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耳机，”助教站在他旁边。他的身形挡住了背后的灯光，在林释言的答题纸上投出一圈阴影。
“我已经跟学院打过报告了，”林释言看着前面，“我听力受损，这个是帮助我识别声音的。”
“那也不行，”助教黑着一张脸，“我怎么知道你耳机里在放什么？”
林释言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助教看着他没说话，有些怀疑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林释言转着笔，听见耳机里叶伽懿说：“把耳机摘下来。”
他们刚刚针对是否展开基因沉默的研究吵了架，叶伽懿难得主动开口。林释言仍然不说话，助教说：“这样我没办法给你发试卷。”
叶伽懿在耳机里重复：“把耳机摘下来。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林释言站起来看着那个助教：“我不摘。你跟院长说，叫他写张纸条给我。”
助教说：“无理取闹！我们考试有我们考试的规矩。只是摘个耳机而已，你耳机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的话为什么不肯摘！”
“啧，”林释言突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从助教怀中抽过一张试卷，“你不就是怕我作弊吗？”
耳机里叶伽懿像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加重了语气：“林释言！”
林释言故技重施，报起了整张试卷的答案。全场哗然，助教呆站在原地。林释言基本上没有停顿，除了叶伽懿吼他的那一句：“林释言，停下！”他稍微顿了顿。等助教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释言已经说完了所有答案，拿起书包准备离开了。
前后排的考生都炸开了锅，放下笔讨论了起来。
“你，”助教一把手抓住他，“你站着。你这属于考场作弊！”
林释言笑着说，“猜猜为什么院长批准我不用摘耳机吧？”
他推开助教抓住他的手。
·
“林释言，你真是越来……”林释言把耳机取下来戴在颈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林释言打开看，是研究员发送给他的新药数据。他一项一项的对比，电话很快就打过来。林释言接起来：“Sean，数据上的血小板含量普遍比之前低，是新的ASOs影响到了骨髓的造血细胞。不过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好，”林释言盯着屏幕，“ASOs在心脏中的蛋白结合率太高了。”
“我们会试着引入磷酸二酯或者碱基修饰。”
“我来算吧，”林释言说，“你们赶紧完成安全性评估。我后天过来，明天有个会议。”
“好的，”研究员记下来，“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什么了。”
“OK，”研究员挂掉电话。
第二天林释言的会议被鸽了。他正好提前到卡尔斯巴德。湾区离卡尔斯巴德还有一点距离，他顺便考了个直升机的驾驶证，免得他还要来回跑机场。到达Ionis Pharmaceuticals的时候下了点小雨，实验室外的草坪一望无际。他驾轻就熟的把头戴式耳机换成无线，全身消毒，进ASOs实验室。防护服一穿，亲娘来了都不认得。他检查着近期的实验记录，听见后面有几个人在边等试验结果边聊天。其中一个女生扭捏的问：“Sean说他什么时候来啊。”
“他跟Oliver说后天。”
女生说：“我觉得他长得好帅。跟他在一起工作，效率都会高好多。”
“对啊，”一个人接话，“我看你跟他一起的时候，心率都能用来发电了。让让，你挡路了。”
“欸，你说人家人长得好看就算了，” 另一个研究员转着椅子，“脑子还那么好使。生物才学两年，就吊打我们一帮博士。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这就羡慕了？人家家世也好，母亲是什么影后，” 上一个人说，“他这种人是上帝的宠儿，一生都顺风顺水，我们没法比的。”
“欸，彗星实验的结果出来了。走吧，去找Adam。”
几个人从门口鱼贯而出，没有发现躲在柜子背后的林释言。他的意识短暂的从“Ames试验-检验合格”的字条中游离开来。
“……他这种人是上帝的宠儿，一生都顺风顺水……”
实验记录翻到第二页，他却读不下去。
“我是你的宠儿吗？”林释言轻声问。
“什么？”叶伽懿没有听清。
“我说，”林释言放下实验记录。他微微偏头，看见了黑屏的电脑屏幕中倒影的自己，“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明明就是一片低潮。”
叶伽懿说：“他们体外安全性测试做完了是吗？”
林释言恍若未闻。
“没想到离开你之后，它就变成废墟了。”
林释言梅开二度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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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