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呜还真是执着啊。
云天辰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手中的硬馍馍咬了一口,笑看着巫乐天,咧嘴道“阿呜别着急,到时候让你咬个够。”
巫乐天那双明眸愈发炙热,伸手猛地抓住云天辰的手腕,手中馍馍不小心掉在了地面,云天辰想伸手去捡,可巫乐天力气太大他根本抽不回手。
巫乐天声音低沉道“谁说我不着急。”
云天辰尴尬的笑笑,而后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等到晚上好不好?”
巫乐天吐出两个字“现在。”
他此刻眼中只有云天辰,对其他人视若无睹。
云天辰是很为难,毕竟现在身旁还有两个老兵,且距离人堆很近,若是被人看见,这又得闹出点什么事来,摇头认真道“现在不行,晚上。”
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最终巫乐天轻点了点头道“不许骗我。”
云天辰微笑道“不骗你。”
“云兄云兄,刚刚外面发生了一件事,抓到一个人。”
这时佟安跑到云天辰面前异常激动,直到巫乐天满是冷意的眸子盯着他,才收起笑脸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巫乐天。
云天辰微蹙眉头,问道“什么人?”
佟安转过身指了指不远处道“刚刚被两个老兵带走了,你看,像是朝着营帐去了。”
云天辰站起身来顺着方向望去,看见两名老兵押着一名身穿青衫的人朝着营帐中走,他觉得此人背影很是熟悉,思索片刻后顿时心中一惊,随后紧蹙眉头道“不寒这小子,还是追上来了。”
“阿呜,我去找岑都尉,一会儿再回来陪你。”云天辰转头看着巫乐天道。
巫乐天点头后,云天辰才转身离开,佟安站在巫乐天身旁心中发毛,就差脚哆嗦了,他能感受到身旁那一道冷冰冰的视线,僵硬的转过身道“我去小解......”
云天辰刚走到帐篷外就被拦了下来,抱拳道“两位大哥,我来求见岑都尉。”
“你有何事?”老兵正色道。
“刚才被押进帐中之人,我认识,他叫不寒。”云天辰回答道。
两名老兵对视一眼,道“你等着。”
其中一名老兵进帐中禀告,片刻后走了营帐道“进去吧,注意言辞,岑都尉还有客人在里面。”
“多谢两位。”
云天辰掀开帐帘入了帐内,见不寒跪在地面,双手被绑,岑喜坐在正前方,右侧备有一桌,桌前坐着一个穿着素衣的青年人,面目柔和,正饮着杯中茶,此人便是千问县的县主陶寅。
云天辰走到不寒身旁抱拳跪地道“都尉,属下有事禀报。”
跪在地面的不寒听到声音后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身旁的云天辰,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随后又皱起了眉头,像做错了事般垂下眸子低声道“公子...”
云天辰转头看了一眼不寒,见他风尘仆仆,胡渣都冒了出来,满脸的疲惫,定是日夜兼程赶来此处,这小子,还真如他所料,离不开他啊。
“你说。”岑喜点头道。
云天辰抱拳道“都尉,我身旁这位,是以往属下在将军府的侍从不寒,他定是前来找我的。”
岑喜看了一眼不寒,点头道“呵呵,原来如此,既然他是你的侍从,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参军?”
“皇上下旨参军的是我,并不是不寒,所以,我将他留在了寒阳,没想到他自己跟来了。”
云天辰转头看着不寒,脸上挂着浅笑。
“哈哈哈,你这个侍从还真是念主,既然如此,我便放了他,是去是留你这个做主子的替他做决定。”
岑喜笑说着,可那双眼紧盯着云天辰,想看看他的反应。
云天辰自然懂岑喜的意思,话中有话,旁人不见得都能听出来,可他一听便明白了,抱拳道“属下既已入了军营,便是银朔一名普通的兵,早就没了主仆之分,不寒的去留,还是由他自己决定吧。”
岑喜一听这话,顿时展开笑颜点头道“很好,见他对你如此忠心,我便问一句,你可愿参军入我帐下?”
听到这话,帐中安静了片刻,不寒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云天辰转头提醒道“岑都尉在问你话呢。”
不寒这才回神,眼神坚定的点头道“是,不寒愿护我银朔,镇守边关!”
“哈哈哈,好,你们两个快下去叙旧吧,我也要与我的老朋友叙叙旧了。”
岑喜冲着陶寅举杯道。
陶寅微笑举杯与其对饮,云天辰站起身来冲着陶寅恭敬的施礼道“见过陶先生。”
陶寅转过头来,放下茶杯,打量了云天辰一番,点头道“是如传闻中般风流倜傥,可又并不见得如传闻中那般不堪,韩权与我提起过云公子,如今看来,他说的话是没错,倒是我看得不如他明白,哈哈哈。”
陶寅摇头笑了笑,像是在自嘲,帐中人自然不知道韩权跟陶寅说了什么,这番话显得自言自语了些。
云天辰自然也在细细观察陶寅,他见陶寅身上穿着的素衣腋下还缝了疤,且袖口磨得有些许发白,这件衣服应该穿了很久,见他总是不时摸摸自己的腰间,定是腰上有疾。
千问县一派祥和,百姓安居乐业,一切井然有序,他入县城时就从百姓口中听到陶县主的名字,且脸上都挂着笑,还双手合十作揖,口中念着感谢的话语,他便已知晓陶寅是位清正廉明,为民着想的好官。
陶寅将视线投向云天辰,问道“云天辰,家国与你何意?”
帐中一时安静,帐中人都将云天辰紧紧的盯着,想要听他的见解。
这句话问的有些突然,且云天辰也不知陶寅为何问他这个问题,他镇定自若,思索片刻后才作出回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家国两字其中道理繁多,我一介庶人,家国与我来说,家是骨肉亲情,国是天穹大地,润泽护佑与我,两者密不可分,万千小家便是大国,若要说这其中道理,天子与庶民,皆以修身为本,天子要想治国,必先治家,如此一来,才能天下太平,德行礼仪,忠孝仁义,这家国之说这么讲下去,先生的茶怕是要凉了。”
云天辰微笑的施礼道。
陶寅正听得正入神,手中的茶杯倒真是一直顿在手中,经云天辰这么一提醒,才回神来,将茶饮下后,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云天辰,好了,话也说完了,照岑都尉的话,快去与你的侍从好好叙叙旧吧。”
云天辰与不寒抱拳道“属下告退。”
两人退出了营帐,陶寅微笑的看着云天辰的背影,岑喜见状笑问道“陶兄觉得此子如何?”
陶寅回头笑道“能如何?看他的造化如何吧!”
帐外,不寒立即俯身跪地道“公子,不寒没有遵命,可不寒宁愿跟在公子身旁,也不要孤身留在寒阳。”
云天辰摇头笑笑,将不寒扶起道“我没怪你,这不是已经让你留在军中了吗,不过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
“不寒不惧。”不寒语气坚定道。
云天辰拍了拍不寒的肩膀道“你看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快去打理打理自己,换身衣服。”
“是,公子!”话落,不寒露出了这几日行路来第一个笑脸,转身欣喜的去拿自己的包袱,然后梳洗换衣去了。
云天辰微笑的回到了巫乐天身旁,刚坐下便听见巫乐天问道“你在笑什么?”
“阿呜,不寒来军中了。”云天辰微笑道。
巫乐天听后不为所动,只是轻嗯了一声。
云天辰见状,俯下身凑近阿呜的脸,微笑的看着阿呜的双眸,问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巫乐天摇了摇头,垂眸道“没有不开心,只是离开洬州太久了。”
原来是想家了,估计是想念玉漱姐姐吧。
云天辰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巫乐天的头上,然后揉了揉,巫乐天身体怔了怔,而后又缓缓放松,抬眸看着正高兴揉他头的云天辰,将那张笑脸深深的映在瞳中,他的头也只有云天辰能碰。
“阿呜,你放心,若有机会,一定可以回洬州看看。”云天辰微笑道。
“你和我一起吗?”巫乐天立即问道。
云天辰停下手中动作,收回了手,咧嘴一笑点头道“当然,怎会与你分开。”
巫乐天眼眸闪烁起光芒,正想一手揽过云天辰的脖子,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嘿嘿,请问您是云天辰吗?”一位穿着像家丁样子的小厮恭敬问道。
云天辰回过头道“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小厮微笑道“我叫小浦,是陶县主身旁的下人,陶县主邀您半个时辰后县城咏堤见,此处不远就在西边。”
云天辰回礼道“多谢,我定当前去。”
小浦见到云天辰身后巫乐天那张阴沉的脸,瞬间汗毛直立,立即回礼道”不必多礼,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小浦走远后,不寒来到云天辰近前,一张脸上满是笑意,开口道“以后不寒就可以时时跟在公子身旁了。”
刚说完这话,不寒便感觉一道异常冰冷的视线,他正疑惑,便看见了盘坐在地的巫乐天,而那道冰冷的视线就是巫乐天那双眼投射而出,且含有一丝敌意,不寒自然不知道巫乐天为何对他又敌意,赶紧俯身施礼道“巫公子。”
巫乐天收回视线,轻点头冷声道“你不该来。”
不寒略感诧异,正想开口,又听见一道兴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佟安手中拿着两个烤红薯,笑嘻嘻走到云天辰身旁,开心道“嘿嘿嘿,云兄巫兄,我烤了红薯,这里的百姓真是好客,还给我们送来了红薯,还有春苗,这下又有新鲜玩意吃了!”
不寒转过身,正见到佟安那张可爱的圆脸,他顿时脑中浮现另一个人的脸,莫小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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