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此为止吧。”

时隔四年，当苏夏再次被谢凛澈拉住时，脑海中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当年狠心发出的分手短信。

指尖传来的力度带着不容抗拒的执拗，像藤蔓缠上手腕，激得她指尖发麻，连带着心脏都泛起熟悉的钝痛。

“谢总，您这是想上娱乐头条了？” 她红唇微勾，眼尾的红在水晶灯下泛着潋滟的光，语气里的魅惑裹着淬了冰的挑衅。

谢凛澈眉头紧蹙，嘴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不顾周围喧杂的人流只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腹碾过她细腻的皮肤，仿佛一松手，眼前这抹月光白就会像四年前那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见他不答话，苏夏眼角的余光瞥见会场另一侧已有几道探究的目光扫来，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她脸上的从容碎了一角，语气沉了下来：“谢总，请自重，我们不熟。”

美目怒睁时，她的瞳孔亮得像含着星火，挣脱的力气陡然加大。可谢凛澈早有防备，顺势一拉，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到鼻尖相抵。他身上的松木香水混着淡淡的雪茄味涌过来，呛得苏夏喉咙发紧。

“不熟？” 谢凛澈的眼角泛起红意，那抹红从眼尾漫到瞳仁，将浅琥珀色的眸染得像烧起来的野火。

“谢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翻涌的偏执，她真的慌了。

这里是全程直播的慈善星光晚宴，哪怕他们躲在宴会厅最偏僻的立柱后，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紧绷的姿态，只要被任何一个镜头捕捉到，明天的热搜就会炸开锅 “# 国际新星苏夏归国与谢氏掌权人谢凛澈旧情复燃 ”或是一些更难听的揣测，她闭着眼都能想到。

“苏小姐不是说不熟吗？” 谢凛澈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鼻尖，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搂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礼裙的缎面被他掌心的温度熨得发烫，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我想尽快跟苏小姐熟悉起来。”

“谢凛澈！” 苏夏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咬住下唇压回去，“你疯了？”

谢凛澈反而抱得更紧，手臂甚至微微发颤，像是在克制某种汹涌的情绪。“不叫谢总了？不跟我装不熟了？苏夏！”

他的唇缓缓贴近，带着势在必得的侵略性。苏夏屏住呼吸，睫毛剧烈颤抖，以为下一秒就会被他吻住。可他的唇最终停在她的鼻尖上方，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谢凛澈，你放开我。” 苏夏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谢凛澈心慌。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不再紧绷，却像被抽走了所有温度，变成一块拒绝被融化的冰。这种平静比愤怒更让他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失控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缓缓松开手，向后退了半步，目光却像生了根，牢牢钉在她脸上。四年了，他已经四年没能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她。以前的婴儿肥已经消下去了，唇线更锋利了些，可眼尾那点天生的媚，还是和当年一样，能轻易勾走他的魂魄。

“夏夏，这一次，你别再想跑了。” 他伸出手，指腹悬在她脸颊上方，只差半寸就能触碰到那片细腻的皮肤，却被苏夏猛地偏头躲开。

“谢总，您如今已是谢氏集团掌权人，想要什么样的情人没有？” 苏夏向后退了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语气里的讽刺像针一样扎人，“何必来撩拨我这个刚回国的‘小卡拉米’？”

她的脑海里闪过恋爱两年里他的沉默与冷淡，想起她被全网黑被逼退圈的时候，他却消失了一周。如今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只让她觉得可笑。

谢凛澈却又逼近一步，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盯着她的眼神像头蛰伏的饿狼，终于锁定了猎物，“我们之间，从未结束，苏夏。”

苏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震惊于他的无耻，“我们已经四年没联系了！谢凛澈，我清清楚楚发了分手短信给你！”

“不是你想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他的眼神里翻涌着痛苦和偏执，像沉在深海里的火山，“我没同意。”

就在苏夏被他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时，一道娇柔的女声插了进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谢总？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苏夏转头，看见白珍端着香槟站在不远处，一身艳红的鱼尾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她是《本心》影片的女一号，如今已是国内一线花旦。

她正笑意盈盈向他们走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白小姐。” 谢凛澈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连眼神都褪了温度，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男人只是幻觉。

白珍像是没察觉他的冷淡，款款走到苏夏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指甲却几乎要嵌进苏夏的肉里，“苏夏？真的是你！回国怎么不打声招呼？我还以为……”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看向谢凛澈，“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苏夏听着白珍绵里藏针的话，不动声色地抽出胳膊，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刚落地就赶上晚宴，还没来得及联系老朋友。倒是白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哪有你漂亮？” 白珍捂着嘴笑，眼波却往谢凛澈身上瞟，“当年你在国外拿奖时，我就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带着更厉害的作品回来的。对了，你这次回来，是准备签约哪家公司？谢氏最近在影视圈动作很大，谢总眼光又好，不如……”

“白小姐费心了。” 苏夏打断她，语气淡得像水，“我的经纪人会处理这些事。”

谢凛澈始终没说话，只是看着苏夏。她应对白珍时的从容，拒人千里的客气，甚至连微笑时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和之前那个追在他身后喊 “谢凛澈等等我” 的少女判若两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呼吸发紧。

白珍见气氛尴尬，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夏一眼。

立柱后的空间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你看，” 苏夏忽然开口，“大家都看着呢。谢总，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谢凛澈却向前一步，再次抓住她的手腕，这次的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不是一个世界，我说了算。”他低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手腕上，细细摩挲着他刚没控制住留下的指痕，“四年前是我错了，夏夏，但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

苏夏看着他眼底的执拗，想到之前自己跟在他身后的两年，忽然觉得很累。她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急促而决绝。

谢凛澈没有追。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月光白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的喧嚣里，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抬手松了松领带，露出颈侧那颗红痣，在灯光下泛着危险的光。

苏夏，你跑不掉的。

而另一边，苏夏在离开危险的“立柱后”，马上被经纪人齐梦逮住了，“我的小祖宗，你去哪了，这是你回国后第一次正式露脸，刚刚好几个导演、制片人再问你呢。”

“没事。”她垂眸，整理了一下自己还未平复的情绪，“刚去了个卫生间。走吧。”

“你入场时的红毯造型数据已经在微博上爆了。”齐梦将手机递给她，“你看。”

苏夏接过手机，看到热搜榜上好几个关于自己的话题，而“#恭迎苏贵妃回国”“#苏夏靠着盛世美颜杀回来了”两个话题已经爆了。点开话题第一条微博就是粉丝剪辑的自己红毯直播视频。

视频开场是加长林肯的车门缓缓打开，自己带着微笑缓缓向镜头招手的片段。

“summer看这边！”

“对着这边笑一下！”

周围的闪光灯与她身上的D 家最新款的高定“月光玫瑰”礼服相映。

这款长裙是雾面月光白，掐腰处用银线绣着暗纹玫瑰，凸显了她完美的身材曲线，走动时镶嵌着的碎钻裙摆熠熠生辉。

苏夏满意的看着视频里的自己，不愧是自己多方联系借到的礼服。

露背的设计大胆又克制，脊椎沟若隐若现，长发被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发尾卷出自然的弧度。耳垂上挂的碎钻耳钉，与脖子上那串粉珍珠相搭，显得高级又优雅。

苏夏看此时视频里一下刷出满屏的弹幕：

“姐姐杀我！”

“太美了，果然还得是我苏贵妃，雍容华贵又美颜四方。”

“不愧是被外媒评为的最具东方韵味的演员，看着姐姐的脸，我就想到了国泰民安！”

视频里还有自己签名后的采访：

“summer，好久不见。”等她签完名，主持人盛月就递给她一个话筒，“我相信有很多观众都很好奇你选择回国发展的原因。”

“emmmm，”她皱了皱鼻头，故作难为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蓉城人，我真的太想念正宗的火锅了”。

台下记者的笑声也在视频中出现，弹幕也疯狂刷屏：

“留子真的太懂这句话的含金量了，我也想赶快回国！”

“前面的，祖国欢迎你回来建设。”

“谢谢，我们只希望不给祖国拖后腿。”

视频里的她接着歪歪头，眼角弯了弯也跟着笑了，“开个玩笑，但确实是我回国的理由之一。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目前国内的影视行业也发展得很好，我也希望回来成为优秀的作品的参与者。我只是出国学习交流，现在硕士毕业证也拿到了，可不能不让我回国啊。”

弹幕：

“笑死，姐姐OS:我只是读个书，发现回不来了。”

“不能不能，这么美的绝世容颜怎么能给外国人当福利。”

苏夏刷着自己相关的话题，看着自己的粉丝努力打榜，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齐姐，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她转头笑着看向齐梦，把手机上的粉丝评论递给齐梦看，“因为他们在等我啊。”四年了，这个圈子进了太多新人，可这群粉丝依旧守候在这里，她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开文啦，开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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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