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香囊

傍晚，晚霞挂在天边，沈毓年来到院子里解放双眼，缝一下午的冬衣，眼睛累了，活动了一下，在院子里转了转，看了看菜地里的菜，这段时间没下雨隔几日就要浇水，都是魏清河晚上回来去挑水浇的，这些日子已经长出苗了。

活动的出不多沈毓年来到灶房拿出面粉，家里只要是买的东西，魏清河都买的好点的，村里人做馒头，包子都会加些粗面，自家只有细面，难怪存不住银子，但沈毓年也不想为了多存点银子，为难自己。

揉好面团，用布盖着放一边醒面，沈毓年在灶房看了一下有些什么菜，都是些白菜土豆萝卜，沈毓年拌了个土豆丝肉馅，白菜肉馅，松茸也混着肉拌了，沈毓年没做菜包，就比之前的肉包少放了点肉，但也比里面放了肥肉，蒸好后每个包子都在流油。

还蒸了十个馒头，为了配馒头，沈毓年弄了肉酱，装了满满一小罐，刚好还有一小碗今晚配馒头吃，又煮了青菜汤，怕光吃包子馒头太干吧。

“年哥儿，你给我做的冬衣做好了？”沈毓年做完肉酱洗锅做汤时，魏清河就回来，来灶房看了一眼就去拿衣服去了。

“对啊，你快洗，洗了试试。”沈毓年就在灶房回答他，手里也没停。

魏清河在卧房哪些比划，又怕弄脏不敢往身上穿，听到沈毓年的话这才放下去洗澡。

洗完头发是湿的也不好穿，毕竟里面是棉花，湿了就不那么保暖了，魏清河和沈毓年吃了饭，洗了碗，等头发干了才穿。

魏清河一看到沈毓年进来就在他身边晃悠，“合适，知道你高兴了，这天气穿这么多还是热，脱下来吧！”

现在晚上他们也就穿两件衣服，魏清河上工午时那会还只穿里衣，也是干活的地方都是些汉子，不然就只能热着。

“是有些热。”魏清河悻悻的脱了衣服，穿上冬衣就晃了两下都有点出汗了，冬天肯定不会冷了。

收好衣服后，魏清河走到沈毓年身边，伸手将他搂到怀里，将自己的头放到他的肩上，“怎么了？”沈毓年以为魏清河有话要说，隔了半晌也没说话。

“就想抱抱你。”他很感谢年哥儿能嫁给他，给了他完整的家，但他知道年哥儿不想听谢谢，因为他们是一家人，自己是他的相公，他是自己的小夫郎。

沈毓年也静默了一会，转身双手搂上魏清河的脖颈，“今日不累了？”沈毓年眼尾含笑略带挑衅的问。

魏清河一只手抚上沈毓年的脸，直接身体力行的告诉沈毓年他今日累不累，满室只剩呻吟声，室外寂静无声。

一夜过去，晚上不懂节制的后果就是魏清河只有自己起来吃饭，他将沈毓年的早食放锅里，用灶里柴火的余温温着，沈毓年起来就能吃。

太阳还没出来魏清河就带着六个肉包出门了，他吃三个，林家父子一人一个，沈毓年睁眼时太阳已经照进房里了，还好有蚊帐遮挡了一下。

吃过饭，收拾了家里，缝完魏清河的冬衣的沈毓年就开始绣温之荷的嫁衣。

他接活只是绣花纹，这是个细致的活，他先找出要用的线，在嫁衣上绣出大致纹路，嫁衣右边是一朵并蒂莲，下面绣了荷叶，左边是两尾锦鲤在嬉闹，正好是嫁衣正面的花纹，确定好位置，。

沈毓年没出门，齐夏到来家里找他，看他在绣温之荷的嫁衣，齐夏手撑着脸认真的看着沈毓年绣。

“年哥儿可以教我绣鸳鸯吗？”齐夏想绣个香囊送给林远山，但自己的绣艺确实一般或者说不太好，村里其他哥儿或许没有学过但也从小练，绣个东西不说多好但也有模有样，但他没什么机会能练，唯一碰针线就是补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他成亲都没能送一个香囊给林远山，他一直记着这事，可惜到了林家，能买布了，但自己没这个手艺，便也搁置了，现在遇到年哥儿正是个机会弥补。

“可以啊，我一个坐这里绣有些无聊呢！我有绣香囊的布，我给你拿。”沈毓年挺开心的，他也就指点一下，夏哥儿还能陪陪自己。

“不不不，我下午带布过来。”一匹布五百文，哪怕只是绣个香囊的布也要几个铜板呢！

沈毓年将他绣香囊的布拿出来，有好几个颜色，都是裁好的，正好是一个的布料，听到齐夏的话也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说到：“没事，我绣荷包香囊卖，这种布多，你也不用回去裁一块了。”

“来，选一个色。”沈毓年将那几块布放齐夏面前，那几块布的颜色都比较淡或者耐脏，倒没有红色那种比较艳丽的。

林远山平时都在干活，哪怕镇上没找到事做，在家也不闲着，他的衣服都是绛紫色、玄青色，齐夏选了一个月白色。

“就这个吧！”齐夏一眼看中了它，月白色不耐脏，但齐夏觉得这颜色很配林远山。

沈毓年见齐夏选好了，将其它的布收回去，又拿了一块不要的布和他压在柜子下的图册。

“夏哥儿，这布你先按照这图上的鸳鸯绣一下轮廓，我看看你的针脚。”沈毓年也是想到自己不了解齐夏的手艺怎么样，怕他直接绣毁了，等先了解了才能更好教他。

齐夏穿好线，心里紧张的下手，面上如临大敌，“噗嗤。”沈毓年本没有看着他绣，他认真绣了几针嫁衣，抬头就看到他这个表情。

齐夏怕自己一说话就绣的更差，只能羞赧的看他一眼，后面两人就没说话了，沈毓年也没打扰齐夏，两个人哪怕不说话专心做自己的事，也比一个人好。

“好了！你看看”又图比着绣，齐夏有把握些，他收了尾，将布递给沈毓年。

沈毓年接过来看了下，针脚细密，花纹也像回事，那就好教多了，就怕花纹绣出来四不像，那成品也丑了。

“绣的不错，那先绣香囊上的花纹......”沈毓年给齐夏将了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齐夏就正式上手了。

正式上手后齐夏反倒不紧张了，两人还时不时说说话，偶尔齐夏问问绣香囊的问题。

到吃午饭的时候齐夏就回去，家里只有他和林婶子，人少随便吃点就行，他叫沈毓年去林家吃，想着他一个人也就不用煮饭了，沈毓年拒绝了，他昨天包了包子，吃两个就行，齐夏就自己回去了，等下午休息会再来。

午饭沈毓年煮了稀饭，热了两个肉包，捞了一点咸菜就着吃了，沈毓年喜欢坐在院子吃饭，还能看煤球和灰仔嬉闹，它们吃饭也不安静，灰仔就缠着煤球闹，他从一只狗身上看出了无奈和纵容，沈毓年看着很开心。

这些日子家里买的小鸡长大了一圈，再过两月就可以下蛋了，到时候天气冷了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下一个，兔子感觉也能生崽了，最好是这个月能生，不然后面不好养活，沈毓年还没养过刚出生的兔子，他还挺期待的。

齐夏虽然会了一点，但他绣的慢，一天下来连一只鸳鸯都没绣好，看天色差不多他就回去了，晚上爹和相公还有弟弟都要回来吃饭，他回去和娘一起做饭，不然一个人忙手忙脚的。

晚上沈毓年就不打算吃包子了，毕竟现在已经一天两顿包子，若是第三顿也是包子，哪怕里面是肉也要腻了。

沈毓年先烧了个茄子，弄了个青菜蛋汤，家里没有肉了，他昨日让魏清河回来的时候买点，得等他回来才能再炒个荤菜，过两日杀只兔子吧！家里的鸡还不能吃，只能吃兔子给魏清河补补，每天干活辛苦了。

没一会儿，魏清河提着肉回来了，还有两根筒骨，“买了两根骨头？”这两根筒骨肉不多，不过能吸里面的骨髓，还能炖了喝汤。

“对，看见没人要，刚好炖了补补，骨头也能给狗吃。”他将骨头放菜板上，找了砍刀砍成两段，不砍的话吸不到骨髓。

“太好了，我还说过两日杀兔子呢！”两个人也挺心有灵犀的。

“想吃就杀，不用考虑那么多。”魏清河觉得买了筒骨也能炖兔子，等他镇上的活干完，还能上山抓，希望到时候能再多抓几只，不管吃还是卖都行。

“还是再等几日吧！”他们已经吃的很好了，几乎每天两顿都有肉，而且他们家就他两，别人家吃点肉都是好几个人吃，每人也就几筷子就没了。

魏清河点了点头，说道:“行，想吃给我说，我晚上杀。”

沈毓年会杀鸡，但是兔子需要剥皮，他有点不敢下手，况且魏清河也没想过让沈毓年杀。

晚上魏清河看到齐夏留在这里还没绣完的香囊，“年哥儿，这香囊不是你绣的吧？”魏清河虽然不会绣这些，但是齐夏绣的和沈毓年绣的区别挺明显的。

“那是夏哥儿的，我今日都在绣嫁衣，你还能看出不同来？”魏清河挑了一下眉，是有点没想到魏清河眼睛这么尖锐。

“是你绣的太好。”听到沈毓年说是齐夏的他便没在问了，也不打算和林远山说，齐夏肯定想自己说，之前还听林远山说羡慕自己，这不就有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