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做件好事

调子悠扬,元樱一手撑头缓缓地闭上眼睛,放空心中无畏的杂念。

不知是何时调子声淹没在平息的空气里,元樱睁眼时,窗外的树上空无一人只有郁郁葱葱的叶片随风扬,她合上这道圣旨,即使心中再不平,她已经被迫踏上坎坷的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将圣旨置在架子最深处。

眼不见为净,元樱看着桌上翻飞的书随意搁在上面,她给自己寻事做,整理屋子。

赵晢回到怀壁院时,眼前焕然一新,看她收拾整齐,赵晢将手上沉甸甸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元樱似乎听见金银首饰碰撞的脆音那是极容易辨别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布袋,赵晢环视屋内,道:“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我不用担心日后娶你进了家门打理不好居所了。”

一道自天子手下传来的圣旨砸在元樱心上,她没有心情开玩笑,她擦了擦手上的灰,朝布袋走去。

“这些都是我从姚氏那里拿来的,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偷窃,她将你娘亲的房屋地契和这些金银搁置在一起,这些首饰有些年头了,看着像是你娘亲的遗物我就拿回来了,若是拿错了我立刻送回去。”赵晢看她打开布袋,里面的金银玛瑙首饰杂章地堆在一起。

元樱拿起一只羊白玉手镯,内侧刻了一个“阮”字,那是娘亲的姓氏,她顺势又拿起其他手镯,皆有印记,“你没拿错,这些确实是我娘亲的陪嫁。”

幼时,她伴在祖母的膝前长大,她没见过母亲,祖母就时常拿出娘亲的首饰放在她枕边,陪她入睡,不过那时她不懂事摔碎了好几个玉镯子,后来祖母只是告诉她,身上的衣裳是娘亲生前给她备下的,那时候母亲大着肚子,和祖母说亲手修衣裳费劲,便只修了女儿家的衣裳,说若是个大胖小子牙没长出来前穿女儿衣裳也没什么大不了,天遂了娘亲的愿望,生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

元樱拿着娘亲的遗物贴在心口处,她鼻尖一酸,泉眼般清亮的眸子眼看着就要汹涌成灾。

“若这些都是你娘亲的遗物,我去把剩下的给你拿来。”赵晢定定地望着她,她身形单薄,自窗外打进来的白光只有一方,打在她身子上映衬得整个人如秋日头顶的天一般苍白沉沉。

闻言,元樱急急地吸了吸鼻子,制止他,“不用了,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姚氏迟早都会发现的,待她发现自己的钱财不见了必定要大张旗鼓地搜院。”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现下局势迫人,元樱不得不放下,迟早她会名正言顺地拿回这些,她隐了隐夺眶的泪花,“这些你先送回去罢。”

元樱看着熟物,一一地抚摸它们,无奈又小心地把布袋子绑好,赵晢看她眼角还湿着,“有我在,你不必担心,就算她搜院也找不到这些东西,既然是你娘亲的遗物理应由你保管最为妥善。”

手里的布袋沉甸甸的,这种沉甸甸与拿着圣旨的沉重有所不同,元樱谢他,“谢谢你帮我拿回我的首饰,但是这些银子我用不着。”她将袋中的银子拿了出来,在桌上排了一列。

银子的白光融在日光里,赵晢看向元樱时余光落在银子上晃了一下眼,他拿起一锭银子,向上一抛随后又稳稳接住,“你上午已经说过了,姚氏手中的金银不过是你娘亲店铺钱滚钱出来的,怎么现在不认自己的东西了。”

“有一点,她们说的也对,这些年确实是大夫人操劳,经营铺子,她该拿的就拿,我只想拿回娘亲的东西。”元樱将那一袋首饰放进了密室,赵晢居然没发现屋子里还有暗间。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赵晢将桌上的银子悉数拿起,右手一直抛着一锭银子玩,“这些年姚氏吞的已经不少了,你又何必替她过虑,这银子你收下不安心,那就去找个安心的用途。”

沉甸甸的银子向空中一抛,赵晢稳妥地接住,广袖一甩,手上已经无一物,他大步流星,拉住元樱一只手,“走。”

“去哪?”元樱将开启暗间的花瓶摆正,还没回神便被赵晢拉着腾空,沉重的心瞬间又迫在嗓子眼。

光天化日之下,赵晢竟然拉着元樱在空中凌波微步,他是无妨,可是元樱要紧,她担心道,“你到底要去哪,你先放我下来,要是被人看见了我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你就放宽心罢,不会有人看见你的,要真有人生了一双火眼金睛大不了你把我供出来就行了。”午时的日风里渗着点点暖意,疾风扑面清爽而来。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元樱扑腾了两下脚,就算她会点功夫,可此处实在太高真要是摔下去,怕不是小命不保便是余生瘫痪,元樱决定和他好好说话,“你到底想带我去哪?”

“我说了,去心安理得地花钱寻开心。”赵晢目视前方,嘴角牵动。

元樱正欲命他将自己放下时,他们正好飞过溶溶院头顶,姚氏主屋门前,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正跪着,时不时抬起手用袖子擦擦汗,显然是在这儿跪了有些时辰了,难怪元樱从溶溶院回来没见着花枝人影。

头顶飘来一片乌云,花枝抬头看了看天空,她抬头的举动吓得元樱心惊胆跳,不过幸好花枝又苦恼地垂下头去。原来她们真的看不见自己,元樱心中暗暗想到。

他们落在城西街头一处小巷子,一落地元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她扭头一看,背后一排做纸人生意的店铺,门前凄清,巷子深处高墙耸立,天上的日光都没晒进来。

“怎么带我来这儿?”城西街没有城东那样繁华,但是元樱也并非没来过城西街,却不曾想面前是这样的景象。

幽深的巷子入口日光稀薄,摇摇欲坠的饿殍倚靠着冰冷的墙,他们瘦的皮贴骨头的手摇着一只破了口子的脏碗,里面只有几枚铜板。

见状,元樱便知道赵晢带自己来这里所为何意,只是有一点元樱不明白,为何一个身处皇家贵胄的殿下会清楚汴京乞丐最密集的地段。

“巷子深处有一间宅子正在贱卖,你拿银子把宅子买下来,给那些人做个安身之地,剩下的银钱给他们买点食物和棉被,已然要入冬了,他们穿的那样单薄会活活冷死的。”赵晢将银子塞到元樱手心里,明明冰凉的银子贴着掌心,徒生几缕暖意,赵晢面上没有之前那样凡事不放心上的神情,是认真并且悲悯的神情。

捧着银子,元樱点了点头。

巷子深处果然有一处人家贱卖宅子,只因门口做的都是丧事生意,他们也呆不下去了,新宅子置办好了,连带着一宅子的用物都留了下来。

元樱以极低的价钱盘下了宅子,其实这间宅子采光很好,院子也很大,里面种了各种花草果树。

她攥着钥匙出门,穿过狭长的巷子,心里想着待会可以买几个灯笼,到了夜里巷子深处便没那么幽深,而且那些做纸人生意的老板都是亲和人,元樱刚和他们交谈了一番,他们询问元樱一个姑娘家为何买这样一间宅子,那间宅子半年都卖不出去。

抬脚踏进日光里那一瞬间,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只是两边饿的骨头突出的叫花子声音虚弱,几乎是无法发声的。

尤其是离元樱最近的一个叫花子,是个女的,她怀抱着刚出生才满月的孩子,孩子一双黑眼睛水亮透彻,就是脸上脏兮兮的,他正看着夏天,一双小手抓了抓,只抓住空气。

妇人悲苦地祈求来往的路人,眼前的路人多数只偏头看了一眼虽然同情却始终没停下步伐,怀中的孩子不哭不闹,妇人低头看了一眼孩子,泪眼汪汪的,她嗓子有些喊哑了,转头看见元樱如同看见救世主,她脸部神情急切,“求求姑娘给口吃的罢,我儿子已经两顿没吃了,我受饿不要紧,可是我儿子还小他经受不住,求求您了。”

她恳求元樱时神情悲痛,像是谁往她心尖上插了一把刀,她不能喊叫,只能无声咽下这样的苦痛。

“你等等。”元樱拔脚朝最近的一处包子铺走去,她看着刚出笼热乎的包子,掏出一锭银子,“老板,这些包子我都买了,请你把包子分发给他们罢。”元樱指了指那些饿的剩一口气的叫花子,听到老板应了一句“好”,拿了两个包子和一碗豆奶送到那妇人手中。

妇人刚伸出手,又愣了一下,她泪花闪闪,“谢谢姑娘。”随后便接过包子和豆奶,给孩子喂了一点豆奶充饥,孩子合了合嘴,短短的两条胳膊挥了几下,眼睛眯成高兴的月牙形。

“我这儿有一处闲置的宅子,就是宅子在纸人店铺对面,如若你们不嫌弃,日后宅子就给你们住了,我看了一下宅子可以住七八十余人。”元樱对她说道,实则是她伴着娘亲的衣冠冢长大,故对这些并未有那么多讲究,况且那宅子确实不错,后门通着繁华的大街。

“不嫌弃不嫌弃。”妇人用力地摇了摇头,她想抓着元樱的手以示感谢又怕弄脏了的手,畏缩了手指头。

元樱露出放心的淡笑,“那便好。”她将此事和他们一说,他们千般感谢元樱,跟着她进了宅子,元樱又瞧见其中一个叫花子颇有领导风范,他面相正直,一打听才知道他原先是个私塾先生只因家乡闹虫灾才动身来汴京,路上他的钱财被偷一时间又寻不到活计才沦落至此,元樱将钱拿给他管,让他看着给大家置办衣裳棉被度过寒冬。

看着大家因着有了一处像样的落脚处,可以遮风避雨很是高兴,和他们道别,元樱向宅子外走去。

“元有韵。”赵晢叫她。

元樱“嗯”了一声侧头,脸上带着一扫白天霉气的笑容,她干净的笑脸映衬在赵晢狭长好看的眸子里,跟着赵晢眼角微微向下一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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