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温之荷

晚上魏清河回来时天还亮着，“年哥儿，我回来了。”魏清河推开门进来，煤球和灰仔立马围了上去，又跳又舔，两只狗身形又大，魏清河都怕踩到它们，呵斥一声它们才让开。

“我在灶房，烧了热水，你先去洗洗，饭快好了。”魏清河还没进门，煤球它们就开始叫唤了，沈毓年就知道魏清河回来了，他正做着饭走不开。

魏清河早上干干净净的出门，晚上回来一身灰和泥，沈毓年也知道第一天肯定去抗柱子去了，煮饭的时候在旁边的小锅烧了一锅水，兑点冷水就够一个人洗了。

魏清河也知道自己的小夫郎爱干净，找了身衣服就去打水，将锅里的热水舀出来，再舀了冷水进去，等会沈毓年要洗漱。

“好香啊！沈毓年正在煮鸡肚菌肉片汤，闻着很香，鸡肚菌的味道就十分的香还很能散发。

“快去洗吧！洗完就可以吃了。”沈毓年笑着拍了他一下，魏清河想抱抱自己的夫郎，可惜身上太脏了，只能作罢，便不再耽搁，提着水去了小房间洗。

魏清河洗完出来沈毓年正在好将饭菜端上桌，“今日合适，不早不晚。”前几日做饭不是早了他等魏清河，就是魏清河等他。

他回头看到魏清河的头发在滴水，魏清河手里的帕子都湿透了，“换个干的帕子多擦擦，这几天没那么热了，头发不好干。”

沈毓年没想到魏清河洗了头发，现在天没那么热了，头发不容易干，沈毓年都是太阳大的时候洗的，但这活要干一个月，魏清河白日不在家，也不能一个月不洗，他想洗便洗了吧！

“头上太多灰了，这几日都得洗，过几日就不用日日洗了。”他若是不洗，晚上睡觉枕头被子就会脏，那沈毓年就要洗被子，还是自己洗干净好了。

魏清河找了干净的帕子再擦了擦头发，等不滴水了才坐下，魏清河吃了几口饭才开口说话。

“今天山上了？”魏清河看到今晚不仅有鸡肚菌，灶房的架子上也放着松茸，看样子年哥儿今日收获颇丰。

“对，上午坐不住就去山上转了转，今日还接了个活！”沈毓年想到温婶子，高兴的和魏清河说。

“哦？什么活，这么开心？”

“你知道温婶子吗？她女儿出嫁，让我绣嫁衣，我接了。”

“你要是累的话，不接也行。”魏清河没有让沈毓年不接，他怕他没事觉得无聊，毕竟这个月他白天都不在家。

“这有什么累的，放心我有数，你今日怎么样？吃的好吗？”沈毓年也没问他累不累，他肯定不会说，但要是他吃的不好他可以做些让他带去。

魏清河沉默一瞬，开口道:“吃的一般，不好不坏。”魏清河还是没有说很好，毕竟干活吃的也就那样，没必要骗年哥儿。

“那明日带几个肉包子吧！”下午缝冬衣太专心，都忘记包点包子了。

魏清河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多吃一顿也无妨，比起吃差点，他更不想让沈毓年早起，“那得起很早，后日再带，再吃一顿也没事。”

“那你带十个铜板，去附近的面馆什么的吃一顿，明晚我再做包子。”确实有些来不及，那就在镇上吃吧！

“行。”魏清河应下了，他不想沈毓年多纠结这事，沈毓年见魏清河同意确实安心了些，又说了别的事。

吃过饭，魏清河去洗碗，洗完在灶边坐了一会，等头发干的差不多就回卧房了。

“怎么不去床上？”

沈毓年没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子边，桌上放着涂的一些脂膏。

“你松开上衣去床上趴着。”沈毓年取了一块涂手的涂在手上，又取了一块，这些都是还没出嫁就有的，他之前卖香囊帕子的银子有部分花在这上面了。

魏清河不明所以，还是按照沈毓年说的趴在床上，沈毓年将魏清河的衣服往下拉了一点，魏清河肩膀都是红印，一看就是木头压的，他将脂膏均匀抹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

脂膏是凉的，魏清河肩膀本因为木头压的痕迹有些发热，抹上脂膏舒服多了，沈毓年的手法让肩膀的肉和筋骨都舒服了。

魏清河将闷哼吞下，沈毓年看魏清河的表情就知道很舒服了，他这揉搓的手法是和爹爹学的，他爹做木活也要抗木头，经常压伤肩膀，他爹爹就找了村里会点医术的大夫学了一手。

按了一会魏清河感觉都舒服了，差点睡着了，“年哥儿不按了，睡了吧！”

“行正好我手也累了。”魏清河身上的肉都是硬邦邦的，还好沈毓年力气不小，不然这些手法都没用。

沈毓年收回手，起身去洗了手。

魏清河坐起来系好里衣带子，顺势躺了下去，沈毓年收拾好脂膏也躺上了床。

魏清河一手揽过沈毓年的腰，沈毓年的脸靠在魏清河胸上，两人双腿交叠，亲密无间的抱在一起。

第二日魏清河吃过沈毓年做的煎饼夹肉，配上爽口小菜，沈毓年的饼烙的厚实，就怕不抵饿，吃过饭魏清河带着水壶和十个铜板出门了，沈毓年收拾了鸡圈和兔笼，扫了院子，最近起风了，外面的叶子都飘进来了。

“汪汪......”煤球和灰仔吃完它们的饭，本在窝里趴着，突然冲起来跑到门边叫唤，声音还很大。

“年哥儿。”

林婶子的声音传来，“回去趴着，不准叫。”沈毓年先将煤球和灰仔赶回去，再去开门，他知道应该是温婶子来了，他怕吓到温婶子，若是林婶子煤球和灰仔不会叫这么凶。

“林婶子，温婶子，这是温姑娘吧！快进来，家里不常来生人，煤球它们反应激烈了些，我已经把它们赶回窝里了。”温婶子拿了一个包袱，身边跟着一个娇俏的姑娘，穿着粉嫩的衣裳，甚是好看。

“正是我的小女儿！昨日你答应后，我回家和她说了，她高兴央着要来。”

“我的嫁衣我也想知道绣什么好。”温姑娘小声嘟囔着，脸上的表情也不让人厌烦她看了一眼煤球灰仔，被它们吓到收回了视线，怎么这么大，还好听话。

“林婶子，温婶子，温姑娘坐下说，喝口水。”温婶子坐下就打开包袱，先拿出一钱银子，温姑娘倒是喝了口水，像是压惊。

“这是定金，还有嫁衣，你看看缺不缺什么？”温婶子打开包袱，里面正是红色的嫁衣，摸着就很不错。

“东西是齐全的，温姑娘对嫁衣上的花纹有什么要求吗？”

温姑娘思索了一番，温夫人也没有给个主意，就让温姑娘自己想，她和林婶子说起了宴席的事。

终于温姑娘开口道：“我......我闺名温之荷，可否绣荷花和锦鲤？”

村里没有锦鲤，但镇上的清远寺养了锦鲤，过年时有不少人去清远寺烧香拜佛，温之荷也去过，听说锦鲤好运，婚服绣这个合适。

“可以，我将荷花绣成并蒂莲，寓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客人能自己有主意，自己再改改就好了，最怕遇到自己不知道想要什么，想了几个点子有不满意的。

“好啊！”沈毓年最后两句让温之荷羞红了脸，但也点了点头，温夫人虽不知并蒂莲是什么，但听名字和沈毓年的解释就觉得好。

新婚不就求一个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嘛！看客人满意便就定下了。

“年哥儿，你知道的真多，来找你真是找对了。”原本温婶子只是为了满足女儿的要求，现在觉得这真是好主意。

“很多花纹我都是在我师父给的画本子上看到的，然后自己摸索着绣，你放心我师父说并蒂莲锦鲤在真正的绣娘眼里都是常见之物，所以我练过多次。”

沈毓年怕他们不放心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绣艺是怎么来的，还有知道的并蒂莲。

“我们放心。”听到沈毓年专门学过，温婶子哪还有什么担心的，温家母女都期待着绣好的那天。

“那我们不耽误你了，我家里也还有事，今日先走了，若有问题来我家找我们便是，我们家在村口，墙外有棵老槐树，找不到就让云禾带你来。”温婶子知道沈毓年与林婶子关系好，林婶子不会介意跑着一趟，才如此说到。

“好，我送送两位婶子和温姑娘。”沈毓年笑着送她们出了门，等她们走远沈毓年才回屋，将温姑娘的嫁衣放到卧房，魏清河的第一件冬衣快缝好了，他打算先缝完再专心绣温姑娘的嫁衣。

想着沈毓年拿出魏清河的冬衣继续缝，昨晚没闹腾沈毓年安心缝了一上午。

午饭沈毓年蒸的米饭，弄了个木耳炒肉，将剩的一点鸡肚菌拿来做了汤，菜没吃完的倒给了煤球和灰仔，饭还剩一些，他打算晚上做个鸡蛋炒饭，晚上要包包子就不煮饭了。

下午沈毓年就将魏清河的冬衣缝好了，拿在手里看了一会，想着晚上魏清河回来穿上的样子，沈毓年开心的笑出了声，将衣服放进了魏清河柜子里，晚上他拿衣服换的时候就能看到，肯定能给他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