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辰谢过后,并未开口说话,安静端坐在旁等着皇上发话。
商邑看着云啸道“爱卿,近日来可还好?”
云啸恭敬道“多谢皇上关心,近日来将军府一切安好。”
商邑点头道“那朕就放心了,今日让你们来见朕,是有一事交于你,确切说,是交给你的爱子天辰。”说着转头看向云天辰。
云天辰看着商邑一身威严之气,脸上挂着亲民和蔼的笑容,可此刻脸上的笑容,看在他眼中却无比瘆人,让他心中忐忑不安,刚想开口,一旁的云啸站起身来拱手俯身道“臣惶恐,皇上,辰儿这般年纪,怕是无法胜任皇上交于的重任,还请皇上三思!”
商邑抬了抬眉,大笑一声道“哈哈哈,爱卿放心,也不是什么难事,朕相信,天辰的实力,定可以办的妥当....”
话落,商邑微眯着眼睛看着云天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云天辰听到此话后,顿时了然,这是话中有话啊....莫非皇上知道他私自在调查的事情?
云啸当然也听出了商邑话中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云天辰,蹙眉道“皇上,辰儿太过于招摇,我回去后好好训斥他一番,禁与府中思过!”
云天辰心中叹气,就这次来面见皇上,定没有好事,果然是应验了。
商邑摇头,从台上走下,走到云天辰面前,云天辰赶紧站起身来施礼,商邑笑道“是个懂礼数的好孩子,不过,太过招摇不是好事,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云天辰俯身开口道“天辰定谨记皇上教导。”
商邑拍了拍云天辰的肩膀,道“将军,你就莫推迟了,朕心意已决,这件事就交给天辰了。”
云啸蹙眉点头,皇上心意已决,他也没用办法再推辞,开口道“皇上,到底是何事需要交予辰儿?”
商邑并未立刻回话,回到桌前坐下,饮了一口茶道“天辰调查的事情,如今到哪一步了?”
这话一出,台下两人顿时一惊,云啸一颗心顿时悬在了嗓子眼,蹙眉道“辰儿年纪尚小,怕是太过招摇,惹了什么不该惹得人,传入皇上耳朵的话,恐怕.....”
“爱卿想说不实?可我这个消息来自于身边人,倒是知道得十分清楚,天辰在调查前朝余党的事,莫不是明为调查,实则勾结?”商邑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冷冽起来。
殿中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来自于商邑身上的威严气息,压得堂中人喘不过气,云天辰微蹙着眉头,他不知是谁人将他在调查前朝余党得事告诉皇上的,这件事除了商鸠,就只有他大哥知道了...
商邑观察着云天辰的变化,发现此子并未慌乱失措,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如此年龄的人定会吓得赶紧跪地求饶,此子还真是沉得住气,倒是有些意思。
云啸立即俯身道“皇上,苍天可鉴,我云啸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未有过恻隐之心,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他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并未有半点慌乱。
商邑磨砂着手中的茶杯,看云啸的样子定是全然不知此事,大笑一声道“哈哈哈,爱卿无需惊慌,朕没有怪罪天辰,也没有怀疑将军,朕当然知道是谁帮朕打下这江山,将军忠心耿耿,朕从未疑心过,天辰还小,朕是怕他独自调查此事,遇到什么心怀不轨之人,从中作梗,教坏了孩子就麻烦了...”
云啸深吸一口气道“是,皇上。”
随后又转头怒瞪着云天辰呵斥道;“逆子!私自调查前朝余党,可是大罪,你可知错?!”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云天辰将他所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他调查前朝余党到底为了什么?
云天辰立即站起身来,掀起长衫跪拜而下,道“皇上切莫怪罪我爹,这件事他并不知晓,而我其实一开始并未调查到前朝余党一事上,也是最近才接触到,不知调查方向是否正确,还未深入调查,也并非皇上所想的那般,而是为了年幼时在白沐岭遇见的一个孩子。”
说道此处,云天辰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随后眼眸满是坚定的看着商邑。
商邑当然不知云天辰说得是否属实,微笑道“哦?那朕还真想听听,起来吧。”
云天辰站起身来,缓缓开口讲诉十岁那年在白沐岭的事,商邑认真的听着,能听出云天辰讲到阿呜时的情绪,激动无比,后两人分开又神情哀伤,这件事虽然没有人见到过,而商邑对云天辰倒有几分欣赏,愿意相信他一次,若是真如他所说,调查前朝余党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最好不过。
“辰儿,当年那件事,你当真还是耿耿于怀,不愿放下,究竟是为何”云啸叹气,一脸担忧之色,这件事提起来让人伤心。
云天辰垂眸苦笑道“爹,你也知道当年的我是何模样,没人愿意友好待我,白沐岭那般绝境之下救我的还是个陌生人,这件事叫我如何放下?”
云啸听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
商邑微笑道“天辰这孩子,还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得如此清楚,这般品性,倒非常值得夸赞。”
云天辰额首道“多谢皇上。”
商邑点头继续道“当然朕不会让你独自调查前朝余党,朕会派一人协助你。”
云天辰知道,派人协助他,无非也是为了监视他,他私自调查前朝余党,皇上心存芥蒂,必然不放心他,若不是为了阿呜,谁愿意淌这滩浑水,不过也无所谓,多一人还会多一个助力。
云啸道“不知是何人?”
“哈哈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过此事是机密,只能今日这堂中人知晓,天辰可要谨慎行事。”商邑提醒道。
云天辰点头道“是,皇上。”
他深知,自皇帝登位二十几载过去,皇上一直在暗中调查前朝余孽,不知多少以前与前朝皇族沾了点亲的人,一夜间被灭门,皆是生在乱世,身不由己,特别是那些平民百姓。
“哈哈哈,天辰,你不必每日操心此事而闭门不出,我知道你的性子,还是要像以往那般,做个风流小公子才好。”商邑道。
云天辰蹙眉,这句话是何意思?商邑见云天辰蹙眉,便道“你可知何为常见则不疑?”
云天辰蹙眉,转动着眼珠子,随后了然道“皇上的意思天辰懂了。”
商邑点头道“孺子可教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此事交于你,朕也放心了。”
云啸拉着云天辰俯身道“皇上,天色已晚,臣就先退下了。”
“好,去吧。”商邑点头道。
退下后,云天辰与云啸坐着马车离开了皇宫,云啸一脸愁容,还好他儿子没摊上什么事,皇上格外重视前朝余党一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狠狠的一颗颗拔光才安心。
将这件事交给了云天辰,皇上只是派了人从旁协助,也算是告诫他不要做违逆之事。
云啸还记得商邑刚坐上皇位那时,下令斩了多少人的头颅,血洗了多少世族,尸骨都能堆成一座山,如今乱葬下尸体的那座荒山还弥漫着血腥味,更是斩前朝三亲王,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还命人将前朝三位亲王的头颅高挂在寒阳城门示众,以此来警示居心叵测之人,直至头颅被野鸦食尽后变成白骨才命人撤了下来。
百姓当时皆是叹息当今的皇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可历来改朝换代不都如此。
两人一脸凝重的回到了寒阳军营,屋内炉火依旧,可两人各自饮茶不语。
良久后,云啸开口道“辰儿,你可知皇上将此事交于你的意思?”
云天辰蹙眉点头道“知道,无非是想找一个人监视我,若我真有心谋反,当机立断一并铲除,将军府也会受牵连,不过,我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去做这种事。”
云啸轻笑道“皇上自西北之地骚乱后便疑心颇重,怕是又有人密谋造反,不过辰儿放心,若是皇上真有心将你我诛之,怕是早在御书房就被禁军团团围住了,皇上当年与我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生死之交,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爹,归根结底都是我犯下的错,现在把这事摊上了,若不尽心尽力的调查,皇上怕是会降罪与我。这件事,爹就不要参与了。”云天辰当下茶杯道。
“辰儿,这前朝之事复杂,人心叵测,爹是怕你落入贼人之手。”云啸蹙眉道。
“皇上不是会派人协助吗?他肯定不会找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来吧,爹放心,若是真有棘手的事,我会求助的,毕竟我也是怕死的人啊!”云天辰轻笑道。
这话将云啸逗笑了,笑着点头道“哈哈,好!此后,你要谨言慎行,不要招惹太多的是非,爹就放心了!”
这时屋外传来了吵闹声,门外的士兵苦口婆心道“凌少爷啊,你不能进去,将军正在里面谈事呢!”
“叫云天辰出来!别当个缩头乌龟!”
一个身穿一身漆黑战甲的少年,意气风发,高竖起长发,也不过才十四五岁,拿着一杆造型独特的漆黑长枪抵在士兵脖子上,身上一股怒气在燃烧。
士兵见刀尖就在脖子上,不敢动弹,吓得叫唤道“别别别,凌少爷,你且等等!”
云天辰听后,眼角一抽,这个项凌,真是阴魂不散,每次他来军营,都能像只狗般闻着味道就能知道他在这里,项凌是他表弟,而且性格很是倔强不服输,自上次他将项凌打败后,项凌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听说在军营每日疯了般的练武,都快成武痴了。
不寒前去打开了房门,蹙眉看着项凌,道“凌少爷,这里不是随便舞刀弄枪的地方。”
项凌轻哼一声不情愿的收起了他的宝贝,看向屋内道“不寒,云天辰可在里面?”
不寒还未回话,云天辰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凌表弟近日可好?”
项凌顿时眼含怒火,走进房间本想发火,见到云啸将军在此后,才将怒火收敛,咬牙切齿道“云天辰,你可敢出来与我比试?”
云天辰眯起一双桃花眼,笑道“你打不过我的。”
项凌冷声道“别逞口舌,如今你定是会败在我的黑蛟枪之下。”
云天辰摇头苦笑,他这是要与这个表弟杠上了啊,看来今日是逃不过了,转头看着不寒道“将我的战甲拿来,随便挑一件兵器即可。”
不寒蹙眉,都已经入夜了,屋外天寒,又开始飘起飞雪,公子的腿会疼的,开口道“公子,夜晚凉,你可确定要与凌少爷比试?”
云天辰知道不寒的担忧,点头道“无需担忧,对付他绰绰有余。”
不寒只好应允去拿东西,云啸在一旁看着一直未说话,见云天辰接受了项凌的挑战,才开口道“今日屋外刚下了大雪,到演武场去打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谁有长进。”这话也是说给云天辰听的,毕竟他在外闲散惯了,武学上就没怎么上心。
演武场很大,因为考虑到寒阳雪天居多,室内通透明亮,四方有着高耸的看台,中央高台上,项凌与云天辰各持兵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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