶不恶心。”陈朔皱眉打断。
“我们朔哥哥可真是太厉害了,太有实力了。”他才不管呢,压低声音贼兮兮道,“你第一天知道我吗?”
“我宁愿一开始不知道你。”
林泽单假意要哭,陈朔嫌弃道,“你这个样子好蠢。”揭开没有改答案的听力书,“你还是多用点脑子,可以吗?”
“不够用,脑子都拿来想你了。”
“你有病吗?”
被阳光晒烫的墙壁异常刺眼,云团在蓝天的桎梏中漫无目的,天气灼得能融化人。
“脑子松弛。”旁边的同学抱怨知识不进脑子,林泽单随意听听,“可别都懂了。”
“咋可能?”那人撇嘴,望向下课还在埋头做题的陈朔,“陈朔这么拼吗?”
林泽单循视线看去,陈朔细密的睫毛微颤,目不转睛,“他一直都很努力。”随即抬笔继续改证明步骤。
检查一遍有说不出口的奇怪,推给陈朔帮忙检查。趁此空隙解放双眼,思考题目。
睁眼便是宋越尧精瘦的身躯挡住黑板,高挺的鼻梁衬出几分混血气。
“还不去食堂吃饭吗?”和林泽单相熟的女同学随口一问,林泽单摇头。
陈朔突然站起,似是被提醒,“泽单,走了。”
“你饭卡呢?”林泽单发问。陈朔不说话了,将手指套进他两指捏的钥匙扣。
他觉得很好笑,林泽单就是玩不腻。
谁让他是他朋友?陈朔脱口而出一句“傻子”。
两人吃完饭,回到宿舍躺各自床上。
“我家就我一个。”林泽单没话找话,见陈朔摁熄屏幕,随意道,“有弟弟的感觉如何?”
陈朔给不出具体的形容,“我弟挺好的。”
林泽单高举选修语文书,念文言文。时常含笑的眼睛,专注时是深邃的。
舍友同样都在学习。这个宿舍不似从前的304,爆笑声起伏。
读书声音戛然而止,陈朔知道林泽单睡着了。
书摊开盖在肚子上,林泽单微微呼息。瓷白饱满的额头被墨色碎发掩住,眉头舒展更添秀气。唇峰立体,嘴角天生带些弧度,不笑也像在笑。
陈朔不由得想起件糗事。
林泽单面对一个追求者的情书,一脸郑重,作思考状,不自觉喃喃。
女生的窘迫陈朔看在眼里,正欲帮林泽单解释,林泽单塞情书到陈朔手心。
女生:?
陈朔:?
“你放心,写得挺好的,给朔哥没问题。”
女生由一开始的红着脸来,到最后的黑着脸走。
陈朔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人家是给你的。”
林泽单眼里闪过一瞬意外,“是吗?我没注意署名。”
“写情书给我也没用,我没想过谈恋爱。”
星期日下午是没课的。
林泽单坐在空无一人的宿舍,只见得窗外一片红霞。
他睡眠一向很深,不容易被人叫醒。
林泽单倒一嘴水,咕哝几下吐在洗手池。泼湿自己的脸少些困意。
睡太久了反而身体不适,眼睛和脑袋很酸涩。
食堂这个点早已关门,他去校外的快餐店吃晚饭。
埋头扒饭的时候,他在想生活费剩下多少。
敲定了周六回家的计划,林泽单的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他反复看墙上有些年代的电子表,加快了挖饭的速度。距离晚自修开始的十分钟,厌倦楼梯级数太多。
“好累啊。”林泽单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只得见陈朔单薄的后背,“本来要叫你起床,发现你不在。”
“嗯。”林泽单点头。
兴许嘴贫多了,人就容易累。
陈朔微微一动,手在自己桌上晃着,林泽单懒得动。没有视野,头顶所悬的风扇卷得周身清凉,疏解自己莫名的烦躁。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一声严厉的呵斥,引发集体的兴趣。
实验班闷是闷了些,看热闹时活跃程度不亚于其它班级。
座位靠前门的同学被后边的狂戳,林泽单也伸长脖子一通瞅。
年段长没声,一干人心急火燎。
“那个,宋越尧。”清晰可闻的只有一句。
宋越尧如平日进入班级,班集体噤声。
林泽单得出结论:宋越尧天天迟到,被年段长抓了。
阴鸷精致的少年给人一种压迫感,没有人愿意接近他,出事倒不乏有人幸灾乐祸。
宋越尧似个没事人,led灯光打在座位,睫毛下一片阴影,原就无人敢于直视的眼,愈发凌厉。
“听说他爸捐挺多钱给学校来着…我只是听说。”窃窃私语被林泽单听进。
林泽单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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