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陶茗谙看他急切走出坊门的时候,不禁偷偷乐了。

他觉得自己太欺负人了,差点让魏筼宁闹出大乌龙....

毕竟乌龙茶喝多了刺激肠胃,影响睡眠,主要是利─尿.../会导致身体脱水...

魏筼宁回到民宿的时候,王铠正惬意的跟前台小姐姐闲谈人生百味,“唉,你说人二十六岁人就成功还有啥意思?”

“没意思找个坟一躺,就真没事了。”小姐姐已经被他一下午的巴拉巴拉扰的心烦,此刻肃然回敬。

王铠一噎,悻悻地吸吸鼻子,转头就瞥见老板快步着急朝楼上走,他追上去,嚷嚷着:“魏总,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事,给我找出一身便衣。”魏筼宁语气已然不耐烦,打开门进了房间。

“哼,一个两个都不给我好脸色看...”王铠嘟囔着,不情不愿地给魏筼宁找衣服去了。

……

夕阳西沉,入秋后的夜色比来的之前快了些。

桌子上的菜品丰富,都是些家常便饭。魏筼宁吃了不少,席间和陶讳青也聊的热络,只是眼神一直没分给陶茗谙,像是偷腥的猫突然心虚。

几杯度数不高的桂花酒下肚,陶讳青有些醉了,声量陡然升高:“来,筼宁,你跟陶伯说句实在话,是不是来镇子上还要办别的事情?”

魏筼宁夹菜的手一顿,没说话算是默认。

空气静了几秒。

陶茗谙懵了,也猜到了。

陶讳青涣散的目光倏然变为清明,他叹口浊气,拍拍魏筼宁的肩,语气郑重:“这几年找上镇子的开发商不少,我这老骨头也不知道什么叫网红街。但我知道改造是好事,老房子,老街道,修缮修缮,像你爷爷当年花钱给这儿修条路,能让他们更敞亮更结实,我们这群老住民是打心底感谢的。”

魏筼宁还是没说话,他爸并非想的是修缮而是拆迁引进商户,在周围盖上酒店民宿...

这下他更像一条偷腥的猫,鱼没捞到,反而掉进水里,沾染一身冷重。

“筼宁啊,这里的分寸,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好比榫卯和混凝土,一个是木头一个是水泥,从材质工艺到灵魂都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连接一个是混合....”

陶讳青巴拉那么多,也没见魏筼宁说一个字,他笑了笑,好似梦到什么说什么:“跟你爷爷一样,最容易心软,心软有时候也是坏处。我是同意改造的,且信你一次,就当我再信一次魏大哥了。”

陶茗谙闻言,心中并未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传统与现代融合并非是一件坏处,他在京城当艺术策展人这些年,最了解保护与创新。

只要不过度开发,进行传统意义上的创新,就算双方的共赢。

满堂寂静,良久,魏筼宁才吐出一句话:“谢谢陶伯的信任,之前有意隐瞒是我的欠缺。”

“嗐,维求俗可耐,宁计故为新。你对镇子上不熟,也甭对那个图纸又看又描,打明个让茗谙带你去镇子上遛遛,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犄角旮旯的最为讲究熟悉。”陶讳青拍拍他的肩膀,跟托付似的。

陶茗谙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泛白,师傅一句话把两个人绑的更紧了些。

他抬眼,恰好撞上了魏筼宁微醺的眼神,里面夹杂着期待、紧张、委屈...

陶茗谙怀疑自己喝多了,望着他好似雾里看花,一点点被迷惑了。

良久,在这一片微妙的气氛中,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师傅,我知道了。”

后半程的饭局在一种极其奇怪的祥和气氛中结束,陶茗谙送魏筼宁出门前,去里屋拿了一串葡萄。

“你有些醉了,吃点葡萄能抑制反胃醉酒恶心。”陶茗谙递给他,他不接。

今晚的月亮太圆了,把魏筼宁的心思都捋直了。他就这样直登登看着他,终于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带有目的的去接近。

陶茗谙被他看的有点迷茫,咳嗽一声,对方没回神。又咳咳两声,依旧如此。

他面对这种直白裸露的目光有点不太自然,终于等的不胜其烦,了当牵起他的手,把一小串葡萄放在他手心,重复一遍说:“葡萄解酒,抑制反胃,醉酒恶心的。”

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脉脉含情的眼睛带了一丝笑意,他择了颗葡萄囫囵放进嘴里,含糊地说:“谢谢茗谙...葡萄很甜,明天几点出去遛我啊?”

遛他?陶茗谙真是觉得他醉酒耍假,桂花酒那么低的度数他都能醉?再说他作为一个副总,不需要应酬陪客户喝酒?

下一秒,对方就否决了他的猜想,魏筼宁真醉了。

因为步姿歪七八扭,脸也红彤彤,走路撞大门!

陶茗谙害怕他一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扶着他磕磕绊绊地往芳春民宿走。

王铠已经在门口接应了,老板迟迟未归,他也不敢睡,就倚在民宿门外的一颗槐树上,半阖着眼

打盹。

迷糊中听到一阵窸窣声,吓得他立马立正。等巷子里的人走到跟前的时候,他揉揉眼,不可置信道:“魏总?”

陶茗谙看清眼前人,费力地说:“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

王铠闻言连忙把魏筼宁接过来,焦急确认道:“魏总真的喝酒啦?!!”

陶茗谙点点头。

“我艹!完蛋了,魏总酒精过敏!”王铠嚷嚷着,立马把魏筼宁往屋内扛。

陶茗谙愣在原地,酒精过敏?!

不是!他酒精过敏还喝酒?!

陶茗谙咽咽口水,仅剩的理智让他跟了上去。

王铠把魏筼宁放在床上,赶忙去自己屋找氟雷他定片,没顾上魏筼宁难受的想吐。

陶茗谙见状连忙把他放平,扣子衬衫一一解开,魏筼宁脖颈胸前已然出现大片红疹,触目惊心。

魏筼宁痒的想伸手抓抓,陶茗谙一把扣住他的手,喊着:“药找没找到啊?没找到赶紧带他去医院啊!”

魏筼宁抓到他冰凉的手,如同干涸的小麦苗汲取一块降温的甘霖,使劲往自己身上贴。

陶茗谙顾不上这些,只听见王铠噔噔噔下楼大呼着:“哎呦─没有没有!我去开车,麻烦你把魏总扶下来!”

民宿里一时鸡飞狗跳,众人听到吵闹声纷纷点灯叽叽喳喳怨怼着。陶茗谙扶魏筼宁下楼时,完全是把对方的重量移到自己身上,下到最后一个楼梯,两人险些摔着。

陶茗谙费劲巴拉的把他塞进了后车座,王铠却不知道镇上医院在哪。陶茗谙无奈坐进后座指路,匆匆忙忙把魏筼宁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有点发烧,挂两天盐水吃点药就好了。

输液时,魏筼宁依旧握着陶茗谙的手,怎么也不肯撒手。甚至在打针的时候,微微拧起眉头,低声呓语,语气藏着依赖:“难受...”

陶茗谙虽反感也任由他去了。

王铠跑前跑后,缴完费,缓口气赶过来:“哎呦,终于整好了。还要多谢你啊,陶先生。”

陶茗谙摆摆手:“没事,他也是在我那才这样的,是我疏忽没发现他早就红了。”

王铠自责道:“哪能是你的错,多亏了你指路才到医院,要是我今晚跟着魏总去吃饭就好了。”

“……”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见死不救,非乃雷锋精神。

……扯淡。

说白了,魏筼宁要是过敏出事,他还算半个嫌疑人呢。

不过,魏筼宁明知自己酒精过敏还喝,蠢倔驴吧。

陶茗谙无语呵呵笑了一声,幽幽地说:“等魏先生醒过来,帮我转告一下我的人生箴言和必备生活技能,过敏会导致窒息死人的。”

对方握着他的手抖了一下。

陶茗谙继续补刀:“还有,珍爱生病,远离酒精。骗术拙劣,难期一世。机关算尽,终会败露。最后拒绝浪费就医资源。”

王铠瞠目结舌,脸上仍挂着虚伪尴尬的笑:“......”

这帅哥的嘴皮子跟镇上老奶奶吵架同样厉害,机关炮一样突突突,AK配上八倍镜似的怎样都精准误伤。

旁边发烧的小孩也吓得缩了缩脖子,因为他明天不想上学,今天故意没穿秋裤。。。

……

半晌,陶茗谙见着魏筼宁终于挂完一瓶盐水。

就当他尽完自己认真负责的看管义务,想挣脱手上的桎梏回家睡觉:发现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汗只挤出一个大拇指头时,他被气笑了。

这不明摆着占便宜,他四分之二确定魏筼宁是那个了!

G-A-Y!!!

他最讨厌的G-A-Y!

而且他根本没喝醉!

届时,陶茗谙想搜罗王铠帮忙,发现王铠已经疲惫地在他们斜前方的椅子上呼呼大睡,无心操管这边的事。

陶茗谙瞬间涌上一股无力感,怀柔政策他刚想使,魏筼宁就准时迷迷糊糊睁开眼了。

他舔舔唇,声音沙哑,偏头对陶茗谙无辜诧异的说:“这是哪?”

“医院。”陶茗谙冷不丁地说:“你过敏了。”

“哦,谢谢茗谙把我送过来。”魏筼宁语气干涩,心虚听着对方冷冰冰的话,识趣地立马把湿热的手松开了,弱弱解释:“抱歉,习惯了,一没安全感就这样。”

陶茗谙活动了一下手腕,脑海里判断他话中的真实性,可对方的眼神实属落寞真诚,他越看越觉得自己过分,总在过度揣测他。

“没关系,下次不要在逞强了,你酒精过敏。”陶茗谙的无名火就这样被浇灭了。

魏筼宁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果然怀柔政策最有用。

他懊恼道:“嗯好,今晚也是看陶叔喝尽兴了,我不想扰他兴致,就跟着喝了两杯。那桂花酒很甜,我以为是果汁。”

……

陶茗谙听着他的解释,心中莫名有些酸软,关心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有点...”

陶茗谙默了两秒,伸出手背贴上魏筼宁的额头试温,嘴里念叨着:“还有点烧...”

微凉的触感一掠而过,魏筼宁却觉得浑身发烫,“嗯...估计打完针就好了。”

“医生说你明天还要再观察一天,那你明天再来趟医院。”陶茗谙收回手。

魏筼宁遗憾的低声道:“明天中秋...说好去遛弯的...”

陶茗谙闻言,有点哭笑不得的瞥他一眼:“魏总,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遛弯?考察项目又不急于这一天...”

“不是...”魏筼宁望向他,眼神已然清明,干巴巴地说:“明天是中秋,我也不想在医院过,吃药就好,我身体素质挺好的。”

陶茗谙右眼皮跳了跳。

最终,在魏筼宁可怜的死磨烂泡攻势下,陶茗谙还是答应了。

……

他承认。

魏筼宁确有几分姿色。

工作有点忙[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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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过敏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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