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忙蹲下身将郑氏扶起,“夫人快请起,你放心,此案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郑氏起身谢过,“对了,府上有空置的院子和厢房。我让人今日收拾出来,你们明日便搬来吧,住在客店总是不方便的。”
柳凤没有拒绝,她点点头应下了。
离开魏府,二人往客店走。
一路上,柳凤沉默不语,片刻后,打破了宁静,“你怎么看?”
薛誉摇摇头,“尚未见到尸身,我无法判断。”
“我也是,案发现场明日也该去看一看。”
*
次日清晨,柳凤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客官,你直接推门进去不就好了?都是男子,有什么要紧?”
没人回答。
紧接着,那男子恍然大悟笑道:“哦!明白了明白了,公子**苦短,不便打扰。”
话音落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柳凤一个激灵,醒了。
这人谁啊?在和谁说话呢?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慢悠悠起身,穿好衣服束好头发,准备去找薛誉。
推开客房的门,薛誉竟早已候在门外,他半眯着眼抱臂倚靠在门边。
初阳柔和的光撒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柳凤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是不是对我下蛊了?以前怎么没发觉薛誉长着一张如此赏心悦目的脸。
棱角分明,眉眼如画,鼻梁如高高的山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双眼缓缓睁开,嗓音沙哑低沉,想是起身后还未说过一句话,“醒了?”
“你在我门外站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
薛誉笑笑,脸上柔和了许多,“多睡会,不碍事。”
“下次别这样了,容易被人发觉端倪。”
薛誉挑了挑眉,“柳公子**苦短,不便打扰,有何不妥?”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生气了?”薛誉见柳凤愣着没说话,问道。
片刻后,柳凤恍然大悟,笑着拍了拍薛誉的手臂,“生什么气啊?挺好的,风流俊俏柳公子,我看行。”
这回轮到薛誉愣在原地了。
柳凤大步走开,片刻后回头,阳光撒在她脸上,有几根调皮的发丝散发着金黄的光芒。
薛誉喃喃道:“是挺俊俏。”
柳凤见他不挪半寸,皱眉喊道:“愣着干什么?走啊,饿死了,突然想吃昨日那家食肆的东西了。”
薛誉回过神快步跟上,“昨日那家?不过匆忙塞了两口,也能吃出味道?”
“这叫回味,懂什么啊你。昨日那家食肆叫什么来着。”
当二人在食肆门前站定时,柳凤抬头看了看牌匾,这回记住了,叫念娇楼。
掌柜的一早便已在店中,柳凤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两碗小米粥,三个配粥小菜,吃饱喝足后,眼见着时辰尚早。
薛誉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昨夜魏知县府上的下人送来口信,说是魏府的厢房收拾好了,今日会有人去客店将我们的东西带去。”
柳凤点点头,郑氏的好意哪能拂了?
“行,搬吧。昨日魏知县的信笺带上了吗?腰牌带了吗?等会儿别被人从县衙给赶出来。”
虽说有魏天的信笺和腰牌,可柳凤还是担心出岔子。
“放心吧,带着呢。”
正说着,食肆的掌柜忽端着一盘瓜果上前。
他笑道:“我说二位怎的如此眼熟,想起来了,昨日光临过鄙店,是魏知县的朋友,对不对?”
薛誉点点头,指着那盘瓜果,“正是。这是何意?”
“魏知县的朋友,便是我林翔的朋友!”
柳凤好奇,“你与魏天熟识?昨日怎没听你说起?”
林翔摆摆手,“我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能与知县交朋友?魏知县是个好官,我们华岩的百姓,都敬重他。”
“对了你们昨日去见了魏知县?他身体如何了?”
薛誉回答,“时好时坏。”
林翔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你们……劝劝魏知县吧,刘振的案子啊,别管啦!我听说那仵作和书吏都……也就是魏知县命大。”
柳凤拿起盘中一块甜瓜,咬了一口,“林大哥放心吧,魏知县身体抱恙,这案子他有心无力,不会有危险的。这不,我俩不怕死,换我俩来管了。”
林翔一愣,“你们?你们是?”
“风誉同舟。”柳凤脱口而出。
薛誉在她手腕上捏了一下,朝林掌柜笑笑,“我们是谁不重要,总之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的。至于你说的那些传言,就仅仅是传言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林翔脸色变了变,“这……那你们小心为上,自求多福吧。”
“对了。魏知县过去光临过鄙店,对我做的小笼包赞不绝口,若二位方便,可否帮忙带上一屉,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二人应下,约好午时来取。
*
当薛誉和柳凤走进华岩县衙的大门,第一个见到的,是李县尉。
李县尉许是早就将薛誉这号无足轻重之人给忘了,“什么人?”
薛誉作了个揖,毕恭毕敬道:“李县尉,在下薛誉,是名仵作。我们是来找陈主簿的,敢问他可在县衙中?”
柳凤心里想着,李县尉?就是那个草包?
可面上也还是恭敬地作了个揖,“在下柳风,是名书吏。”
李县尉面露惊讶神色,“跟我来吧。”
转过身,小声喃喃,“送命的这么快就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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