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主债主(五)

“宝儿爷谬赞了,我敬您杯茶。”

晓冷月笑的甜美清纯,却是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白刺猬前头。

看着晓冷月沏茶倒水,红茶白茶的和宝儿爷连说带笑唠的热热闹闹。

白刺猬给乘机开溜,再不去找柳二爷,他这小脑瓜子就要炸了!

短短一天不到,晓冷月的事就整出好几个男的,好几场事,自己还差点儿挨顿揍。

柳二爷在城里开了药铺,上次就定好了,俩人有啥事在药铺见,别再去蟒仙洞互相找不痛快。

刺猬害怕不敢进,蟒蛇眼馋不能吃。

立快乐春,还在六九里头,棉裤得等到五月节才能脱下来。

可怎么说也打春了,虽是入了夜,也没了刺骨的寒风。

白刺猬倒腾着棉裤箍住的腿,在无人的街上撒丫子嗖嗖尥,跑的一裤兜子汗,总算是到了柳二爷的药铺。

刚到门口,手没举起来,门自己就开了,白刺猬直接往里冲,好悬没踩着门框下面的大灰鼠。

进了门,看见端坐在堂上的柳二爷,让的水没来得及喝,连比划带背的总算把晓冷月的事都学明白了。

白刺猬确定自己没啥落下的,“吨吨吨”的酎了紫砂茶壶里慢品的茗茶。

平日的秀气都抛在脑后,袖子一抹嘴,不放心的问道:“二爷,我说没说落下啥?”

柳二爷本来没觉得这是个怎么着的事,倒是叫白刺猬给他忙活的挺紧张:“小白啊,你说的我也听明白了。

不大个事,你着啥急,怎么着,他还打你了?”

白刺猬摇摇头:“不打紧的事,一个红缨枪,也打不坏,就是他那出挺吓人的。

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要咬人。

我也没招他啊,他为啥打我啊?”

“打不坏是是打不坏,可他不能欺负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刚才说他从尚金号借了钱?”

柳二面露不悦,灰鼠子都摩拳擦掌。

白刺猬是个窝囊性子他俩都清楚,不吱声不蔫语的老实人受了欺负,他俩在蛇窝里长大的,可看不了这个。

别说白刺猬还是他俩的朋友,就算是平白看见的小仙被如此对待,也要出手相助。

人间的事有老天爷安排,他们神仙不能多管,可东北大地上的小神仙小妖精,没有柳二不护着的道理。

一只关里来的兔子精,算什东西,欺负到自己地头上来了!

白刺猬一门心思的回想着背下来的一字一句,柳二和灰鼠子义愤填膺的样儿,他也没觉出有啥不妥:“是,是叫这么个名。

我记清了,错不了。

二爷,那尚金号的老板稀罕晓冷月这样的?

没听说来看他的戏啊,真就能因为他长的漂亮就把钱借给他了?”

提到这茬儿,柳二爷笃定的摇摇头:“尚金号的老板叫藤堂,好的是龙阳,不可能看上晓冷月。”

白刺猬倒是一愣:“那,不能么?晓冷月,男的。

男的,不就,不就龙阳么?”

柳成双连忙解释道:“是,他能看出是男的,没你秀气完全像个姑娘。

藤堂也能看出来,人家做买卖多少年见多识广的。

都知道他好龙阳,不少人给他塞人。

东街的吴掌柜你知道吧,布料生意的,你肯定知道。

他欠了藤堂不少钱,铺面还着火了,换不上,要拿小儿子,吴乐抵给藤堂。

吴乐你不也知道么,出了名的好看孩子,那不比晓冷月强百套!

人家藤堂瞅都没瞅,就要钱。

你听晓冷月吹吧,藤老板可看不上他。”

脑袋刚都倒空给柳二,白刺猬感觉又进来了自己消化不了的信息:“吴乐我知道,听过我戏,没钱,搁门口趴着听,来来回回的人都瞅他了。

后来我给他叫后台去了,让他搁后台幕布边上看,我们老班主还挺相中他那模样的,让他跟家里说说来学戏。

他说他爹指定不让,连听戏的事都不让我们告诉他爹。

长那么水灵灵的都没要,能不能是因为真没瞅,不知道那孩子长啥样才没要的?”

柳二也是服了白刺猬,啥都问不到点上:“瞅了也白瞅,那藤堂主不喜欢娇弱漂亮的。

你看他手底下那些人,根骨挺拔,筋肉结实的,个顶个都是练家子!

我看啊,他指定是好那口。”

“哦,二爷,看来你跟这藤堂主挺熟?”

话音刚落,大门传来敲门声,刚刚白刺猬进来的急,灰鼠子跟着跑的欢,俩人谁都没想起关门。

开着门,有人敲,还对立面大声喊:“柳二爷,柳二爷在么?尚金号有请。”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派人来了。

大灰鼠藏到花瓶里,白刺猬躲到屏风后。

屋外的人听见里面没了说话声,又听见柳二爷的召唤,才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柳二爷,我是尚金号的伙计,叫冯子。

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来人果然如柳二所说,粗壮结实,宽手大脚,应该是个练大锤的。

就是这脸长的也太糙了吧。

灰鼠子背着耳朵露出一双滴溜圆的黑眼睛,悄悄地看着来人。

柳二爷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要事?

我一个大夫与藤老板没什么生意往来。

是家里人突发恶疾了?

你说清楚点,我也好准备医药箱子。”

“就,就。”

冯子支支吾吾,大老粗面对着柳二爷这样的读书人,心里明知道是什么事,老板又交代不能明说,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就,我家老板,前阵子本要去藏区转经祈福的,可关里打起来了。

没过去,许是受了惊吓,心里不安,睡不着觉。

反正就是心里有事,您去给瞧瞧吧!”

说完,破罐子破摔的蹲在地上,大有一副柳二不去他就不走的架势。

柳二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可这巧事都赶到一块堆儿了。

再说,他也不能为难一个跑腿报信的。

装模作样的拿着药箱,里面装的是灰鼠子和变回原形的白刺猬,小声嘱咐两个小东西在箱子里别乱动弹,也不能乱吃里面的药材。

这俩是听话胆儿小的,要是换了兴安岭下来那只黄皮子,他是高低不敢装在里面带到外面的。

冯子赶着马车,不是去尚金号的路,说是去藤老板的宅子。

柳二也不多问,既来之则安之。

去哪都一样,还能跑出东北不成。

马车跑到城郊,经过一片像树的林子。

东北种像树的不多,能活,可是干巴的时间长,树冠也小,看绿叶的时间短。

入秋结橡子了,还招松鼠。

松鼠把橡子捧在手里挺招人稀罕,可是咔咔拿大板牙嗑的时候,动静听着闹心。

没接触过这位藤老板,可都在一个城里做买卖,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互相都听说过。

都说藤堂心狠手辣,锱铢必较,只认钱不认人。

柳二那些个钱票银两,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分放在尚金号,怎么就赶在这节骨眼把我自己请来了。

还请在了私宅,深更半夜的,不会是好龙阳好到自己这来了吧?

想到这,柳成双不自觉的一咧嘴,手摩挲着药箱子,放在小鼠正趴着的地方。

自己是个仙,那凡人再厉害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只觉得碰上这种事心里犯膈应。

最近怎么都是让人犯膈应的事。

先是又提起兔子搓屎,小刺猬还让人给熊了,现在黑灯瞎火的时刻又不明不白的来了陌生男人的私宅。

看来哪天得去找大狐狸去算一卦,看看自己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背字。

琢磨的正烦,马车停下了,冯子在前面引路。

灯火通明的三进院,影壁、假山、奇石、园里没有花草,倒是种着压枝的老梨树。

走一路,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没人气,都是靠着光亮和厨房传出的香气证明这大院子里还有人住。

荒郊野岭的,要不是柳二自己就是个灵蛇成仙,他都得以为这是狐狸幻化出来诱捕秀气书生的。

进了最后的跨院,冯子先进去通禀。

柳二看见窗户上的影儿,冯子趴在藤堂耳边说了什么,没来急的开兽耳听,话就没了。

柳二被请进去,冯子那张粗旷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瞅了柳二一眼就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的点着蜡和煤油灯,红烛摇曳,灯火昏黄。

立了春了,地龙还烧着,炕上铺着厚褥子,都能觉出烫。

前厅的会客室柳二进来时是看见的,八仙桌太师椅,匾额对子,整整齐齐。

从未见过的俩人头回见面,无论礼仪还是交情,都应该在一进院的客厅。

现在这男人坐在烧的烫腚的炕上,吱溜吱溜的喝着大茶壶里的凉茶,是多大的火气还是散不出去的邪火?

柳二觉得自己在马车上想的事一点没冤枉藤堂,这人指定没憋好屁!

“柳大夫,您坐。”

藤堂站起身,比柳二高出一头,即使是神仙,也有了微微的压迫感。

柳二决定见机行事,如果真见到了不应该见到的鸡就让他鸡飞蛋打,皇宫没了,也可以做个太监。

“听说藤老板夜不能寐,失眠多梦,我是给您诊脉还是陪您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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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爷遇到危险了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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