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得高确实看得远。在青青草原中,印着游家超大logo的飞机格外显眼。
我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记录完成后观察地面没有危险,我便割断了绳子降落。
上天半小时,飞行五分钟。好在不是白费功夫,我们得到了很多有用信息。
游前游诠一直跟在鸵鸟后面,见我落地立马跑过来嘘寒问暖。
收好降落伞后,我把手机递给他们,「飞机位置大概在东南方,距离我们至少20公里。如果一路顺利,需要5小时左右。」
游前收起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要在天黑前找到过夜的地方。草原的夜晚是杀戮者的狂欢,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抓紧行动吧。」
空旷的草地没有遮掩,很容易招来野兽的觊觎。小山坡往往埋伏着剧毒蛇虫,被咬一口全村开席。洞穴挺好但是有主,一般是强大野兽的居所,它们的领地意识非常霸道,主打我的地盘我做主。
「往南五公里,是不是有个废弃火山。火山岩浆含有硫酸和盐酸等酸性物质,动物们并不喜欢接触。」
确定了目的地,我们开始赶路。必须要在天黑前到达,走夜路无异于取死之道。
有惊无险,顺利抵达。很幸运,火山口附近没有新鲜的动物足迹。
但我们发现了疑似人类挖掘的坑洞和一些散落的白骨。
土坑长约5米,宽约3米,高约1米,残留着干裂的火山泥。应该是用来制造粗盐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废弃了。
骨头已经风化,只能隐约看到啃咬的齿印,但无法判断来源于哪种生物。
更奇怪的是没有找到头骨。
原住民活动的痕迹,令我们面临的威胁又多了一重。他们随时都会返回火山口。
太被动了。
会制盐会从事简单的生产活动,并不代表产生了文明。
「头骨可能在搬迁时被带走了。大学时我曾听一位教授讲课,酋洲大陆人们笃信宗教,对神灵的崇拜和信仰极端狂热。」
「因此流传出许多骇人视听的供奉传闻,不…也许那些都是事实。」
「在某些偏远部落,至今存在着人牲献祭的残忍陋习。头骨,是祭品,也是容器。」
这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令我对教授所说的内容记忆犹新。
人类和野兽,究竟哪个更恐怖?
野蛮未开化的人类,又与野兽何异?
辛辛苦苦找到的安全点,却隐藏着更凶险的隐患。
游前眼含忧色,「今晚都警惕些。但我想对方应该不会晚上行动。他们远比我们更加了解这片草原夜晚的危险性。」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
靠着钻木取火,我们燃起了火堆。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对未知黑夜的恐惧。
捡来的枯枝在火中发出噼啪声,细微的火星升起又湮灭。
脱离了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身体的脆弱便翻涌出来。跳伞落到树上的擦伤,拽住游诠胳膊脱力的疼痛,长时间行走的酸软,无一不诉说着今天的经历。
发生了太多事情,当世界变得平静,我竟有种梦中梦的怪诞惊惧。
还好,会痛就不是梦。
我抱膝蹲在火堆旁边,身侧落下两片阴影。
「姐姐~伤口要及时处理~小心留疤哦~」
「林潇姐,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我耳边响起。
我向后仰身,左诠右前,手里都拿着酒精和纱布等医用物品。看向我的眼神,诚挚,担忧,盛满关心。火花给少年镀了一层温暖的光环。
这算什么,工具人大翻身,成为小少爷认可的朋友吗?
姐笑了,胳膊和腿都伸了出去。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个处理伤口,一个按摩揉腿。都有事干,谁也别争,谁也别抢。
我要放松享受双生BOSS服务的快乐!
轮流值班,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5点我们就醒了。早饭压缩饼干加水,谁都没敢吃太饱。
救生包里装的食水有限,不能放纵一时的口腹之欲将后路切断。
简单吃过早饭,我们聚在一起研究路线。
20公里,是直线前进的理想距离。但路上总会遇到意外,绕路算得上最小的代价。
六点日出,十二点至下午两点太阳毒辣,饮水不足的情况下强行赶路只会造成严重脱水。日落前两小时,我们要寻找过夜地点。
真正用来搜索飞机残骸的时间,只有上午六点到十二点的六个小时,和下午两点到六点的四个小时。
十个小时看似很多,但我们的体力并非巅峰状态。
「林潇姐,这个给你。」
游诠不知从哪找到了三根直而粗的木棍,将弹簧刀绑在顶端,制成了简易武器。既能当作拄杖用来行走,又是武器可以防身,真是个小天才。
接过棍子,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翻过土垃堆跨过臭水沟,这路就走吧,崎岖坎坷不吱声。
绕过落单的野猪,路过恋爱的斑马,躲过盘旋的秃鹫,行走在酋洲大草原上的我们,像极了误入妖怪大本营的唐僧。
太妙了,这怎么不算新时代的酋游记呢~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取经路,一生要强的种花人绝不认输!
吭哧吭哧走到十二点,大约走了15公里,日光毒辣,顶不住了。
我们决定停下吃饭休息恢复体力。
压缩饼干(嚼嚼嚼)这玩意谁发明的(咯吱咯吱)巧噎得慌(咳咳咳)。
泪目,姐想女人了啊!
好怀念以前左拥右抱的日子。
奶茶婶子,卖瓜王婆,豆腐西施,麻辣干妈你们都在哪里啊呜呜呜……
心里难受但我忍住不说,这样比较节省口水。
下午两点,我们再次踏上了寻找失落飞机的旅程。
「哥,林潇姐,你们快来看,这里有几行车轮印。」
顺着游诠的呼唤望去,平坦宽阔的地面赫然出现了道道压痕。车印从西北方来,向东南方去,而这…正是我们前行的方向。
沿车印来回走动探查,终于又发现了新线索。凌乱的脚印和带血的兽印。
脚印分布在车轮印两侧,说明至少有两个人分别从左右门下车。他们留下的鞋印除了大小的细微差距,完全相同。
我抬起自己39码的鞋比了一下,这些人的鞋码绝不小于45码。
大多数情况下,脚长与身高成正比,两者相差约七倍。也就是说,他们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九!
什么样的团队才会成员人均高个壮汉,还穿着一样的鞋子?
兽的足印较小,可能是幼崽或者小型兽类。出现的位置在两道车印中间,落后于人的脚印。
我几乎可以复盘出当时的情况。
被囚禁的野兽,渴望回到辽阔的草原。当它奋力挣扎逃出汽车后备箱。等待它的不是自由,而是新一轮的追捕。
受伤且饥饿的它根本无力抵挡。明明草原就在眼前,却被关进牢笼再次失去自由。
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伙人的身份,是偷猎者。
偷猎者,非法捕猎、捕捉或杀害野生动物的人。他们身上往往携带武器。
比如,枪。
AK48,枪枪弹发,绝命速杀。
一瞄一个准,一打一个狠。
……
绝了。
活人祭祀原住民,持枪暴徒偷猎者。大草原搁这养蛊呢?
荒野求生难度系数秒变地狱级。
烦了!毁灭吧!都鲨喽!
游诠摸摸面目狰狞的我,走到游前身边看他刨土。扒拉开兽印脚印车印表层干巴巴被压实的泥土,游前表示有话要讲。
「下面的土很湿润,这辆车经过的时间应该在今天早上。他们昨天可能听到了飞机坠地的声响。」
「哥,我不明白,这事跟他们有关系吗?为什么他们也赶着到事发地?」
游前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一架完全损毁的飞机毫无价值,但一架疑似有幸存者的飞机值得他们冒险。」
「至于原因么,在偷猎者眼中买卖动物和买卖人口没有区别。」
游诠有些接受不能,「这是犯法!我要让公司……」
他的话没说完被游前打断了,「游诠,这里是酋洲大草原。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得有命活着回去。」
「偷猎者跟你从前接触的人不一样,别指望他们有多崇高的品格。」
游前这小子隐藏很深啊。这不怒自威的气势,没点阅历撑不起来。
可他平时那副绿茶样子做给谁看呢?
也没听说他爸,霸道总裁游傲天,和他妈,财阀千金苏玛黎,有私生子女啊。
想不通,头好痒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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