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曹瑾书几人微颔首。

渝衍拂过衣袖,冷道:“皇兄只略感风寒,有劳诸位费心了。”

栾青峯、安佐廷几人忙道:“羽皇自是福气绵长。”

季常渊不语,笑意渐深。

卜奕海上前:“回王爷,今早捷报,北边洄芜牧游,接连几日伤残我炎梁边境子民。”

他冷哼:“依臣之见,这次和洄芜怕有场硬仗了。”

季常渊冷笑。

渝衍沉吟:“洄芜。”

安佐廷忙道:“回王爷,洄芜因河流过多,土地面积贫乏。洄芜屡次冒犯我国疆土,想占些土地。又因洄芜人喜驯养旱狼。这旱狼极其凶猛,我边疆将士多有被咬伤,或惨死。”

半晌,渝衍:“罢了。”

众人看他,他冷道:“我炎梁尚且顾及和洄芜早些年的渊源,洄芜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就怪不得我等不念旧情了。”

沉吟半晌。

他却道:“季丞相,你觉得如何?”

季常渊忙道:“回王爷,枉我炎梁总念及昔日情谊,洄芜无所顾忌,屡次冒犯,实在可恨。”

渝衍点头:“卜将军,你怎么看?”

卜奕海:“回王爷,边关安夷城向北十公里,过了吟江,就是洄芜。洄芜将士水性又极好,旱狼威力也不可小觑,洄芜人占尽水上优势,来去自如。”

渝衍:“吟江?”

卜奕海笑道:“这吟江本名洄江。当年,淏成帝与成华皇后伉俪情深,因成华皇后为洄芜公主。淏成帝和洄芜定下盟约,淏成帝统治年间,永不进军洄芜,其子子孙孙,世代与洄芜友好往来。成华皇后走后,淏成帝追忆故人,将洄江赐名吟江。”

卜奕海又道:“淏成帝时,两国除货物往来,我炎梁又教会洄芜耕术、建筑等,谁知洄芜日益贪婪,而今竟垂涎我炎梁疆土。”

季常渊也道:“凤武帝时两国关系却不似从前,洄芜频频挑衅炎梁边境安夷、临塶等地。凤武帝念及先帝先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边疆将士对其也是只做防守,洄芜却变本加厉,预占领安夷、临塶。”

渝衍怒道:“区区洄芜这般放肆。”

沉吟片刻,他冷道:“卜将军,给你十万兵力,派你前去攻打洄芜,你可打赢此仗?。”

卜奕海笑道:“本将军定能打赢此仗。”

渝衍看他,笑笑。

卜奕海没来由觉到些古怪。他又暗自嘲讽一番。

还未至中午,阳城街巷酒楼、茶馆里早已人声鼎沸。

戏园子里,台上女子,细眸红唇,羽衫碧带、身姿袅娜,

她长袖挥舞,眼波流转,纤指轻挑,曲声婉转。字句清甜。

惹得台下看客连连夸赞,

台下一看客听的入了迷,问道:“我说,台上究竟唱些什么?”

一男子不忍道:“这你都不知道?”

他道:“愿洗耳恭听。”

男子;“这段曲子,讲的是淏成帝和成华皇后。淏成帝少年以怀沅之名四处历练,因追寻凶兽到边疆,遇上成华皇后,成华皇后本为洄芜青虞公主。因洄芜王身中剧毒,危在旦夕。洄芜朝廷发起内乱。为救洄芜王,青虞公主当机立断,以身犯险,出江来寻一灵木。”

他干咳下,饮口茶水,复道:“青虞公主机缘巧合收了凶兽,赐名幽风,怀沅大喜,怀沅见青虞长相清丽,举止温婉,笑意明媚似骄阳,暗生情愫。为抱得美人归,怀沅帮着青虞在云陵山寻得灵木,洄芜王的毒得以解除。怀沅又自炎梁调遣兵力帮延平王安定了政权。”

他又悠然饮上口茶水,身旁几人纷纷催促。

他笑笑,又道:“延平王大喜,明宣明宣六年,淏成帝和青虞公主大婚。淏成帝亲封青虞公主成华名号。二人从此举案齐眉,恩爱有加,淏成帝也始终未再添妃嫔。明宣二六年春,成华皇后病逝,淏成帝每每触景哀伤,竟一病不起。”

他道:“据说当时幽风在成华皇后墓地旁连着哀号三日,消失在了深林中。明宣二六年秋,淏成帝病逝。自此二人恩爱事迹在炎梁街头深巷广为流传。”

身旁几人恍然。

一粉面男子男子高声道:“依云姑娘唱得好。”又不住向台上抛出碎银。

依云他浅笑,男子却觉春柳拂过心口。

他痴痴望过去,依云不看他,似是不经意看眼正前方楼上男子。男子他独坐在一处,把玩一个玉杯,又提起玉壶,向杯中倒满酒水。

他捏起玉杯,不紧不慢抿上一口。

男子着黑色锦衣,他乌发用根玉簪束起,眉目清冷。

他看眼依云,目光懒散,又勾唇一笑,眸光变得妖冽。

依云眼唇,笑意无辜。

男子略点点头,依云不再看他,唱道:“仙侣两相伴,二十风华住,青丝坠黄土,吟江又奈何……”

此时绿柳成荫,骄阳高悬中天。

觉到燥意,男子惫懒转身。

对面酒楼门口,一红须大汉,着麻衣麻鞋,背个钉耙,身侧店小二强拽着大汉长衫。

这大汉欲扯出衣袖,店小二死死揪住,大汉竟挣脱不得。周边围观的人一下多了起来。

大汉正是黎风。

依云再抬首看去,楼上那人已不见了踪影,她一阵怅然。

酒楼牌匾上刻着食香阁。

店小二哀求道:“这位爷,您倒是结了帐再走啊。”

黎风看着小二,无奈道:“也罢,我且将这钉耙放这儿。”

店小二犹豫:“这……”他转头:“黄掌柜,您看如何?”

黄掌柜着身绿袍。身形肥胖,眼眸圆溜,他开口:“客官,您吃饭不结账在先,我看您也是个明白人。”

黎风不语。

黄掌柜笑道:“我是生意人,不如你们江湖人,喜欢舞刀弄枪,你说把钉耙放在这儿,我却还要替您保管,不如你将钉耙卖给我,咱们也两清。”

黎风怒道:“区区一商贩,也想取我这钉耙。”

黄掌柜脸色倏然一变,他眼睛圆睁,怒道:“在我黄智仁面前逞能,你是不知这阳城的规矩吧。”

黎风疑道:“规矩?”

“你是不知道吧”,黄智仁得意道:“我可是季丞相的内侄。”

黎风嘲讽:“你莫是忘了,丞相上面还有羽皇。”

黄智仁挑眉,眼珠一转:“羽皇自是英□□智。”

他眸子又一转:“这位客官,今天这么多人在场,我也不坑您。这钉耙就算您二十两银子,除去饭钱二两银子,我再找您十八两银子,我们也算两清。”

黎风踌躇,又暗道:“这店小二这般蛮力,竟挣脱不得,钱也不知何时被偷,却不知被谁算计。”

黄智仁给店小二使个眼色:“那就……”

“且慢,”黄智仁寻去,人群中男子气质卓绝。

黄智仁变了脸色,上前恭敬道:“斐二爷,您来了。”

穆斐然点点头:“黄四,你又在仗势欺人了。”

黄智仁愣怔,忙解释道:“斐二爷,小人冤枉啊,这次确实是这位客官吃了本店一桌酒菜,未结账就想走人。”

穆斐然冷笑:“我却不知你?且不说这,就说他这钉耙,一看就绝非凡器,且是你能觊觎的。”

黄智仁只苦笑道:“既然斐二爷发话了,也是这位客官运气好,我就算请这位大哥一顿吧。”

他谄媚道:“斐二爷,您看如何?”

穆斐然点点头。

黄智仁示意,店小二当即松手。

黎风觉力道从胳膊处撤离,他面色如常,只心中讶然。

人群忽而就散了。

穆斐然笑看他。

黎风走近些,谢道:“多谢公子相帮。”

“小事一桩,你不必这般客气。”穆斐然转身离去。

日头灼热,黎风挑起钉耙,快步隐入街市中。

街道里,声音曲音袅袅。

“仙侣两相伴,二十风华住,青丝坠黄土,吟江且奈何。”

阳光柔和,湖光潋滟。

渝衍着深色衣袍,夹袖而立。

不远处,苍羽靠躺在长椅上,粉衫女子浅笑嫣然。

苍羽这会有些惬意。

他道:“阿宣捎来口信,今晚子时就到。”

柏沉桓:“甚好。”

湖面宁静,波澜不兴。

她笑道:“说起这凝珠子,原是琼桑木的果实。”

苍羽黑眸微敛:“嗯?”

柏沉桓又道:“这琼桑木生长在幽冥峰,每百年结出三颗果实。

因这果实喜金、喜木、喜水,火烧不化,可谓天地至宝。药族先辈姜芷当年误入幽冥峰,发现中峰脚下绿湖中浮只巨鳄。”

苍羽看她。

她笑道:“这巨鳄守护着一株琼桑木。姜芷渐发现了果实的奇效。

她索性收了巨鳄,唤作伏源,称这果子为凝珠子。姜芷一看这幽冥峰,灵气浓郁,水也清灵,又遍是天地灵物。当即决定让药族人在这里繁衍生息。又命伏源继续看守凝珠子。”

苍羽黑眸流转。

她似是来了兴趣:“十几年前姜芷战死,伏源仍看守凝珠子。几年前,眼看凝珠子已结成,伏源却不愿让人靠近果实。药族人想尽办法,伏源无动于衷,它本凶悍,族人奈何它不得。直到族长姜玉缘在姜芷留的锦囊中找到一纸配方,用几味天材地宝制得琼桑衔息露,诱得伏源吃了它,倒地熟睡了半个时辰。”

她又笑道:“伏源醒后,见凝珠子已不见,自有些懊恼,又知是琼桑衔息露的缘故,也并未为难药族人,依旧守护这琼桑木。这凝珠子便是姜族至宝,有化神聚魄,起死回生之效,由药族几位长□□同看护。”

苍羽点点头:“当初我中毒之深,多亏那颗凝珠子,才保得性命。”

柏沉桓笑颜,心下了然,姜蝉宣待他自是极好的。

上一世,她遇见他是,他倒在草木中,面如枯槁,她救回他,他又钟情于她。

这一世,却变成了,姜蝉宣先遇见他,又救了他。

柏沉桓惆怅,他若是选了白莲花,我又作何?

这一世,白莲花似带着女主光环,柏沉桓惆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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