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整座别墅晕染得静谧而温柔。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林许意牵着颜秋吟的手回到卧室。房间里没开大灯，只留了几盏壁灯，暖黄的光线漫过铺着红色锦缎的床榻，映得空气里都飘着几分缱绻的甜。

颜秋吟的脸颊还带着点酒意的微红，被林许意拉着坐在床边时，指尖微微发颤。他低着头，能看到自己无名指上那枚素圈银戒，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累了吗？”林许意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

颜秋吟摇摇头，睫毛轻轻颤动：“没有。”

林许意伸手，指尖拂过他的脸颊，从眉眼到唇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今天……开心吗？”

“嗯。”颜秋吟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盛满了化不开的温柔，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炙热。“很开心。”

林许意笑了，俯身吻住他的唇。

这个吻和以往都不同，少了几分克制，多了几分辗转的缠绵。颜秋吟闭上眼睛，睫毛上沾了点湿意，笨拙地回应着他，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林许意的衬衫领口。

林许意顺势将他揽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吻得更深了些。窗外的月光悄悄探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勾勒出暧昧的轮廓。

“秋吟……”林许意的声音带着喘息，落在他的耳畔，“别怕。”

颜秋吟埋在他颈窝，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这些年的相伴，早已让他对眼前人卸下了所有防备，只剩下全然的信任。

林许意抱着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红色的锦被衬得颜秋吟的皮肤愈发白皙，他像只受惊的小鹿，蜷缩着身子，眼神里带着点羞怯，却没有半分抗拒。

林许意俯身躺下，将他圈在怀里，掌心贴着他的后背，慢慢摩挲着，像是在安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吗？”他忽然低声问。

颜秋吟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小时候那个冰冷的夜晚，自己缩在地板上，而林许意在床上睡得安稳。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那时候我真混蛋。”林许意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懊恼，“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都过去了。”颜秋吟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现在很好。”

是啊，现在很好。

林许意不再说话，只是用行动证明着这份“好”。他的吻落在颜秋吟的发顶、眉眼、鼻尖，最后停在唇上，温柔而坚定。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解开他衬衫的纽扣，触到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轻轻颤了一下。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照亮了颜秋吟泛红的眼角，也照亮了林许意眼底的疼惜。没有急促的掠夺，只有慢慢来的温柔，像溪水漫过青石，细腻而绵长。

颜秋吟抓着林许意的手臂，指节泛白，却在他低声的安抚里慢慢放松下来。他能感觉到林许意的克制，感觉到那份藏在炙热下的珍视，心里像被温水泡过，又酸又软。

“许意……”他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声音带着点破碎的气音。

“我在。”林许意立刻回应，吻了吻他的唇角，“别怕，有我。”

夜还很长，红色的锦被下，是两颗紧紧相依的心。过往的隔阂与伤痛，在这一刻彻底消融，只剩下彼此的温度和呼吸。林许意用最温柔的方式，将这些年的亏欠一点点填满，而颜秋吟也在他的怀抱里，彻底卸下了所有防备，交付了自己的全部。

窗外的风停了，只剩下墙上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为这对迟来的爱人，倒数着往后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天快亮时，颜秋吟窝在林许意怀里，累得睁不开眼。林许意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发，在他耳边低语：“秋吟，我爱你。”

颜秋吟含糊地应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睡去。

晨光破晓时，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落在相握的两只手上，无名指上的银戒并排躺着，在光线下闪着温柔的光。

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也是他们往后无数个寻常夜晚的开端。往后余生，柴米油盐是他们，风花雪月是他们，所有的温柔与缱绻，都只属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