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比试越来越让人紧张,又有一批来客掐着精彩点来访,从前也一贯是这样。于是按习俗,从登天试第四日白天开始望天教再次开放山门结界,到第五天再关上。可人一多,陈远闻和杜若越觉杂乱。倒非觉得会有什么歹人混进来,主要还是因凶手未明而不安。
尤其是今天夜里又差点出事。就在天黑不久,袁澈遭到了攻击。
那攻击自然来自玄淡、玄漠。天黑还不久,就在她们要将一张明晃晃的封印符拍向袁澈身体之时,陈远闻、杜若、陆景和陈轩晗正好接近苍云峰顶,如果不是前三人及时干预,袁澈恐怕已经被封去一部分修为,陈轩璃则惨遭毒手。
“师弟你等着,我们不会罢休的,明日还来计较!”
谨防被陈远闻等见到真面目,玄淡匆匆带着玄漠凭空化作两道白光飞向远处。三人欲追上去,被袁澈拦住。
“那是?”刚问完,四人随即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远闻只觉心力交瘁:“这两人现在的目标现在是你。只有先把你带走,才能对重灵动手。”
“要不加再派人手,就说是为了防范凶手?”
陆景紧紧抿着唇,听着陈远闻和杜若继续这个打算。这时袁澈突然抛出一张符,烟雾中,一个身影迅速逃到梅花树后。
“没别人,出来吧。”
几人靠近,在树丛中看到了一张和陈轩璃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表情很惊恐。
“你??”除了袁澈,他们都始料未及。
……………………
陈雾萦回了望天教,是在白天人最多的时候混进来的。
在山门口,她又看到了戴着斗笠在山门口晃荡的娄青遥和江霜白的魂魄。她尽量使自己显得不紧张,穿着一身勉强遮挡魂火的暗色衣服,打扮成小伙子,咬牙顶着炎热的空气,侧背过他们,微微驼背走在两三个散修身边,好像有声有色地跟他们交谈,就这么进了山门。
陈雾萦不敢回头,到了几座山峰的分岔口便加快速度,迫不及待地撑起伞,迅速摸回苍云峰顶。
袁澈当即发现了她,然后让她藏在陈轩璃的房间,一直到现在。
眼下空中无月,庭院中的烛火并不光明。陈远闻、杜若、陆景和陈轩晗盯着她,有些不知所从。毕竟他们很少正式看到她,从前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分地待在一个不起眼的洞府。当然更意外的,还是她与陈轩璃不同的气质,除了眉眼间写满担忧,她显得平和温顺许多。
还没等袁澈解释她的出现,陈雾萦当先道:“那个……我们的玉就在田韫贞身上!”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别说几人还未反应过来,连袁澈都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他有怀疑,可也才确认田韫贞身上没有玉没多久。其余四人只觉神奇,因为刚刚陈轩晗还在山丛中找玉的时候,经过的田韫贞就来找他(田韫贞险些要问他独自在山丛里做什么了),把墨夕的锦袋交给了陈轩晗,转告了墨夕留给俞殊格她们的话。
陈雾萦道:“……她和柳素安刚走,我就去了墨夕住处,看到她把玉戴上了。”
“什么?”几人面面相觑。
“你去那儿做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袁澈不解,她孤来独往实在危险。
“我……我听你说了事情的经过,跟你们一样,最怀疑田韫贞拿了玉,因为她明确碰过留儿。……我着急,再说住处就在半山腰。反正我是魂魄,她也看不见我。”
陆景道:“你该趁她不注意拿回来。”
“她……她戴到了脖子上。我要是动手,她会感到阴气特别重,一旦警觉一点,就会发现我。”陈雾萦垂着眼眸,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听她自言自语,已经知道了我们是重灵,但好像谁都还没告诉……这样吧,我再去她住处潜着,看有没有机会动手。”
“不用,先哪里也不要去。”杜若凝重的神情有所缓解,“走,先去看看留儿情况有没有好转。”
袁澈和陆景和留在房间外,陈雾萦跟着夫妇俩一块儿进去查看陈轩璃情况,陈轩晗有些心不在焉,但很快也进屋了。这里只有一盏烛火,窗户只开了一角。珠帘遮挡着没有血色的陈轩璃,但她身体衰弱的迹象果然正在逐渐消失,皱纹在减淡。陈轩晗探着脉搏,发现也恢复了一点力度,可见玉的确是被人戴在了身上。
静谧的房间可以听见暂时定下心的呼气声。陈雾萦也松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她苏醒过了吗?”
“我上午来的。她没醒过,但好像说了梦话。”
“梦话?”三人回过头看她。陈雾萦回想着:“口齿不清楚,我只大概听到‘姐姐’,还有‘鸟’、‘叫’这两个字。”
三人面面相觑。陈轩晗道:“姐姐兴许想霂姐姐了,前年年末霂姐姐照顾了她很久。”至于另两个字他也不懂,但却好像想到什么。
陈雾萦摇摇头,也可能是她听错了。杜若给陈轩璃伤口换完药后,阖上房门,把情况告诉了袁澈和陆景。尽管暂时少了担忧,但杜若还是凝眉陷入了深思,几人也不见陈轩晗的脸色开始发生变化。这时,陈远闻终于想起来问:“留……”
看着这张相貌完全一样,可好像是另一个人的魂魄,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听晗儿说,九庭找到你,给了你名字?”
陈雾萦低了低头:“爹,娘,你们也叫我留儿吧。”
“……行,留儿,晗儿和墨夕已经给你找了不易被发现的躲藏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雾萦把白天回答袁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墨夕还没有回来对吗?”
陈轩晗抬起头。
“大前天中午我看见她飞过上空,是往离开望天教的方向走。我喊她,她却完全没有理我。可她明明说好过几天会来找我,我就觉得很奇怪。”
她还没说完:“还有,也是那天,我看到了秋风的魂魄,他不知怎么找到了那里来,和一个终乌山弟子说着什么,还给了他一个锦袋。他们说什么我没听清。后来又看到别的门派人经过附近,九庭的、凌云宗的、终乌山的都有,我总感觉每个人脸上都不太平的样子,生怕教中有事,所以才回来看看。”
她老早就想回来,可前几天乌土山周边一带总有九庭弟子出没,她不敢出去,只能等到今日。至于现在,她终于知道出什么事了,袁澈也告诉了她墨夕的去向。
“秋风的魂魄?”陆景总觉得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陈轩晗也正好看他。陈远闻见两人有疑虑,便问他们怎么了,可他们一时也没有整理好思绪。
亭子中沉默了好一会儿。
“远闻,今天是登天试第四天。”
这话突然惊醒了所有人,任何纷乱的思绪全部暂时停止。
“登天试过去一半,离结束不远了。”
登天试结束之后要干嘛,几人都心知肚明。杜若在亭子中坐下,抬起头:“我们商量一件事吧。”
……………………
陈雾萦在他们商讨之后,换了一个安身之所,清溪涧。
“我在原有的障眼法上,又加了一层。一般人除非知道有清溪涧的存在,否则找不到这里来。”
“袁澈,真的没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吗?”陈雾萦再次问。
袁澈道:“暂时没有,你别走动就行。”说罢匆匆回了苍云峰顶。
可没过一会儿,哗啦啦的瀑布声之外,陈雾萦发觉了其他动静。她绷起身子,逐渐看到一只光芒黯淡的蜉蝣大仙向她靠近。
“大仙是你啊。”陈雾萦收起架势,顿时放松,“之前谢谢你打探玉的所在,我也已经告诉他们了,只是……难道大仙也拿不回玉吗?”
“倒是想偷,然而田韫贞似乎特别紧张,又在看墨夕送给她的东西,一直都没睡。我留了一只停在她身上,再找时机吧。记住,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此事中。”
蜉蝣大仙在空中摇摇身子,好像遗憾地叹气,陈雾萦顿时感激一拜:“一定不说!我们也在想办法,既然大仙也愿意相助,那就更好了!”
摇摆的蜉蝣愣了下,瞬间摆正体态:“你会错了我的意思。”
它朝陈雾萦泼了一瓢凉水:“你不用谢我,我不可能在田韫贞身上一直停留。还有,我不是帮忙,只是提醒你,该还我这份情。”
“……”
陈雾萦眨眨眼,忽然反应过来:“破林子?”
又是这个。
她很为难,同时对蜉蝣大仙充满疑惑。
“走吧,我想那里对你来说才是更周全的安身之所,九庭的重灵和两个仙人绝对不可能闯望天教的禁地。而且我之所以现在来找你,是因为我难得争取了个时机。破林子外的结界本来是每半年重新解开加固一次,下一次应该是六月,但我今日又带了好酒好菜给两个弟子,与他们闲聊中,建议他们这两天先加固一次,因为登天试最后一天他们被允许去看比试,这里没人,这样做比较周全,他们答应了,所以你们可以趁结界解开的一刻趁机进去……”
蜉蝣大仙往清溪涧外飞,见陈雾萦还在原地,便提醒道:“我虽然没有停在陈轩璃身上,但一直在她房间里。”
陈雾萦将信将疑,仿佛不相信它还会伤害已经重伤的陈轩璃。
“还有霍濂之。霍环如果知道是因为你爽约而害霍濂之半死不活,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眼色果然变了。陈雾萦虽仍不完全相信,但神思确然变得空白。她低下头,不甘不愿,脚下不自主地移动起来。
……………………
(112)辛巳年四月二十九
今天是登天试第五天。
大清早到巳时半,又是熊成、朱阔当值的时间,外来客没多少,却有一只灵鸽扑剌剌飞来。取出信筒中的信,原来是山下医馆济仁堂的来信,两人当即嘱托另一个师弟送去五禽堂。
没过一个时辰,两人刚与一位老前辈打完招呼,忽然从相反的方向冒出一张登记文书,还听到了云马嘶鸣的声音,闻到了药草的清香。
“谁要出去啊?”
把头往山门内的方向一转,陆景冲他们招手:“早,我们去济仁堂。”把适才灵鸽的来信递过去。
“哦,原来是山下闹了疫病,要补充药材。”熊成抬起头,“诶,负责这个的不是陈公子嘛,怎么是陆师弟送药材?而且这一车来来去去多不方便,既然是你,干嘛不多弄几个锦袋?”
云马车的门帘掀起,露出陈轩晗半个清瘦的身体,气色很是消沉:“两位,我得坐车,我不能待锦袋里啊。”
“陈公子这是又……”朱阔没好意思说“犯病”,只是觉得这脸色的确糟糕。陆景简单解释,原来近几日陈轩晗因劳累有些旧疾复发,早上起来便有不适,送药材的事便临时拜托陆景,反正擂台越来越少,判师已经不缺。那济仁堂中有些手续须陈轩晗经手,他得去,可能因为疫病还得留那儿帮忙。因他身上带病不好乘陆景的剑,于是索性换了云马车,药材也一并装了。
“正好也透透气。”陆景伸个懒腰,熊成朱阔默契地苦笑,这当口已经帮他们做好登记,车一出山门,便扬尘而起。
山门口的喧嚣逐渐远去,空中时常能见修士飞过。陆景没有让云马车凌空飞行,而是加速走山路,在繁密的林中穿梭。这时他听到车内传来咳嗽声:“晗儿,还好吗?”
“我没事。”说罢又是几声咳嗽,有变猛的趋势。
“我把你的药也带上了。”陆景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可心中也不由沉重,“你不要多想,兴许会武还没结束。”
车中只有一声轻轻的回应。陆景挥鞭,迎面一阵清风。风微微扬起车窗的帘子,露出一角药草,还有苍白的面容。
……………………
中午未至,陆景驾着云马车返回。去时药草清香四溢,回来时却满车水桶。
守山弟子门盖上帘子:“这是什么?”
“河水。”陆景匆匆上车,“山下的疫病,和水有关。济仁堂查不出来,要五禽堂看看有什么问题。”
云马车凌空往五禽堂飞去。两个守山门弟子很意外,来客们却很清楚:“两三天了,都是修士喝了水有问题,凡人无碍。”
“对了,听说你们望天教的河水,好像也有问题啊?”
“我天,不会是你们这儿出去的吧?我来的时候正好是元宝城闹病诶。”
说话声渐渐变大,守山门弟子很尴尬,结结巴巴:“不清楚……但也提醒诸位,最近……尽量不要喝这里的水……”
抱怨声起,有来客嚷着先下山买几壶现成的酒去,只有一些登山上来的凡人无所畏惧,已经由弟子们带着去往无极台。这时,乱糟糟的队伍里挤出一个样貌四五十岁、挂着山羊胡子的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更加难闻的腐臭味:“我一直待在屋子里很少出来,能不能跟你们教医一起看看什么水啊?我也懂些药理。”
“你是?”弟子收着嗅觉,皱着眉头打开请柬,“羊佗?”
“登天楼的人瞎起哄起的,我本来没名字,属羊,大家都叫我老羊。”
男人又问能不能看水,那弟子对老羊稍微有些耳闻,但听是混迹登天楼的散修便也不在意,指着空中远去的车,“喏,那车就是去五禽堂的,教医们见不见你另说,你想去就跟着那辆车。”
老羊笑着拱拱手,忙跟上。那弟子也奇怪:“不看比试,看水,怎么不去山下看啊。”摇摇头,继续登记。
云马车在去五禽堂的路上经过几座山峰,顺道一拐消失在苍云峰间。老羊揉了揉眼睛,好容易才找到。
陆景将云马车停在茂密林子里,翻开最里头座椅的遮布,从下面拖出一个巨大的包裹。他稍微顿了一下,看向老羊,倒是老羊催促道:“去吧,七八分相似,正好。”又嘱托:“记得把千年寒冰还我,否则到晚上脸上还带霜。”
陆景点点头,用力带着包裹沿着弯绕的山道上山。过了一会儿,云马车继续去往五禽堂,老羊跟在后面。
那一桶桶水,让教医们再次头大。
……………………
今日的比试又到傍晚,十三进七人。
吴潇赢下今天的比试竟比前两次容易得多,没有用什么新招数,时间比昨日还短些。她兴奋地下了擂台之后,直和方秋晓怀疑那南庐派的许奕是运气好才撑到了现在,既没有太大的名头,也没有出人意料的本事,她一度在擂台上担心有后手,实际上却什么都没等来。
可当她看着司徒江河输给凌云宗的弋彭时,还是消沉了一会儿。
“圆满了,结束!”
吴潇看着司徒江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似乎更像扬眉吐气,顿时也释然。方秋晓给他擦着汗,司徒江河满意地回味:“我一直以为铜花箭就是普通弓箭涂了点毒而已,哪里想到箭身中空,里面竟灌满了灵气,难怪还能摆脱箭靶重新攻击。吴潇,你要是遇到弋彭可得留神,说不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玄机在箭中。”
“这样啊。”可吴潇不过新奇一会儿,就抱起手来叹道,“我要孤军奋战了。”
“孤军奋战?”
方秋晓推了推司徒江河,对着吴潇就是一握拳:“虽然我们都淘汰了,但我们一直会在台下看着你的!”
吴潇哈哈大笑,戳戳方秋晓的脑袋:“懂!到这个份上,就算真只有我一人,那又有什么关系。”
“真的吴潇,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在呢,在呢!”
“我知道啦!瞧把我这师姐急的。”吴潇一把搂过方秋晓,看着周围人的指点,司徒江河忽然生出一个主意,“要不我们也去给你下个注,赚一笔?”
吴潇破防:“得了得了,我压力还大呢!”
“大什么?如果保守要赢,我赌你至少第七名。”
吴潇反应过来,冲着坏笑的司徒江河就是一脚:“去你的!”三人嬉笑调侃着,吴潇一手勾住一人脖子:“走!陪我抽签去!我可一向大吉大利,接下来你们就瞧好吧!”
抽完的签却让三人都很意外:章怀谷。
只有她们这组同门交战。这对吴潇来说倒不是值得纠结的问题,反而是另一件事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吴潇还有印象,那算是童年的恩怨。那时才六七岁的她刚来望天教没多久,别人都使剑,只有她终日扛着刀。有几个嘴坏的同门排挤她,吴潇一怒,就与他们打了起来,仗着自己修炼早,将每个人都踩在脚下,脸蛋子上都是她黑乎乎的脚印,包括后面赶来的章怀谷。
她还记得章怀谷在自己脚下叫着:“吴师妹,我是来劝他们的,你怎么踩我呢?”接着口中咔一声,掉了两颗牙出来,流出汩汩的血。
那时吴潇气疯了,哪管章怀谷来劝架还是来欺负她,但看到流血的牙齿,还是一慌,撅着头跑掉了。而后,章怀谷找过吴潇两次,都是来问止疼药,觉得应该吴潇来赔她,但吴潇都躲开了,此事便不了了之。而后几天章怀谷就去了紫竹林入了乹云门下,二人再无交集。
吴潇正尴尬,虽说是小时候不懂事,但仍觉得过意不去。有弟子曾经也是被她踩过的,想起这回事便在一旁揶揄,听得司徒江河和方秋晓也新奇不已。
无意间一回头,一身段匀称的女子正落落大方而来,正是章怀谷,两人打了个照面。章怀谷听着那些同门的调侃,方才回忆起来,忍不住笑道:“多早的事了,你们一说,我倒想起来原来我的牙还经历过这遭呢!”
“章师姐,这回你可以‘报仇’喽!”
众人都笑着起哄,吴潇也憋不住笑,可看到表情最夸张的罗星又忍不住想打他,章怀谷走到她眼前,还是道了歉,这才舒坦。她见这章怀谷性子大度,容易说话,便抱拳开起玩笑:“章师姐要是觉得不够,不如当下就对师妹我使个招,我绝不还手,算给你解气,如何?”
“哪至于如此啊……”章怀谷刚将竹签递给罗星,见众人各有将笑未笑之神态,这才反应过来:“噢,好一个吴师妹,果然不能小觑,这么快就要套我的招,我险些上了当!”她一说破,吴潇最先笑起来,气氛越发轻松欢愉,连一整日神情凝重的杜若都上扬了嘴角。章怀谷见名牌已被挂起,便与众人告辞,同时对着吴潇一抱拳:“吴师妹进步神速,我钦佩不已。你我二人来往少,今日本该互相试探一番,可我山下还有些琐事,咱们不如留点悬念,明日再一并请教。”
“好,那就明日再请教!”
那章怀谷飞远了。吴潇看看天色,太阳正逐渐淹没。
“哎,吴总师你应该快一步的!章师姐正和临总师说话,肯定在问他幻术的事!”
吴潇顺着罗星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如此。“章师姐从前是连霞峰的人,进了紫竹林也是以修炼幻术为主……”她确实慢了一步,作为一个幻术方面并不特别出彩的修士,吴潇找临朔请教是最优解。
当然,也不是没有别人可以找。
吴潇将目光投向人群中,很快发现了舒怀谦。
此人最容易找,独特的气质令其鹤立鸡群。司徒江河和方秋晓面面相觑,开始替她别扭:“你该不会……”
“一石二鸟啊。”吴潇察觉了杜若的目光,杜若正要阻止:“潇儿,你还是专心修……”
“师父,我会安排好时间。”她开始兴奋起来,“包在我身上。”遂飞向舒怀谦的所在。
舒怀谦对于吴潇的突然出现很意外,吴潇开门见山,目光并不在他身上:“舒峰主,借你小徒一用,可以吗?”
身边的田韫贞半梦半醒,讶异地和舒怀谦对视,又看向吴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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