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明,她过来找吴歉聊一下明天片场的注意事项,然而没想到会天降甘霖,激动地尾音都快颤抖了,“你是来看我们吴歉的对不对?!你听说了对不对?!我跟你说,吴歉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别站了呀,吴歉,快请陈阅林进去啊!陈老师,你们进去聊哈,慢慢聊不着急,吴歉一般睡得很晚的!哦不过她一般都是看书看得晚,从来不和剧组其他人瞎混的!”
她一段话劈里啪啦的,又推着陈阅林进了房间,临走前还对着吴歉,以非常剧烈的幅度眨了几下眼睛,眼里只有一个意思——“抓住,抓住这人啊!”
“这人,”吴歉看着猛地被关上的房门,默默地来了句,“有病啊。”
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了陈阅林那根笑穴,他摇晃着座椅、笑得前仰后合,足足笑了快一分钟后,才在吴歉的冷眼中开口问道:
“所以,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和李文豫吵起来了?”
“你有时候听啊?”吴歉坐在床尾,心想这人不是忙到不行了嘛。
“当然,”陈阅林眉眼弯弯的,“洗耳恭听。”
于是吴歉就复述了一遍前因后果,从连清演技之差开始。
越听到后面,陈阅林脸上的笑容消失得越快。
等到吴歉全部说完后,陈阅林简直就是紧绷着张脸。
吴歉也不是完全看不懂人脸色,她有些不爽:“你这是什么表情?”
陈阅林眉头紧锁:“太危险了!你怎么敢直接上前抡酒瓶子?男女力量差别那么大,李文豫人高马大的、一身蛮劲,万一人家真发疯了,你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
吴歉盘腿坐在床尾,不以为然:“你当我傻啊,我包里藏了个刀的。”
她随身携带的小方包里,一直有一把折叠水果刀。成明卷进去吵架事件后,她第一时间就把那刀取了来。
“……”陈阅林脸色一变,“你还打算跟人家动刀子?”
吴歉挥挥手,懒得解释:“大惊小怪,当我没说。”
她一脸风轻云淡,倒衬得陈阅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来的路上,夜晚的凉风一吹,陈阅林的理智再次占了上风。
一方面,他深知吴歉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傅双泉每一条说的都很在理,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站的应该是个全心全意为他妥协的女人;
另一方面,他和老李总的斗法才刚刚开始,老李总是真正从刀尖上走过来的人,这时候再卷入一个危险分子吴歉,对于这盘局、对于吴歉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为什么还要往那个方向走呢?
为什么不停下脚步呢?
陈阅林心想,可能只是那副皮囊吸引了我,我只要,得到那副皮囊就可以了。
他本下定决心做个渣男,却在此刻,被吴歉的言行举止刺激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吵不赢就认输,打不赢就跑,多么简单的事情,有必要拿刀子吗?!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能够保护自己就好,不要自己扩大危险!你刀子在哪,给我!”
陈阅林是嚯得站起来的,她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也从未见过他这样疾言厉色,吴歉吓了一跳,一时间还以为今天跟自己吵架的不是李文豫,而是他。
如果换在平常,这样强硬的口气,不论说的是什么,只会换来她冷冷的一句——神经病啊。
但是她却忽然愣住了。
因为她分得清楚真心和假意。
吴歉不自觉摸着自己的膝盖,想了想,她仰着头,“你跟我生长环境不一样,不要站在你的角度来指责我。”
明亮而温暖的夜灯恰恰位于吴歉的上方,光神奇地包裹住了那张无时无刻不让人惊艳的脸。
从上而下看人,和平时的视角是完全不一样的。
陈阅林很容易便从那张总是冷淡的脸上,看到了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那是脆弱。
他的心似乎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在意识自己完了的下一秒,身体比一切都来得更诚实——他附身便压了上去,掐着那修长的脖子,将因为诧异而猛地睁大眼睛的吴歉推到在床上,然后重重地、毫无一丝空袭地吻了上去。
比起上次在车里那清清淡淡的吻,来得要猛烈一百倍。他几乎是含住吴歉的嘴唇,撕咬着侵入着那原先并不属于他的领地。
吴歉回过神后便立马尝试着推开人,她并不是柔弱无力的小姑娘,但是在此刻还是体会到了为什么陈阅林说男女天生力量有别。
(审核总是过不了,真是疯了……全部删除,总而言之就是两个人亲了很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阅林终于放开了她。
安静得一塌糊涂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两个人同样深重的喘气声。
吴歉挪开脸,动了动胳膊。
陈阅林感受到了那一丝挣扎,他松开了手,转过身子坐在了床的另一边。
平视着大电视的黑色屏幕,他大口地喘着粗气。
吴歉则慢慢理着自己那已经被揉成一团乱麻的睡衣,两个人一坐一躺,相距甚近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陈阅林的手机响起。
他还是左右找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了床底。是经纪人傅双泉打来的,问他在哪,说夜戏快要开始了,让他尽快回去。
陈阅林低声回了句嗯,便挂断了电话。
“我要走了。”陈阅林侧过身子,将胳膊撑在吴歉的脑袋旁边,对着人说话,后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意乱神迷,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然而实在没有平时的半分杀伤力,因为她嘴唇红得可怕,是明显被滋润过的模样,陈阅林笑了,他伸出手,毫不客气用指腹摸着那嫩到极致的软肉,他知道,这是属于他的地方。
吴歉直接张嘴咬住了他。
“哈哈,别闹。”陈阅林快速收回了手,又忍不住附身快速亲了一口,“我真的得走了,拍夜戏真烦。李文豫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以后不许再带什么刀子在身边,我会保护你,”他又低下身子,亲了一口吴歉眼睛,“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的那么重,”又亲了一口另一边眼睛,“以后不会这样了。”
随着冷静的时间越长,平时的吴歉回来得越快。此刻,她自动忽略了“两情缱绻”、“耳鬓厮磨”这样美好的场景感受,只觉得自己就像个破布娃娃,好像躺在这儿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着陈阅林的口水。
“我说,”她一只手堵住快要黏在自己身上的一张嘴,推着人远离自己,她认真地发问,“你在干什么?”
噗嗤一声,陈阅林笑了出来,红口白牙说不出的清爽,“我亲我自己媳妇不行吗?”
吴歉瞪大了眼:“我什么时候成你媳妇了?”
“你都这样了,”陈阅林扬扬下巴,示意让她自己看看自己的模样,“给我亲,给我.摸,还不是我媳妇?”
吴歉脑子短了路,口不择言道,“那我以前跟你睡过呢,那跟媳妇不媳妇的有什么关系?”
陈阅林笑得更暧昧,他伸出手一寸一寸磨着吴歉下巴,说出来的话越发不要脸,“那你现在,给不给我睡?”
吴歉没经历过这种流氓,一时咋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偏偏眼睛胡乱一瞟,往某个鼓起的部位看了一眼。
陈阅林几乎瞬间大笑了起来。
他又趴了下去,恨不得将吴歉揉进自己的怀里才好,“你怎么这么可爱,嗯,你怎么这么可爱,你想干嘛,你是不是也想睡老公?”一刻不停地亲着那眼、那嘴,还轻轻咬了那秀气笔直的鼻梁,陈阅林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夜戏真烦,真烦,真烦!”
吴歉被揉捏得浑身痒痒,她努力挣脱开来——“哎呀不要,不要。你别得寸进尺。陈阅林,滚!”
手机又在此刻催魂似得响了起来。
“我是得滚了。”陈阅林咬住白嫩嫩的脖子,十分迅速地吸出了巨大的草莓。
吴歉痛得轻哼一声,这才一把用力推开了对方。
她狠狠瞪着对方。
陈阅林笑得非常得有恃无恐。
“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拿起手机,陈阅林又依依不舍地抱着吴歉亲了好久,才终于下了床、出了门。
一直到陈阅林走了,吴歉都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
这是怎么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试图梳理出刚刚发生的事情。
怎么突然就亲上了?
她不停摸着自己的脖子,我是被强迫了吗?还是被下药了?
“叮咚!叮咚!”
有人敲门,肯定是成明,吴歉抬起头来,下床过去开门,几步路的距离感觉人还是恍恍惚惚的。
一拉开门,那个让自己恍惚的元凶,正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
“??”怎么回来了?
“刚刚忘记说一句话了,”陈阅林弯下腰,笑得一脸宠溺,“媳妇晚安,做个好梦。”
说完便快速地在吴歉唇上轻碰一下,随后便潇洒地转身离开。
留下吴歉一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人渐渐走远。
看着那高大宽阔的背影,一直恍恍惚惚的吴歉终于醒过神来,她十分确定,自己这不是被下药了,而是被下蛊了。
男狐狸精,也是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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