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兆棋没想到卫轩会叫到自己，一个指头指指自己愣了一秒，慢吞吞的起身跟着先前被点到名的人就出了教室。走出几步，身后有人来了，胡轩风风火火地赶上来，卫轩也小跑着上前，在邬兆棋肩膀拍了一把就走到前面去了。

看得出来，卫轩对邬兆勋本人应该是蛮友好的，这让邬兆棋有点意外，还以为自己弟那样的差生应该是和班长这样的好学生讲不上什么友谊的。

她纳罕着，随即低声问身边的胡轩：“我跟班长关系很好？”

胡轩看向她的表情变化莫测，像是心疼又像是在看智障：“上学期期末你帮他干架的事忘了？他一直对你不怎么样，不过那事之后他应该对你友好了吧，后面放暑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勋哥，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医生有没有给你开什么药，吃了可以恢复智商什么的？”

邬兆棋没搭理他，循着卫轩走的方向赶紧往搬书的地方奔。

教导处二楼，其他班领书的人排队在前面，他们三班的几个学生等了一会儿才进去，班长签字，其他几人点清书本的数目就各自抱了一定的量往外走，邬兆棋和胡轩又落在后面。一共来了六个人，前面走了四个，后面留给他俩的书有点多。

虽说邬兆勋这副身子的胳膊很长，力气也有，但邬兆棋依旧不适应，抱着一摞书走路实在吃力，下楼梯的时候生怕自己摔下去了。

一楼是教导处，听说她弟初一一年是这里的常客。这会儿她抱着书刚走到楼道口，办公室里就出来了一个四五十岁干干瘦瘦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灰色保温杯，目光刚好落在邬兆棋的身上，眼睛里有点笑意。

“搬书啊？”

这个男人她弟没有介绍过，此时他的笑也来得莫名其妙，弄得邬兆棋一头雾水。笑容看着慈祥，但着实意味不明。

即便如此，她稀里糊涂地点了一下头，喊了一声“老师好”。学校里端着个水杯出现，那学校就是他的职场，叫老师应该是不会错的。

本来纯属礼貌的一句话，那个中年男人听了竟表现的大吃一惊，不过邬兆棋并不关心这些，因为走在前面的胡轩突然嚷了一声：“勋哥，快点！”

“哦。”她敷衍地回应之后，抱着书就走，也没注意到身后教导处的门里恰好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九月的天气，他一件浅灰色衬衣配一条白色休闲长裤，虽然能看出二十四五的年纪，身上却隐隐会透露出一丝少年感。

岑让眼看着那个男孩有些失了方向地在教导处外的小花园里转悠，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很久以前出现过，很强的既视感。不过一瞬间的感觉而已，他几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朝门口不远处的那个中年男人礼貌地打招呼：“刘主任！”这并不是他和刘主任的第一面，但却是第一次以同事的关系见面。

刘主任顺势转身过去：“哦，小岑啊，课程都看了吧？”

“看了。”昨天已经在这里办理过入职，今天是来领课程表的。研究生刚毕业，学校安排他带高一两个班的英语，和其他老师相比，他的教学任务可以说是非常轻松。。

“刚来可能会不习惯，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跟我们提，啊——一切都是为搞好工作服务。”

“谢谢刘主任。那您忙，我就先走了。”

*

邬兆棋进教室把书搁到讲台边上，其他的人已经在发书了，为了图省事，前排的人把书摞一摞放在第一排学生的桌上然后依次往后面传。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理了一下书本，班主任突然领着一个转校生进门，让大家安静一下。等那个学生做完自我介绍，罗茜朝邬兆棋的方向扬了扬，然后说：“邬兆勋，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往后移一个位置。”

邬兆棋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罗茜把那个新学生指向她所在的位置。新来的这个学生也是个高个子，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安排过来。可是邬兆棋往后看了看，后面就是扫帚堆，老师你可是认真的？

“勋哥，我坐后面去。”同桌胡轩说着就要收拾自己的东西，被她拦住了。

“最后一排好，安静。”她把自己的书本书包抱到后面靠墙的那张桌子上，邻桌的许然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好像要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似的。邬兆棋心头简直胀气，邬兆勋在班上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就好像除了胡轩，所有人都在嫌弃他似的，能讨人厌到这份上，她也是大写的服气。

厚刘海的许然只在挪位置的那时看了她一眼，之后又是一直垂着头，手在数学课本的封皮上使劲儿地摩挲着。按照传书的方式来分发课本，如果当中有破损的书，就很可能被最后一排的学生拿到。邬兆棋越过许然，把乱七八糟的一堆书从前座搬到后座之后就掐着腰开始犯头疼，随便翻翻课本，里面好多课程都不记得了，难不成真的要以邬兆勋的身份在这个中学待下去？

正苦恼着今天过完之后该怎么做，她恍觉一阵啜泣的声音，在一片乱糟糟的吵闹声中不明显，但刚好被她听到了。她垂着头四处瞅，一旁的许然依然在和那本卷了封皮的书较劲，拿另外一本书的书脊刮着封面，一边吸着鼻子哭得很隐忍。

果然是小女孩，不就一本书么，至于哭哭啼啼的？虽说现在每人拿到手里都是新的，学期末了还不是都当废纸卖掉。不过，人呢多多少少都有些细节强迫症，像她在门店上班两三年，遇到很多顾客试过衣服之后想买，还必须得给拿件新的，即便他们试穿的那件就是刚拆开的。

她摸了一下鼻头，抽出自己的数学书递到许然面前：“给我换本书呗！”

许然抬头，披散的头发遮住半边脸因而只露出一只眼睛，眼圈泛红，眼神投过来，并没有带着谢意，反倒像是在说“你是智障么！”邬兆棋有些尴尬，自己的好心没得到回应，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刚要收回手，许然抽抽搭搭地说话了：“可我的书是皱的。”

只要能说话，应该就没那么伤心了吧，邬兆棋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就喜欢皱的，新书划手。”

无预收开文，因为玄学，不得已伪更，在这里对读者说声不好意思。更新时间是晚上8点10分，其他时间更新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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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