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餐桌上的战争

周六的清晨总是格外慵懒。

颜秋吟醒时，身边已经空了。他披着晨袍走出卧室，就闻到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林许意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背影挺拔，只是动作有点……笨拙。

“醒了？”林许意回头，脸上沾了点面粉，“马上就好。”

颜秋吟走过去，看着锅里煎得焦黑的蛋，忍不住笑：“还是我来吧。”

“不用，”林许意把他往外推了推，“今天我给你做。”

结果最后端上桌的，是一盘歪歪扭扭的吐司，两个边缘炭化的煎蛋，还有两杯泡沫消散的咖啡。颜秋吟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果酱，眼睛亮晶晶的：“好吃。”

林许意挑眉：“真的？”

“嗯。”颜秋吟点头，伸手抹掉他脸上的面粉，指尖故意在他下巴上挠了一下，“就是有点费牙。”

林许意低笑一声，抓住他的手按在唇边吻了吻：“那下次还是你做。”他顿了顿，夹起自己盘子里那个稍微能看的煎蛋，放到颜秋吟碗里，“这个给你，我吃那个炭块。”

颜秋吟看着他把焦黑的蛋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护食的小兽，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珍贵。

二、音乐盒与旧照片

深秋整理书房时，颜秋吟翻出了那个被粘好的音乐盒。

木质表面早已磨得光滑，边角的粘合处依旧清晰。他上了发条，不成调的旋律慢悠悠地淌出来，像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叹息。

林许意走过来，从身后圈住他的腰：“还留着。”

“嗯。”颜秋吟把音乐盒放在书架上，和他们的结婚照摆在一起，“这是我们的见证啊。”

照片里两人穿着西装，手牵着手站在教堂门口，笑得一脸灿烂。林许意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忽然说：“其实那天我超紧张。”

“嗯？”

“怕你反悔。”林许意低头，下巴抵在他发顶，“怕你突然觉得，跟我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太亏了。”

颜秋吟转过身，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不亏。”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早就被你填满了，再也装不下‘亏’这个字了。”

音乐盒的旋律还在响，叮叮咚咚的，像在为他们的对话伴奏。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温暖得让人想闭上眼睛，就这样赖一辈子。

三、医院里的守护

颜秋吟的癌症虽然控制住了，却需要定期复查。

这天复查结束，医生说恢复得很好，颜秋吟松了口气，转身却看到林许意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颤。

他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

林许意转过身，眼眶通红：“医生说……有复发的可能。”他声音发哑，“秋吟，我怕……”

怕再次失去他。这三个字哽在喉咙里，像块烧红的烙铁。

颜秋吟的心揪了一下，伸手抱住他：“别怕啊。”他拍着林许意的背，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就算真的复发了，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再说了，我这么厉害，肯定能打败它的。”

林许意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说：“不许你有事。”

“嗯，”颜秋吟笑着点头，指尖穿过他的发丝，“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

回去的路上，林许意一直握着他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颜秋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疼着，是这么安心的一件事。

四、雪夜里的热汤

除夕夜下了场大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

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裹着同一条毛毯看春晚。窗外烟花炸开时，颜秋吟忽然说：“想吃你做的汤了。”

林许意挑眉：“确定？”

“确定。”

结果半小时后，颜秋吟看着锅里漂浮的不明块状物，沉默了。林许意挠了挠头：“好像……水放少了。”

最后还是颜秋吟挽起袖子，重新煮了锅姜汤。姜香混着红糖的甜，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两人捧着热汤坐在窗边，看雪花簌簌落下。颜秋吟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其实你第一次做的糖醋排骨，也很好吃。”

林许意笑了：“明明糊了。”

“但那是你做的啊。”颜秋吟看着他，眼里的光比窗外的烟花还亮，“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林许意放下汤碗，倾身在他唇上吻了吻，带着姜的辛辣和糖的甜：“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直到你吃腻为止。”

“才不会腻。”颜秋吟回吻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一辈子都不会。”

雪还在下，汤还在冒热气，电视里的春晚还在继续。这个冬天，因为身边有彼此，连寒冷都变成了温柔的注脚。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会有争吵，会有担忧，会有无数个平凡的瞬间。但只要牵着对方的手，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他们知道，从校服到婚纱，从误解到深爱，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奔向彼此。而这份爱，会像壁炉里的火，温暖着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