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上阳卫士

大监孟良心中似乎有一团气凝在心口之上,就要吐出,听见梁思宽这番言辞,似动了老骥伏枥的心思。

“梁司马,孟良今年五十有九,做大监已有十来余年,这十几年却是在浑噩中度过,朝中嬉笑怒骂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是上有老下有小,必须要依附一派,否则不能独存,一开始做下监的时候心比天高,想着是一定要在青史上留名,才不至于蹉跎岁月,一心向上爬,用些手段权术也是常有的事情。”

“等真的做到大监的位置,年华老去,鬓角已经添了些许青霜。”

“再回头看看什么青史留名?什么建立功业?都已经成了胸中呼出的~废气而已~哪里有功可建?都是被一群蠹虫霸占了而已。”

“最后我也就懒得和他们争斗了,不如就选择一个依附了吧,这样既轻松凡事又可以不用想,上面早就有人帮你安排做或是不做,就这样我也就成了南明朝堂上蠹虫的一名大员了。”

孟良说起感叹万千,眼里泪花闪闪,既感叹岁月的流逝,也叹自己眼看已经到了耳顺之年才有人说出他心中的抱负,人生能有几个六十?

自己还能拿起青年时的志向风采吗?

“梁司马,多承抬爱,如有可以尽力的地方,孟良在所不辞!”

“大监不必过谦,宽就当大监已经答应了,剩下的就交给宽来完成吧,就像当初大监对宽那样。”

秋水街比往日更加热闹,因为这条街上出了一个五色笔~孙初蕊~,当初梁思宽所以选择秋水街给初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离司音坊远。

现在都知道这里住了后宫娘娘的陪侍,显得更加热闹,还有几个外城地方的~女进士~和初蕊相处很合,所以干脆也在秋水街安家,费用都是皇家出的。

所以秋水街越来越热闹,商业版图越来越广,还得亏了这些皇宫里给娘娘们作陪的~女进士~们。

这日梁思宽过来找初蕊,他站在初蕊房里的户牖旁看外面车马人往。

“现在的秋水街真是热闹非常,你们这些女进士为这里增色不少啊,以前~出圃~那边的酒肆,赌坊都搬过来不少,就是看中了秋水街的人气。”

“街边的铺子面银子长了一番,我看还会往上长的,初蕊你说是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初蕊问梁思宽。

“你不是不知道我接管了城中所有的~路马司~,现在还缺少凝聚力,我不得不费劲心思在这个份上,到梁府上来吧,你和采英也是极为合得来的。”

“秋水街如今太过热闹,这和你的性子不符,你想来吗?”

初蕊下颌轻点,默认了。

“我今日来是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你,你们孙家的案子我已经找到那年的见证人,不过内情他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以前的路马司,现在的~上阳卫士~,里面有个叫~三平~的青年人,大概三十五六左右,不过他对你们孙家这件事情也很忌讳。”

“我也是用了一些法子才诈出来的,他的口很紧,稍后我来你去见他,由初蕊你亲自去问。”

“思宽,那个人在那里,你能现在带我去吗?谢谢你还记得我们孙家的事情。”

“我说过一有机会就会帮你查你们家的案子的,以前你说过你们孙家遭事那一晚,有很多路马司手里持柴火还有灯油,我一接收路马司的时候就已经在为你打探了。”

初蕊把头埋在梁思宽的肩上,梁思宽搂着她,两人依偎在向外开着的窗口之间。

“白日人多,要等黑夜我才能带你去,已经说好,就在~校武场内~,天黑后我带你去。”

“那你现在要走吗?”初蕊轻轻的问梁思宽。

“既然来了,何必要走?今夜还要带你去校武场。”梁思宽回答。

初蕊叫枣儿去秋水街下面买饭菜上来,两人缠绵过后,梁思宽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带初蕊去见~三平~。

“思宽,一颗心可以装下几人?”

“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人,我以前说过,现在依然这样认为。”

“那么初蕊认为你现在的心里装有两人,还有一个是莫采英。”

作为女子,的孙初蕊自然有一颗敏感的心,对于自己爱的男子稍微的分心,她们都可以感觉的出来,其实天下的女子都可以感知,不过一部分选择无视,还有一部分不愿意相信。

“采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心里有她也是应该的,是初蕊多虑了。”

“初蕊,现在你是陈美人身边的红人,你可以进我们梁府的,全家没人会说你,就是采英也必然同意,只是我这些日子没来看你,导致你多心。”

“等你来了我们梁府之上,你就不会这样想了,我梁思宽这一辈子只会有采英,和你两个女子陪伴我这一生。”

“你的身世如此可怜,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

初蕊看着梁思宽,眼角流出眼泪,她心里知道梁思宽已经爱采英了,以前对采英的大度是因为梁思宽只爱她一人,现在她可以明显的感觉梁思宽是爱采英的,所以心里难受。

但是采英和她关系日渐亲密,特别是采英知道了初蕊的可怜身世,对她更是没有了以前的妒忌。

虽然只希望梁思宽爱她莫采英一人,也不愿意分享梁思宽,但是对于初蕊采英好像是特殊对待的,因为她觉得初蕊这一身太悲惨了。

初蕊全家被火烧死,心里依然保持善良,虽然心思比采英重,也很爱梁思宽,但是和采英两人彼此交心,从来没有互相伤害对方,她对任何人都抱有防范之心,不会随便说出心里话,唯独对梁思宽和采英没有。

这一点是初蕊的直觉告诉她的,和采英见了几次面后,就把孙家的事情全盘托出告诉采英了,这一点足以证明初蕊对采英没有防备之心。

初蕊说:

“难道思宽你对初蕊从来就是怜爱吗?不是真正的男女之爱?你是可怜我才和我在一起的对吗?而对于采英你才是真正的爱,对吗?”

“这两种难道不都是爱吗?不管是你或者采英,我都要拥有不可以吗?你还是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初蕊听完梁思宽的话,词穷一下,找不出合适的反驳之话,梁思宽对她的好初蕊是不能够否认的,有一些好甚至采英目前都没有享受过。

半晌过后,初蕊吐出话来,说: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我不在乎那么多。”

梁思宽听后释然而笑,他已经穿好衣裳,而初蕊还是**身体的,梁思宽走过去把初蕊从床上抱下来,拿起床头上她的衣服,递给她,说:

“在不穿上,三平该睡着了,你还问什么?难道你要赤条条这个样子去见他,你可问我愿不愿意?”

初蕊被梁思宽逗笑拿了他递过来的衣裳,穿戴整齐了。

校武场是以前废弃的,现在已经改造初成,刀枪棍棒又回到了自己本身的位置,场地有三十方尺左右,非常辽阔。

三平早就在里面等候梁思宽的大驾了。

见梁思宽带着初蕊过来,三平双膝跪地说:

“大司马,下卫三平早在此等候,请大司马吩咐。”

“这就是本司马给你说的人,她问你是你们你要如实回答。”

“大司马放心,既然做了,三平自当把三平知道的事情和孙家小姐全盘脱出。”

“你就是那晚放火烧死我们孙家的路马司吗?”

初蕊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空旷的校武场点了明灯,初蕊看见武架子上的一把明晃晃的刀,从来没有拿过刀剑的小姐,拿起一把刀就要向三平砍去。

三平知道孙初蕊是梁思宽相好的,站在原地不动。

“初蕊,来时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吗?今日只问,不能连累无辜,他不过是听人之命令,做事由不得他自己。”

梁思宽夺下初蕊手里拿着的刀,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响。

“这么重,亏你也舞的起来,仇恨让你力气变大不少。”梁思宽说。

初蕊也知道事情与三平无关,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冷静后,问到:

“你知道什么内情,到现在我不知东君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南明建朝来第一冤事。”

三平做路司马做贯了,以前手里最多只能拿木棍子一根,没有拿过真刀,吓的赶紧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还挂在肩膀之上。

战战兢兢的刚要开口,梁思宽一下打断他,说:

“被一个女子吓成这样,你还叫~上阳卫士~吗?我再看见你这副脓包砸血的样子,第一个杀你。”

“你们这个样子别指望保护南明百姓,战场上的鼙鼓轰天之声就要让你们这群人吓破够胆,可恶,训了多少次了,还没有学到半分?”

三平立马抬头,记住梁思宽训的话:

“现在你们不是手拿木棒之人,而是手拿刀剑的勇士,勇士是杀伐果决的,不是萎缩不堪的,现在国内情况有变,~上阳卫士~是南明朝的第一道防线,攻破你们南明朝就会覆灭。”

“但是千年寒冰非一日之寒,百年的文治也需要时日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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