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试身手

夜色渐深,小桃红在一旁与秦烈阳推推搡搡颇有些暧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吴依依一时间也懒得搭理他。

台上一折戏唱罢,铛一声锣响,将吴依依惊得回过了神。

洪老头被秦烈阳不堪入耳的情话搅得坐立难安,也没打招呼就突然告醉离去。只留下吴依依和思渺二人一边下着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分析着刚从洪老头嘴里套出来地讯息。

思渺踌躇半天落了一子,终于说道:“看来炎月宗图谋青云宗已久,这几个月陆陆续续送了几批好手装作商队南下,而且规模不小,连洪老头都看出了端倪”。

吴依依遇到正经事至少还是正经的,当下也略显严肃地说道:“阵仗如此之大,光人员调配就耗时几个月,炎月宗下了不少本钱,想来是有所倚仗,该是下了大力气。”

她说着面有得色地落下一子,看来是胜券在握颇有些沾沾自喜。

思渺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炎月宗大批人马杀到青云山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被护山大阵困个进退不得,死伤惨重,早该学乖了。这次突然又纠集人手上山,视护山大阵如无物,莫不是发了失心疯要拿人祭阵?除非……”

吴依依心领神会地与思渺对看一眼道:“除非月余前魔宗便笃定护山大阵派不上用场!”

思渺眯起眼睛神色颇有些凝重,双指捻起一颗棋子缓缓落定,轻呵一声:“赢了!”

吴依依大感意外地回过神来,这一局棋她本已占尽先机,只等收官获胜,哪里可能会输。

她当下定睛一看便发现了端倪,大声道:“思渺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偷偷挪我的棋子!赖皮鬼!”

思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说道:“你道这是你的棋子,却不知其实是我的黑棋换了你白棋的皮罢了!”

吴依依听他黑棋白棋好一顿臭屁正要动手,忽地回过味来惊道:“你是说……青云宗的白棋里混有魔宗的黑棋?”

思渺听罢,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感受着此刻吴依依投来敬佩地目光。

“别废话你个赖皮鬼,为了做个弊你跟我扯什么淡呢……”

思渺:“……”

就在两人为了棋局争得不可开交之时,秦烈阳那边已经把小桃红的花酒喝得尽了兴,几乎就要少儿不宜了。

吴依依心里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见到已经完全放浪了形骸的秦烈阳就要好好批评教育一番。可是她转念一想偏偏是自己将他大晚上的带进了青楼消费,以此人好色无度的嘴脸到现在还有件衣服裹在身上已经算是够给面子了,一时间有些不好发作。

也不知是被思渺作弊搅和了一盘好棋的缘故,还是自己的魔尊此刻正与她人卿卿我我,吴依依心里竟一阵烦乱。

眼见着小桃红腻在秦烈阳怀中像是一只偷食的猫,偏生那只猫刚才竟似有些得意的朝这边看了看,吴依依脑中噌地冒出个护食的念头,胸中无名火起,上前一把将小桃红从秦烈阳身上撕开。接着她食指一勾提起秦烈阳的下巴,俯身下去凑到秦烈阳眼前,鼻尖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脸。

秦烈阳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往后一缩却被吴依依勾住下巴没缩成功,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干啥?”

吴依依挑衅地看了一眼秦烈阳,舔了舔嘴唇。也不知是不是气氛烘托到这了,还是护食的本能占据了理智,她竟脑子一热口中轻飘飘念了句:“美人”,低头吻住了秦烈阳的嘴唇。

这宣誓主权的一吻将在座几人都吓坏了,连吴依依自己都有些意外。但她是个混不吝的主,一时失了智亲了也就亲了,亲完竟然还砸吧着嘴,煞有介事地冲秦烈阳说道:“花天酒地我不怪你,但你别忘了自己究竟是谁的人!”

秦烈阳和思渺被这一连串操作整的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小桃红羞愤已极,一抬手啪得一声响彻全场,一座五指山服帖地印在了秦烈阳脸上,直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前几日还叫人家小甜甜,说要择日娶我进门”,小桃红两眼含泪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是个断袖来的!”

话一说完,哇一声哭将出来夺路而逃。

吴依依这才发现自己今日一直是男子打扮,刚刚那一幕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男的吃了一个青楼女子的醋。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前卫,吴依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抱歉地缩了缩她的狗头。

次日,梅陇镇魔宗议事大堂里一改往日地死气沉沉,一群人正围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青云宗没啦!”

“此话当真!?”

“怎会有假,青云宗山门前立了百年“天下正宗”的牌子,一夜之间换成了“海纳百川”!”,只听一个青衣少年,眼睛睁得滴溜溜园,煞有介事得说道。

“那不是炎月宗的……”,旁边一位高壮大汉惊疑道。

“可不是!那魔宗,……就是说我们,那哪里是省油的灯哦!一场厮杀几乎屠了青云宗满门,据说青云宗掌门被一剑当胸刺死在大殿里!”,青衣少年看来早已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此刻正添油加醋地说着。

“欸哟哟,天下大乱了哟!”,这时角落里一位弓背老头忍不住接话道。

这天下大乱四个字仿佛落在了大家心坎里,顿时议论声四起,小小的屋子里热闹异常。

“都静一静!”,只见一黑袍大汉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这才放下茶杯说道。

屋内众人闻言顿时一静,纷纷望向堂中端坐之人,似乎在等其训示,显然此人身份不低。

只听黑袍大汉略一思索朝那弓背老头开口道:“洪老头莫要危言耸听,这帮小鸡崽子们不如您这般经过风浪,别都给吓着了。再说那青云山千里之外,漫天消息传到此处大概连三分都信不得,我看是不是天下大乱了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候。洪老头你是此间经事最多的,您觉得呢?”

黑袍大汉说话明着责怪洪老头说话没有分寸,话语间却又将其抬举成了一位老江湖,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偏又恼不起来,实在有点功底。

“是是是,小老头失言了”,弓背老一弯腰答道。

这弓背老者正是前日与吴依依二人喝过花酒的洪老头,而那黑袍大汉不用说,正是炎月宗梅龙镇分舵舵主,乔镇岳。

只见他闻言面色一缓,转头望向刚才说话的青衣少年一招手说道:“小廖,你的风言风语又是打哪里听来的,我可不记得你有这许多江湖朋友哦。”

这名叫小廖的宗门弟子一看就是个嫩茬,被乔镇岳随口一问便慌不迭地往旁边一指说道:“都是这位李立师兄跟我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向他手指之处看去,只见角落处站着风格迥异的两个青年。

当先之人执一把金丝玉折扇,白衣简朴素雅,身子略显瘦削,潇潇洒洒地背手而立,再加上一副秀气的面孔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其后之人腰佩宝刀,一身黑色劲装襄紫金云纹,眉眼凌厉神色冷峻,身形健硕粗犷,不修边幅的脸上英气逼人。

这二人正是吴依依和秦烈阳。

秦烈阳被众人盯得浑身不自在,悄声对一旁的吴依依说道:“吴依依,你确定咱这身行头没毛病吗?莫不是有点子高调了哦?”

吴依依一边跟大家招招手打了个招呼,一边悄咪咪回道:“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第一天来这不是显得庄重嘛。”

她一边笑着朝空气点头问好,一边摇着扇子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乔镇岳听洪老爷说过今日新加入的弟子似乎颇有来头,早存了试探的之心,他心念电转,总觉得这两人这么巧正赶上青云宗出事档口加入炎月宗实在蹊跷,便打定主意要好好探上一探,于是起身向两人略一抱拳询问道:

“两位小友即已加入我们炎月宗,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知二位出身何处,可已有了师承,自哪里听得这许多江湖传闻。”

吴依依恭敬抱拳道:“师承说不上,家里传下来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学了傍身而已。至于出身就更谈不上了,都是无名之辈,外出游历游历,混口饭吃罢了。那个消息嘛……早上喝花酒的时候听说的。”

秦烈阳听她满嘴跑马车,摆明了答非所问,不由得紧张起来。

乔镇岳似乎早已料到吴依依定不会轻易交代,面上倒也不恼,自顾自回到堂中坐下说道:“阁下既然不打算坦诚相告,我炎月宗的大门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进的。不过我宗宗号‘海纳百川’也非浪得虚名,江湖中人不愿透露身份的,只要比武胜得我宗弟子,自然也能某个差事,不知二位是否准备一试身手?”

秦烈阳闻言一个头有两个大,正欲使出彩虹屁大招蒙混过关,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那边吴依依一听比武两个字顿时来了兴趣,嗒一声收了扇子在手里颠了颠兴奋地说了声:“好!”

吴依依多年隐居天机阁,因她在师兄师姐们眼中实在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属于吉祥物那一类的。

所以她这么多年空学了一身武功,每每比试大家都不好意思跟她动手,不是这个让着就是那个哄着,刀剑还没近身就一声“师妹好功夫”了事,少有几次和思渺比试,这小鬼倒是不会放水,结果思渺个小屁孩每次都暗戳戳搞个暗器**药啥的,自己兵器还没亮出来就已经熄火,憋得她直想砍人。

这次终于有机会动手,她哪里还记得什么卧底什么低调,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快不记得了轻飘飘地就飘到了演武场上,一副来者不拒的架势。

秦烈阳一把没拉住吴依依,当即暗暗叫苦:“姐姐,咱们要文斗不要武斗啊,别忘了我是个才学了几天武功的菜鸡啊!”

众人似乎早已习惯这场面,见有人要比武自动将演武场围了一个圈,只等好戏开场。

乔镇岳虽感意外,倒也乐得如此,他自信凭他多年经验只消这两人露个几手,只要不是什么武林名宿,普通的生瓜蛋子他都能瞧出个七七八八来。

他当下朝方才的青衣少年一指点道:“小廖,你入门不久又与这位辛敖少侠年纪相仿,就由你来切磋一二。”

少年大概也对此见怪不怪了,稍一迟疑便从兵器架上挑了柄红缨枪,走上前来。

吴依依见对方挑了柄红缨枪,舔舔嘴唇往袖口中一掏,正想要亮出兵器,可谁承想这一摸还真把自己给愣住了。

袖口中一条红色冰丝缎带坚韧异常,名曰“赤霞”,乃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宝物。这类兵器虽奇,但倒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之物,奈何其上经年累月被她闲出淡来地秀上了些花花草草的,为了出场效果还坠了几个铃铛。

这,她如今是个大男人拎出一条花枝招展的赤霞,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是男扮女装来的?

可自己除了这玩意儿,啥武器也不会呀?吴依依就此尴尬地冲摆好架势的小廖挥了挥手:

“嘿嘿……这个……等会儿,容我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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